第十六章 突破凝神
青竹城城南,懷民寺。
“甘主持,你放過我吧,不要吃....”寺內(nèi)最后一名來不及跑出去的和尚面色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怪物,話未說完,只留下一堆衣服在原地。
“還是不夠,我要吃了那個道士?!备手鞒忠庾R陷入瘋狂,但對于秦宇依然仇恨極深。
......
“誰來救救我啊。”
“嗚嗚嗚....”慘叫聲不絕如縷,一只近四米高的怪物在城南處不斷捕殺周圍的百姓。
有躲在房子下祈求怪物別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怪物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他,但隨后他便被倒塌的房屋壓死在原地。
一個婦人正抱著一個小女孩急忙的在房屋間不斷穿梭著:“囡囡別怕,我們?nèi)フ业篱L,道長一定可以對付這只妖怪的。”說話者正是楊夫人,她安慰著懷里的瑟瑟發(fā)抖的囡囡。
周圍人早已跑光,而她們速度太慢了,已經(jīng)進(jìn)入到怪物視線當(dāng)中。
楊夫人聽著怪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她心中也越來越急。
突然楊夫人心中下了一個決定,腳步停了下來,把囡囡放在了一間草屋內(nèi):“你好好在這里藏著,等道長過來救你?!彪S后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
眼神露出一種決然,向著反方向跑去,手中撿起石頭向著怪物丟去,并發(fā)出聲音吸引它的注意:“我在這呢?!?p> 約四米高的怪物,回過頭看向這個敢于挑釁它的女人,拔起房屋旁邊柱子,向著她砸去。
須臾之間,楊氏所在之處化為一片廢墟,怪物正要走過去享受血肉的滋味,一個聲音響起。
“普空師弟,你已經(jīng)入魔,回頭是岸。”
只見普濟和尚帶著悲憫的神情,擋在了怪物的前面。
陷入瘋狂的甘主持意識恢復(fù)了一絲清明:“普濟師兄?”可惜吞下鎮(zhèn)玄石,人身化魔已經(jīng)不可逆。
意識再次被瘋狂的饑餓感吞噬,伸出了一只血紅色砂鍋大的拳頭向普濟砸去。
灰塵升騰于拳頭相交之處,漫天雪花形成的雪幕被氣浪撕裂。
一道褐色人影倒飛而出,撞向一座座草房。
“這種肉身力量已經(jīng)達(dá)到金剛境了?!逼諠谥型鲁鲆豢邗r血,此刻他的右手已經(jīng)失去知覺,全身陷入痙攣,無法動彈。
瘋狂的甘主持跨步追來,心中有一個意識蠱惑著他:“吃了這個和尚,你就能變得更強?!?p> 看向這個已經(jīng)如同羔羊般的老和尚,甘主持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尾部尖刺向著普濟刺去。
“啪?!?p> 普濟看向眼前精分的一幕,讓他陷入了沉默,只見甘主持的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尾巴,臉部肌肉抖動,神情掙扎:“他是我?guī)熜帧!?p> 忽然,一道雷擊劈向了甘主持背部。
甘主持吃痛一聲,回頭看去。
只見遠(yuǎn)處一個身穿青衣道袍,手持三尺青鋒的少年出現(xiàn),旁邊還跟著一條氣喘吁吁的黑犬。
甘主持剛恢復(fù)清明的眼神,看到了秦宇的臉龐后,又瞬間陷入瘋狂:“我要吃了你?!?p> 隨即邁步向著秦宇沖去。
“秦居士,請小心,他肉身力量已經(jīng)到達(dá)金剛境?!睅е人缘穆曇魝鱽?。
“金剛境,這是什么境界?!鼻赜钅樕?,召雷符的一擊對眼前的怪物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勢,顯然這金剛境非同尋常。
