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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拙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天拙 可愛拽拽 11561 2024-06-03 16:40:28

  李秋大吃一驚,來人竟是薄恨。

  瓜子臉,櫻桃小嘴,肌膚吹彈可破,兩只眼睛清澈無比,目光堅定不移。

  五年未見,薄恨的兩道劍意般的眉毛,隨著修為的增加,更顯深邃,霸道至極,不怒自威。

  若不是李秋對于薄恨的修為有極其深刻的了解,很多人見到薄恨的一張櫻桃小嘴,就忍不住想要上前輕薄一番了。

  李秋自然知道薄恨的可怕,比如現(xiàn)在,同樣是筑基境初期修為,李秋全身靈力以木靈力為主,因此散發(fā)出一種和順、讓人親近的生命力。

  而薄恨則完全不同,她是水五行為主、金五行為輔的靈根,偏偏修煉劍陣,因此整個人如同一柄飛劍,殺伐之氣凌厲無比,一副生人勿近、拒人千里的冰冷模樣。

  李秋心中忍不住把她跟青青比較了一下:薄恨冰肌玉骨,青青明艷不可方物。真的是各有千秋,不太好比較。

  薄恨在一側(cè)對兩人冷嘲熱諷了一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李廣秋不僅沒有回話,還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頗具登徒子的好色模樣,當(dāng)場就有些慍怒。

  幸虧去非在一旁看得明白,眼見對面玉人面色生寒,連忙拽了拽李秋的胳膊:“東君兄,別看了,人家都生氣了,估計將你當(dāng)成了好色之徒,你趕緊給人家賠禮道歉吧?!?p>  李秋還沒說話,薄恨在一旁聽得清楚,出聲道:“東君?是你俗家的名字?李東君,倒是頗有一番儒雅味道??上П荒氵@好色之徒給玷污了?!闭f話刻薄至極,令人生厭。

  李秋心中大喊冤枉:我怎么就成了好色之徒了?這薄恨怎么就不許別人多看幾眼?怎么,多看一會就是好色之徒?心里想著,眼睛又盯著薄恨看了起來。

  去非看到薄恨的臉色僵了下來,眼看就要爆發(fā),連忙拉住李秋的手腕,狠狠地?fù)u了搖:“東君兄,你倒是趕緊說話啊。”

  李秋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走的厲害,不知道為何,薄恨越是惱怒,李秋越是不想理睬她。

  “薄恨,怎么是你,你來此地做什么?”李秋自從上次逼得薄恨筑基,心中便失去了對薄恨的懼怕,一開口說話,直截了當(dāng),客套寒暄的話一句也沒有。

  果然,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最能傷人,薄恨一張原本僵著的俏臉,霎時間變得通紅,又快速變得冷淡下來,同樣沒有任何客氣的說道:“我來此地做什么,管你何事?!?p>  去非夾在中間,被這兩位筑基境的前輩對話震驚的目瞪口呆。

  異地相逢,又是故人,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卻不料這二位不知怎么了,剛見面就針尖對麥芒,戧了起來。

  還沒等到去非做個中人調(diào)和一番,就聽李秋冷聲說道:“既然如此,再見?!闭f完,馭使虛天梭朝著甘泉雪山飛去。

  剛飛了不久,李秋便見到一柄飛劍載著薄恨,從他身側(cè)趕了過來??捶较?,也是朝著甘泉雪山。

  李秋與薄恨對視一眼,兩人嘴中同時“哼”了一聲。隨后一左一右,分裂開來,相隔百丈左右,繼續(xù)飛行。

  八百里的路程,兩人“緊趕慢趕”,兩日便到了。

  云層之上,三座山峰出現(xiàn)在了李秋的眼前。李秋算算距離,此處山峰應(yīng)該就是甘泉雪山的三峰了。

  便馭使隕天槍飛過山峰,繼續(xù)朝里面飛過去。

  果然見到山的中央位置,郁郁蔥蔥,春意黯然,竟是一個綠洲。三座巨大的山峰如同巨人一般,將這綠洲懷抱其中。只有北面一側(cè),有個不大的通道,可以出入其中。

  李秋猜想,這三山中間位置的地下,應(yīng)該有個巨大的熱泉,所以才能將這三座雪山中央催發(fā)的如同春天。

  再往下看去,果然除了樹林綠意盎然,還有紅色的花海,只是沒有動聽的鳥鳴,有些掃興。

  薄恨也在一旁觀察了許久,但是畢竟飛的太高,看不清楚,便要先李秋一步,落到地面上會會這里的人。

  誰知李秋突然大喝一聲:“且慢!”然后在薄恨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施放了一個水球術(shù),直接攻向了一團(tuán)紅色的花海。

  水球并不快速,慢吞吞的落了下去,隨后在花海中炸裂,轟出五丈見方的大洞。

  薄恨白了一眼李秋道:“掃興?!北阋俅温湎?。

  哎,李秋嘆息一聲。他實(shí)在是不理解靈寶宗為何會派薄恨出來,不說她有多高的修為,這女人在實(shí)戰(zhàn)中的經(jīng)驗(yàn)幾乎空白。對于這么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

  李秋只好解釋道:“你難道不覺得沒有護(hù)山大陣很奇怪嗎?我的水球術(shù)如此順利的進(jìn)入其中沒有絲毫的阻隔,水球炸裂后,既沒有人出來,樹林之中也沒有鳥雀受到驚嚇飛出來,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這分明是一個陷阱。你還硬要往下闖?!?p>  果然,薄恨被李秋說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卻仍然不服氣地說道:“下方不過兩人的氣息,筑基境初期的修為,我下去后,自己能夠?qū)Ω??!?p>  又看到李秋站在螺殼法器上不動彈,而且頻繁的探查下方的情況,薄恨忍不住嘲諷道:“怎么了,才兩個人你就不敢動手了。你不敢,我敢?!闭f完就要飛下。

  李秋又將她阻住道:“薄恨,非是我懼怕。而是下面情況不明,我們不宜先出手,現(xiàn)在最好的做法是先撤離再說。就算要動手,咱們只能下去一個,去非不能御劍,需要有個人看護(hù)著他。”

  薄恨聽李秋說了這么多,終于再也忍耐不住,手指一指下方,飛劍便帶著薄恨朝著下方?jīng)_了下去,空中還飄來一句:“巧舌如簧?!?p>  李秋一時間沒有拉住,便看到薄恨就這么莽撞的沖了下去,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讓你吃點(diǎn)苦頭也好。

  他倒是不擔(dān)心,憑借薄恨的修為,李秋也認(rèn)為兩個筑基境初期,不會給她造成太大的困擾,就算不敵,自保還是沒有太大問題。

  正想著,只見下方的景象突然一變,一個巨大的白蒙蒙的光罩將下方五里方圓徹底籠罩了起來,發(fā)出“嗡”地一聲,綠色的樹林,紅色的花海,瞬間消失不見。

  陣法!

  可能是幻陣,可能是殺陣,但絕不可能是護(hù)山大陣。

  哎,李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薄恨此時肯定遭遇了埋伏,他心中卻絲毫不慌亂,而且好整以暇的坐在了虛天梭上。

  去非則極為擔(dān)心薄恨的安危,眼見李秋不慌不忙,并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還以為李秋心中對薄恨還有芥蒂,不肯相幫,于是勸道:“東君兄,薄恨前輩雖然說話刻薄了些,但是畢竟也是名派正宗,我們不去救她,只在這里看著,不大好吧?”

  李秋趕了兩日的路,本來就有些疲乏,此時竟然有些饑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大塊蜂蜜掰開,給了去非一大塊,“嘗嘗,你以前吃過的,味道很不錯的?!闭f著,自己當(dāng)先咬了一口。

  去非此時哪有心思吃東西,見到李秋無動于衷,更加心焦,忍不住往下俯瞰,李秋估計他已經(jīng)有了跳下去施救薄恨的心思。

  李秋將嘴中的蜂蜜吞下,呃,太大,有些噎人。然后笑著對去非說道:“放心,不用擔(dān)心薄恨的安危,我估計,再過半個時辰……”

  腳下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李秋與去非趕忙朝下面望去,只見巨大的陣法正在爆炸聲中潰散,伴隨著爆炸聲,一陣又一陣的獅吼聲音傳來,隨后便見到兩道黑色的霧狀身影從潰散的陣法中飛出,向北方疾速逃竄。