“黑犬,用幻術(shù)給我打掩護(hù)。”秦宇把最后一張金光符用上,給自己疊滿符咒效果后向甘主持疾馳而去。
一只砂鍋大的拳頭在他眼前出現(xiàn),但在秦宇眼中,他拳頭的速度太慢了。
只見秦宇身影左騰右挪間便躲開了這一拳,拳頭砸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大坑,秦宇心里一沉,這個破壞力不是聚氣修士可以造成的。
秦宇腳步一蹬,借助地面反彈的力量向上沖去,一劍斬向它的頭顱,但接下來的一幕出乎他的意料。
清風(fēng)劍被眼前怪物的血肉卡在脖子處,無法再前進(jìn)半步。
而這愣神的一瞬間被怪物所捕捉到,身體便如被炮彈擊中般,向著地面砸落。
砸落之處頓然間如飛沙走石般,灰塵浮于空中,遮蓋了周圍的視線。
在一堆煙塵碎石中,秦宇用劍撐起了身體,袖子擦去嘴角的鮮血:“金光符一擊被打碎,還好有法衣,不然這一擊能讓我失去戰(zhàn)力。”
秦宇再次沖天而起,頃刻間交手?jǐn)?shù)招,怪物身上出現(xiàn)數(shù)個大小不一的劍傷,但無一致命。
而一旁的黑犬則用幻術(shù)干擾怪物,使得秦宇每每都能躲開怪物的攻擊。
這樣拖下去體力跟不上,秦宇心里一沉,只能冒險突破了。
秦宇通過馭靈印與黑犬交流:“開眼,盡力拖住他十息時間?!?p> 沒錯,秦宇要嘗試臨陣突破到凝神期,只有到了凝神期才能使用那兩道九字真言,才有機會誅殺這只怪物。
黑犬聞言,一條縫隙在額頭處打開,露出一只約有三分之二的眼球,而這是它的極限了。
眼球散發(fā)出詭異紅光,照向了甘主持的眼睛,使他五感陷入錯亂,在原地呆愣著。
秦宇立刻盤腿打坐,牽引體內(nèi)靈氣凝結(jié)成針,通過天地橋向著最后一絲阻礙識海連通的屏障刺去。
“噗?!?p> 聲音猶如一張薄膜被刺穿,靈氣與識海的精神力量結(jié)合,形成神念。
秦宇只感覺到神念不斷向外延展,三百米、五百米、八百米,一直延伸至一公里的范圍。
“為什么我晉升凝神的神念足有一公里之遠(yuǎn)?”但現(xiàn)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秦宇壓下心中的疑惑,意識沉入道書,瞬間理解了施放“行字訣”與“皆字訣”的道印手勢。
“行”
只見秦宇氣息暴漲,凝神初期的氣息勢如破竹般達(dá)到了凝神后期。
秦宇感受著神念的距離再次延伸,到了四公里的范圍才停下。
秦宇默念道:“還有一盞茶的時間。”
甘主持也隨之醒了過來,幻術(shù)的壓制使他的意識重新占據(jù)主位置。
甘主持咆哮的聲音響起:“秦道士,我要撕碎你?!毖t的身軀升騰起一股白煙。
可以試一下皆字訣的效果了。
“皆”
秦宇瞬間沉入在意識空間中,無數(shù)條絲線鏈接于他的身上,秦宇可以明確的感受到這些絲線的主人,順著感覺,他找到了屬于甘主持的那一條絲線。
當(dāng)他鎖定后,意識空間內(nèi)其他的絲線消失的無影無蹤。
“嗖”一條尾巴向著他腦袋刺來。
秦宇只稍稍側(cè)開腦袋便躲開了尖刺。
只因腦海中已經(jīng)提前出現(xiàn)了尾巴刺向位置的畫面。
因果鎖定,原來是這個意思,刺向我為因,刺中的位置為果。
在使用皆字訣后,只要鎖定的敵人對自己進(jìn)行攻擊,都會提前被感應(yīng)到,只不過對靈氣的損耗有些大,不能長時間開啟。
“來吧?!鼻赜畛錆M自信的看向自己沖來的甘主持。
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出現(xiàn)了奇怪的一幕。
一只近四米高的怪物的每一擊都被青衣男子輕易躲開,連衣角都沒能摸到。
而它身上則增添了無數(shù)的劍傷。
看見怪物漸漸慢下來的速度,秦宇暗道:“該結(jié)束了?!彪S后施展出青玄道觀傳下來的殘缺御劍術(shù)。
“抱元守一,以神御劍...”