  在他們身后,薄恨踩著一柄青銅古劍正在奮力直追,那驚人的獅吼聲,正是從此劍傳出。

  這柄青銅古劍并不是一開始薄恨御劍飛行的那一柄,想來是剛才破陣后方才祭出的。李秋現(xiàn)在對于煉器也有了一點(diǎn)感悟,聽到青銅古劍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獅吼,便知道此劍也屬于極品法器之流了。對于薄恨的安危就更加不再擔(dān)心。

  眼看薄恨追了過去,李秋則與去非緩緩落到綠洲之中。

  正北方向的唯一入口處,本來有一處拱門,不過在剛才的爆炸聲中已經(jīng)倒塌。只有一塊木牌躺在地上,上面有用朱砂寫就的三個大字“甘泉谷”。

  原來也算是一個門派,只是小了一些。

  李秋轉(zhuǎn)身四望,只見整個山谷二三十里方圓,在其中有個百丈大小的熱泉,其上霧氣氤氳,里面密布著十幾個泉眼,正在汩汩的冒著泉水。熱泉周圍建了幾百間大小不一的房屋,有新有舊,顯然不是同一時間建造的。不少房子在剛才的爆炸中倒塌掉了。

  李秋粗略的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倒塌的范圍綿延三里左右,不由咂舌。可見剛才薄恨一擊有多大的威力。

  而北面出口正對面偏西的山壁旁,則有一座高約五丈左右的大殿。大殿通體白色,與周圍雪山融為一體。

  沒有建造房屋的地方,則是茂密的樹林與花海。

  果然,綠洲之中靈氣充盈,而越是中間熱泉的位置,靈氣越是濃郁。

  李秋卻無暇吐納此處靈氣,因?yàn)樗藭r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兩道人影逃出,顯然是敵非友。如果錢寅真的在此地的話,那么他的下場真是堪憂了。

  李秋嘆了一口氣,準(zhǔn)備到熱泉邊上的殿門之內(nèi),搜索有用的信息。

  突然,儲物袋中的弱水突然震顫起來。

  李秋頓時驚疑起來,連忙將那盞弱水取了出來。

  盞中弱水剛一露面,便從盞中飛出,像是魚鷹擊魚,一個猛子扎進(jìn)了熱泉之中。

  與此同時,李秋感覺周圍靈氣的濃度迅速下降起來。

  熱泉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不過,熱泉仿佛源源不斷,不久便重新布滿,綠洲中的靈氣又濃郁了起來。

  李秋明悟道:這熱泉竟然是個寶貝。

  而弱水不斷吸引其中的靈氣,身形似乎漲大了不少。

  既然此處熱泉對于弱水有莫大好處,李秋就趁著薄恨還未歸來,讓弱水在熱泉之中吸引一個痛快。他自己則坐在一旁為其護(hù)法。

  去非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他卻不認(rèn)得弱水,只以為是李秋的一個法寶。眼看李秋坐下來,并不急著搜索,他自己就到綠洲之中為數(shù)不多的大殿以及殘存的房屋之中,去搜尋線索去了。

  半個時辰之后,谷中正西方向。

  去非被眼前的一幕駭?shù)梦孀×俗彀汀?p>  這里好像是一個廣場,應(yīng)該是谷中弟子平時修煉法術(shù)的地方。然而此時,大約三十幾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除了一名筑基境修士,其余全是煉氣期弟子,盡被梟首。

  去非斗法經(jīng)驗(yàn)也算豐富,與李秋去到的詭異空間,斗法的對象也是妖族,根本無法跟眼前的慘絕人寰景象相提并論。

  去非對著尸體干嘔了好久,這才想起該和李秋訴說,于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哆哆嗦嗦的跟李秋講著剛才看到的一切。

  李秋聽著去非的講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已通過離神眼看到了廣場中發(fā)生的一切。

  當(dāng)然,對于李秋來說,比較慶幸的一點(diǎn)是,在尸體之中沒有發(fā)現(xiàn)錢寅。唯一的一句筑基境修士,并不是他,李秋可以肯定這一點(diǎn)。

  這就說明錢寅很有可能沒有死,或者躲在了某一處地方。

  去非講完,眼瞅著李秋并沒有什么驚訝之色,還以為他神識出眾,已經(jīng)提前知道了此事。

  “東君兄,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去非問李秋道。

  “等”,李秋頭不抬眼不睜的回答。

  “等什么?”

  “等薄恨回來,自然會帶回線索?!?p>  就這樣,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果然一道驚鴻從北邊的狹窄通道內(nèi)穿行而過,落到李秋跟前,正是薄恨,而在薄恨身邊,卻還縛住了一人。

  李秋已經(jīng)提前將弱水收好,看著被薄恨活捉回來的那人,然后瞅著薄恨,等著她說話。

  薄恨也不客氣,白了李秋一眼,然后說道:“這兩人斗法不行,逃命的本事卻不小,為了將他活捉,費(fèi)了我不少功夫。不過,另外一人,則趁機(jī)逃走了。”

  李秋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此時背在薄恨身上的那柄青銅古劍,感受著上面凌厲至極的金五行殺氣,明白薄恨說這話的隱藏含義——讓她將兩人誅殺很簡單,但是活捉的話,就不容易了。因此,只能捉住一人,讓另外一個趁機(jī)逃跑了。

  這人臉上還蒙著面,李秋上前一把扯下面罩,認(rèn)真的看了一看,不料,卻把他嚇了一跳。

  此人不正是那日里被廣云制住的兩人其中之一嗎?

  薄恨自然也看出了李秋眼神中的驚訝之色,不由出言問道:“怎么,你認(rèn)識此人?”

  點(diǎn)點(diǎn)頭,李秋將之前與廣云、廣祿的遭遇對薄恨簡單講述了一遍。

  薄恨顯然頗感興趣,畢竟宗門之內(nèi)很早就盛傳廣云“金丹以下無敵”的說法,對于廣云轉(zhuǎn)瞬之間就能做到擊殺一人、傷兩人并俘虜,而且打跑了一個的手段很是佩服。相較而言,自己只能捉住一個,卻放跑了一個,兩人修為高下立現(xiàn)。

  不過按照李秋的說法,這人已經(jīng)被廣云施法制住,卻能在此布下陷阱等著自己,顯然中間發(fā)生了什么別的事情。

  李秋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剛才的大陣陷阱不是沖你來的,而是另有其人?!庇謱⑷シ强吹降囊磺懈嬖V了薄恨。

  薄恨大吃一驚道:“什么冤仇?竟至斬盡殺絕的地步?”

  李秋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我也不知,恐怕真相,只有那人回來以后才能知曉了。”

  三人便在熱泉邊上坐下,調(diào)息吐納起來,又過了兩個時辰,下午申時,便聽見空中一陣風(fēng)吹衣袂的列列之聲。

  李秋心想,估計就是此人了??磥?,這家伙還是沒學(xué)會護(hù)體法罩,任憑風(fēng)吹。

  少頃便見此人落到地面,離著三人只有二三十丈距離。

  李秋心中苦笑不已——連神識搜索都沒有準(zhǔn)備,就這樣大喇喇的落下來,若李秋是刺客,輕而易舉就可以將其擊殺。

  直到這時,一身金色、異常惹眼的去非才被此人注意到。此人很明顯吃了一驚,慌忙抽出一柄飛劍來,口中顫巍巍的喊了一聲:“誰,你是誰?”

  面對去非一個煉氣八層的人,他竟然只會喊叫,不會施放法術(shù)。

  李秋心中更加失望。

  “錢寅師兄,還記得廣秋否?”

  錢寅聽到李秋的聲音,這才放松下來,他當(dāng)然記得李秋,在飛舟之上,他還蒙李秋幫忙,倒是很承情。

  便見錢寅急忙忙跑了過來,對著李秋就是一禮,抬起來剛要對李秋說話,猛然間看到李秋身邊一個玉肌冰倩的美人,頓時兩只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著薄恨看了起來。連身邊那個刺客都沒有注意到。

  李秋卻從錢寅身上問道了一股子酒氣,而且他的身上彌漫著一種脂粉氣,一瞬間便明白了錢寅剛才去了哪里?