秦宇雙手結(jié)起道印,清風(fēng)劍浮于身前泛起陣陣白光,劍尖指向怪物頭顱之處,雪花落于劍上被無聲消融。
“疾”
一陣致命的危機感襲來,甘主持意識到這一招,已經(jīng)疲憊的它..擋不住。
正欲轉(zhuǎn)身逃跑,白色流光瞬間從他體內(nèi)穿過,胸膛處被炸出一個血洞。
身體如泄了氣般向后倒下,記憶走馬觀燈般在腦海中閃過。
......
西州,靈臺寺山下。
小和尚看向早已荒廢的宅子道:“師兄,山下那個富商呢?”
“可能已經(jīng)搬走了吧。”
小和尚若有所思地看向師兄遠(yuǎn)去的背影。
......
隨著身體的倒下發(fā)出的聲音,
記憶戛然而止,
“還好師兄活著...”
秦宇喘著粗氣,斗字訣與御劍術(shù)差點把他榨干了。
抬起手,把清風(fēng)劍召回到手上,正要走過去補刀。
殺怪不補刀,非正義之士所為。
秦宇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恨自己,不就向你借口巨鐘,事后也物歸原主了,何必呢。
心中一陣唏噓,正要一劍刺向其頭顱時。
“他在附近,我體內(nèi)還有塊石頭?!?p> “替我對師兄說聲對不....起”
甘主持的眼神漸漸失去色彩。
他?還有同伙?
懷民寺,鐘樓處。
黑衣人面色鐵青的看向戰(zhàn)斗的地方,“要撤退了,這秦道士果然很古怪?!?p> 鎮(zhèn)玄石也丟了,打不過這個道士,再不甘也沒辦法。
黑衣人正要離開現(xiàn)場,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涌上心頭,令他頭皮發(fā)麻,不知何時,秦宇已經(jīng)將目光投向了鐘樓處。
找到你了,原來你就是造成今日城南慘案的罪魁禍?zhǔn)?。此時秦宇神念覆蓋于八里范圍,在鐘樓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疑的黑衣人。
青色身影在廢墟中閃爍,快速的向鐘樓靠近。
十息,不,這個速度最多五息之內(nèi)就能趕到了。黑衣人一臉恐慌,他不明白,就算眼前這個道士已經(jīng)晉升到凝神期,速度也不該這么快的。
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
“天魔解體……”
黑衣人爆出一團(tuán)血霧,身體化為影子沿著地下逃跑著。
很快,一道黑影躍出了青竹城外,一道青光緊隨其后。
就要到河邊了,只要到了,河邊他就追不上我了。黑衣人咬了咬牙,再次燃燒體內(nèi)剩余的精血,速度陡然暴漲了一大截。
秦宇看著遠(yuǎn)處的黑影速度暴漲,暗道:“這是拼命了么,但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行字訣的效果要消失了。”
與他相隔兩里的距離,這個范圍的御劍術(shù)可沒試過,而且剛才那么近的距離只射中了胸膛。
秦宇停下了追逐的腳步,再次施展出御劍術(shù)。
他放棄了嗎?逃亡中的黑衣人暗松了一口氣。
突然一種毛骨悚然的危機感襲來,只見一道白光在眼前一閃而過,身體僵立于原地,而頭顱上出現(xiàn)一道碗大的傷口。
秦宇感應(yīng)到在神念范圍內(nèi)的氣息正在消散,松了一口氣,這次射的很準(zhǔn)。
緩步向黑衣人方向走去,身體忽然一陣劇痛,境界驟然跌落回凝神初期,全身的疼痛讓秦宇沒辦法再控制自己。
此時,城外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畫面,一個青衣道人躺在地上翻滾著,口里還念叨:“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