  這是到勾欄里廝混去了。李秋苦笑,這人身為筑基境修為,竟然還是放不下俗世的酒色財氣,修真之路估計就此到頭。不過,也幸虧他今日外出,這才僥幸躲過了殺身之禍。

  薄恨大怒。

  先前就被李秋這個登徒子氣得不輕,現(xiàn)在又被這個酒色之徒毫無顧忌的盯著看,薄恨起身就要教訓(xùn)一下錢寅。

  李秋不動神色的走到兩人中間,將錢寅與薄恨隔開。然后神情嚴(yán)肅的對錢寅說道:“錢寅師兄,還請你節(jié)哀?!?p>  錢寅被李秋隔開,不能暢享美人之色,正百爪撓心之際,忽聽李秋說什么“節(jié)哀”,把他唬了一跳。他以為是舅舅廣云結(jié)丹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李秋才過來報喪。

  “我舅舅他……可是天劫出了問題?”

  李秋趕忙擺手否認(rèn),只是被錢寅打斷,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甘泉谷中的慘事了。

  愣了半響,看到李秋臉上的詭異表情,又看到了北面通道邊上倒塌的拱門,錢寅好像酒意清醒了些。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谷中的護(hù)山大陣竟然不見了。

  而且他回來這么久,師兄、還有眾弟子一個也沒有出來。

  再想想李秋那句“節(jié)哀”的話,錢寅額頭上斗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李秋嘆了口氣,便帶著他來到了谷中西面那處廣場。只見遍地?zé)o頭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錢寅一下子酒意全消,如此駭然的場面將他嚇得面如土色,胯下一個哆嗦,一股腥臊的尿液便淌了出來。

  薄恨眼見此人嗜酒好色,懦弱無膽,嫌惡的皺了皺鼻子,將捉到的那個人推給李秋,自己則遠(yuǎn)遠(yuǎn)的走開,再也不想見到錢寅此人。

  李秋也不曾想到錢寅如此無用,真是糟蹋了廣云“金丹以下無敵”的好名頭。真不知道廣云的姐妹怎么會生出如此不爭氣的外甥。

  雖然看他不起,但是廣云的面子還是要給。

  李秋將錢寅拖到一邊,讓他慢慢消化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自己則密切關(guān)注著谷中的情形,他擔(dān)心還會有人回來找錢寅的麻煩。薄恨闖入的那個陣法陷阱,很顯然就是為錢寅準(zhǔn)備的。只是不料想,薄恨闖了進(jìn)去。兩人可能更沒想到,同是筑基境初期,薄恨的修為如此高強(qiáng),轉(zhuǎn)瞬之間就破了大陣,而且活捉一人。

  一直過了半個時辰,錢寅才緩過神來,接著大哭一聲:“師兄啊,你們死的可太慘了……我的天兒啊…….”

  “好啦,別號喪了。你且看看這人是誰?一個大活人在旁邊,都沒注意到,你這酒喝得太多了?!崩钋飳⒎斈侨送频藉X寅身邊。

  錢寅這才看清此人面貌,頓時像見了鬼一樣,“莊畢,怎么是你,你,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叫做莊畢那人卻并不慌張,對著錢寅瞪了一眼道:“呸,錢寅,就憑你也配喚我名姓?二十年前你不過是一個煉氣期的紈绔子弟,靠著你舅舅的丹藥輔助,竟然也筑基成功,跟我們稱兄道弟的。我們幾個哪一個不是歷經(jīng)九死一生才筑基成功?你這般資質(zhì),到了大宗怕是給人提鞋都不配。哼哼,你師兄,還有幾十名弟子,都被我跟車丹殺了個干凈,本來想著等你回來,將你也大卸八塊,誰知天不遂人愿……”

  錢寅面對著莊畢的謾罵,竟然退縮著低下了頭。

  李秋心中又是一嘆,怪不得被人欺負(fù)上門來,還屠了滿宗,這等懦弱的性子,在修真界怎么能活得下來??磥碜约哼€得想個法子才是。罷了,此人還是我來審吧。

  …………………………………………

  用了一個時辰時間,李秋終于從莊畢嘴中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來那日廣云將莊畢、車丹兩人交給錢寅之后,錢寅便押著兩人回到了甘泉谷中。

  因?yàn)閮扇松砩嫌袕V云施加的禁制,宗門也不怕兩人逃脫,便將他們?nèi)釉诘叵碌乃沃小?p>  被廣云罵了一通的錢寅,也知道自己口風(fēng)不緊,害怕再給舅舅惹禍,短時間內(nèi)不敢出宗,在谷中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直到前幾日,許久不近女色酒氣的錢寅,再也忍不住了,一大早便偷偷溜走,到鎮(zhèn)上尋花問柳去了。

  再說回莊畢、車丹,兩人被投進(jìn)水牢之后,因?yàn)轶w內(nèi)受制,根本不能釋放法術(shù),便只好在牢里帶著。

  錢寅倒也沒有為難他們,按時準(zhǔn)點(diǎn)的過來送飯。

  誰知,這水牢由于年久失修,水牢竟然跟外面熱泉的某處通了起來。

  于是水牢中的靈氣通過熱泉被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莊畢、車丹兩人大喜過望,立刻通過靈氣沖擊身上的禁制。而到了飯點(diǎn),錢寅過來了,他們兩個便裝備傷重的樣子,騙過了懦弱的錢寅。

  然而廣云畢竟是筑基境后期大埋怨的修為,施下的禁制非常霸道,兩人也是到前幾日上午才堪堪將禁制沖開,又在水牢中將體內(nèi)的靈力補(bǔ)滿。

  兩人打開水牢大門,潛入到了錢寅房間,本來想著要?dú)⒌翦X寅然后逃掉,誰知錢寅不在,但是錢寅的許多法器,靈石都放在房中,被兩人看到了一套四象困殺陣的陣旗與法訣,便偷偷溜出去,使用陣法困殺了甘泉谷眾人,此后兩人仍不解恨,又將所有人的腦袋都砍了下來。

  車丹本來想著大仇已報,帶著法器、靈石趕快逃跑,莊畢則看不起錢寅日久,想著一不做二不休,再等一會,用大陣殺了錢寅才算出了這口惡氣,然后再溜之乎也,就算錢寅的舅舅廣云回來,也找不到他們幾人的蹤跡了。

  后來,薄恨闖了進(jìn)來……

  知道了事情經(jīng)過,李秋又問了關(guān)于當(dāng)日逃走的兩個同伙的下落,莊畢只道不知。他與車丹兩人一直被關(guān)在水牢之中,今日上午才得以脫困,根本無法與那兩人聯(lián)絡(luò)。

  這一點(diǎn),錢寅也可以作證。不過,逃走的兩人,錢寅也不認(rèn)識。那兩個是莊畢相識的人。

  李秋無法,只好用了一點(diǎn)手段,又逼得莊畢吐出了逃走兩人的底細(xì)。

  兩個人的名字分別叫做徐龍、徐筠,是兩兄弟,聽說是海外的散修。其中叫做徐筠的那人,就是善于操弄陣法之人。

  看來九柄紫色陣旗的法訣,十有八九,就在這個徐筠的手上。

  既然事情起因經(jīng)過都知道了,李秋便將莊畢制住,暫時放在一旁。不過畢竟逃走了一人,還有兩個不知在何地躲藏。李秋此時養(yǎng)成了謹(jǐn)慎的習(xí)慣,看著現(xiàn)在的甘泉谷無遮無攔,十分不妥,又想起了莊畢的話,當(dāng)初他們困殺眾人的時候,用的是四象陣,而甘泉谷的護(hù)山大陣的陣旗應(yīng)該還沒有損毀,于是又在莊畢身上搜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甘泉谷的護(hù)山陣旗。

  李秋將護(hù)山陣旗祭出,從莊畢身上取出盜走的靈石放入陣眼之中,頓時整個甘泉谷被陣法包裹起來。如果此時從天空往下看,只會看到三座山峰之間是皚皚白雪,哪里有什么綠洲和熱泉。

  做完這一切,李秋又看了看錢寅。見到他此時失魂落魄,顯然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錢寅此刻已經(jīng)不知所措了。

  李秋嘆了口氣,道:“人死燈滅,入土為安。錢寅師兄,還是尋一處好風(fēng)水,將你師兄、弟子們安葬了吧。”

  錢寅此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李秋說什么他便做什么。直到了深夜,才將所有尸體埋到了山峰北側(cè)向陽位置,希望已死眾人可以早早超度。

  李秋便讓錢寅下去歇息,畢竟他受到的沖擊太大。誰知錢寅突然大哭起來道:“廣秋師兄,你帶我回青木宗吧,這里只剩下我一人了,我害怕?;氐角嗄咀?,讓舅舅護(hù)著我,我也不求別的,哪怕在宗里做個灑掃也心滿意足了。在這里他們遲早會找到我,把我殺了的?!闭f完,竟然沖著李秋磕起頭來。

  “也罷,你先歇息。我給宗門去封書信試試,只要他們答應(yīng),你就去青木宗吧,畢竟你也是筑基境了,他們該不會拒絕的?!?p>  錢寅看到李秋答應(yīng),這才下去歇息去了,不過他也不敢離著李秋太遠(yuǎn),只是隔著大約十丈左右,席地而臥,不一會便傳出了鼾聲——白日里發(fā)生的事情對他精神的刺激太大了。

  去非這時悄悄走了過來,像是有話要說。李秋以為是悄悄話,誰知,去非又到另一邊,將薄恨也叫了過來。

  薄恨見到李秋便沒有什么好臉色。不過去非此刻臉色鄭重,對著兩人小聲說道:“東君兄,薄恨前輩,我感覺到了妖氣?!?p>  李秋與薄恨幾乎同時出聲:“此時此地?”隨后兩人便背過臉去。

  去非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道:“就在此人身上?!比シ侵钢f畢說道。

  李秋、薄恨兩人立刻用神識掃視起來。少頃,卻一無所獲。

  薄恨有些懷疑去非的感應(yīng)是不是出了錯誤,因?yàn)樗约荷褡R就非常強(qiáng)大,有四百丈左右,如果有妖氣,她一定可以感覺得出來。

  李秋卻絲毫不懷疑去非,在莊畢丹田處掃視了一圈之后,開始對其識海搜尋起來。

  直到一刻鐘以后,李秋大喊一聲:“不好!”隨后身形爆退。

  只見一團(tuán)黑色霧氣如同一條黑蛇般從莊畢識海射出,直擊李秋識海。李秋正是為了躲避此物。

  李秋自然知道此物的厲害,想當(dāng)初,酒瘦為了保持自己的靈識清明,不惜自爆靈識,把自己弄成重傷。

  傀儡術(shù)!這是妖族的傀儡術(shù)。

  這種專門攻擊靈識的傀儡術(shù),李秋倉促間竟然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能后退躲避。

  卻見半空中一個灰黑色的缽盂突然出現(xiàn),并且疾速旋轉(zhuǎn)起來,轉(zhuǎn)瞬之間,就將黑色霧氣吸入到了其內(nèi)。

  隨后灰黑缽盂便飛回到了去非手中。而去非此時已經(jīng)全身被汗水濕透,看來此寶頗為耗費(fèi)靈力。

  李秋連忙拿出一枚中品靈石,遞給了去非。去非則笑著搖了搖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下品靈石,打坐調(diào)息起來。

  “幸虧離宗之時,師兄把此寶給了我,不然還真的不知如何對付這妖物?!比シ墙o李秋解釋道。

  原來是酒瘦給去非的防身法器,確實(shí)靈動異常,專克邪祟之物。

  這時李秋、去非才有空看向缽盂之內(nèi),只見黑色霧氣如同黑色小蛇不停地掙扎,似乎想要逃脫而出。奈何這灰黑色缽盂專門克制于它,不但無法逃脫,而且它的身形也逐漸變小,而隨著它身形變小,去非操控缽盂變得越來越輕松。

  “東君兄,是傀儡術(shù)。竟然是妖族在搗鬼?!比シ菍τ诖宋锊荒吧耍谠幃惪臻g內(nèi),他就見過傀儡術(shù)控制修士,造成了巨大的損傷。想不到在這里又見到了傀儡術(shù),而且竟然還能夠控制筑基境的修士。

  薄恨鄭重的接過灰黑缽盂,看著不斷掙扎的黑色霧氣,不解地說道:“這就是傀儡術(shù)?傳說被此術(shù)控制之人,會喪失心智,無所不用其極,可是這莊畢我怎么感覺神智清明,并不像喪失心智?”

  李秋想了想,便將在詭異空間時,被傀儡術(shù)控制的邢遠(yuǎn)、江國等人的所作所為告訴了薄恨,又解釋道:“越是高明的傀儡術(shù),越是讓人無法識別其中真假。就像莊畢中了這傀儡術(shù),我估計他的本意就是想著脫困而走,畢竟他已經(jīng)得到自由,而且偷了錢寅大量的靈石、法器,要知道,這些東西對于散修來講,已經(jīng)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完全沒有必要再殺人,而且還殺的這么絕。這就是傀儡術(shù)在他的靈識中施加了影響?!?p>  薄恨當(dāng)初沒有跟李秋他們進(jìn)入道詭異空間,對于很多事情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邢遠(yuǎn)師弟回宗以后,受創(chuàng)頗重,至今還在修養(yǎng),沒能恢復(fù)到巔峰修為。

  所以她對于傀儡術(shù)的恐怖之處并沒有太過直觀的感受。

  突然,她“噢”了一聲,對李秋說道:“怪不得我出宗時,宗主對我說,‘多看多聽少說話,與別人和睦相處,但是也別忘了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回來后,立即到議事殿向我稟報’。是不是宗主早就懷疑妖族在暗地里操弄風(fēng)雨?”

  ‘多看多聽少說話,與別人和睦相處,但是也別忘了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回來后,立即到議事殿向我稟報’???

  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好像元真也是如此說的。

  今日幸虧去非和尚是佛宗弟子,對于妖氣極為敏感,否則他們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莊畢中了傀儡術(shù)。

  如果莊畢中了傀儡術(shù),那么車丹呢?徐龍、徐筠兄弟是不是也中了傀儡術(shù)?他們是在何時就被施下了傀儡術(shù),在遇到廣云之前,還是之后?

  妖族到底想要干什么?

  薄恨聽到李秋想到了這么多,也感覺事情重大,要帶著去非和他缽盂中的傀儡術(shù)去見自己的宗主,稟明此事。

  李秋心中又是一嘆,心說,你難道就沒有千里傳音符嗎?

  不過,聽到薄恨要帶著去非一起回去,李秋又收回了自己要說的話,去非沒有筑基,不能御劍,此去北疆不但路途遙遠(yuǎn),還危險重重,如果有薄恨護(hù)佑,自然可保無恙。

  而且薄恨也可以帶著錢寅一起回去,這樣也省得李秋再跑一趟。

  便對薄恨說了自己的安排。聽到要跟錢寅一起走,薄恨頓時大搖其頭,想起這個酒色之徒,薄恨心中就厭惡的要死。

  李秋無奈,只好將廣云搬了出來,說如果廣云結(jié)丹成功,想必今日薄恨的人情,明日就會落在靈寶宗上,她的宗主也會欠她一個人情,對于未來修煉,實(shí)在是好處多多。

  好說歹說,薄恨才答應(yīng)下來,護(hù)佑錢寅一程。但是卻有言在先,不準(zhǔn)錢寅踏上她的飛劍,只能自己御劍飛行,她在一旁護(hù)著就是。

  李秋也只能稱是。

  商議停當(dāng),兩人便決定明日就動身。因?yàn)榇藭r有了護(hù)山大陣,兩人便打坐調(diào)息起來。

  一夜無話。

  因?yàn)闊崛脑颍瑤兹说姆謴?fù)極快,一早起來,便覺神清氣爽,法力滿盈。

  錢寅聽到了李秋的安排,欣喜無比,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風(fēng)卷殘云一般收拾起來。

  一個時辰以后,便收拾停當(dāng)。

  只見此時的錢寅,全身掛滿了儲物袋,像是凡間的土財主一般。

  即便如此,還有好多儲物袋被他扔到了地上。李秋心想可能都是那些煉氣弟子的,沒有什么錢寅能看上眼的。

  拍了拍錢寅的肩膀,李秋從懷中取出昨夜寫好的信箋交給了他,讓他務(wù)必親手交到宗主元真手中。

  錢寅連忙不停地點(diǎn)頭稱是,眼睛則已經(jīng)飄到了薄恨身上。

  李秋眼看錢寅不愿意久待,便讓他立刻啟程。

  去非跟李秋躬了躬身,也上了薄恨的飛劍。薄恨隨后化作一道驚鴻飛走。

  錢寅則來到李秋身前,遞給他一枚玉簡后,眼見薄恨飛遠(yuǎn),這才慌得趕緊御劍追趕。

  眼見三人飛遠(yuǎn),甘泉谷中立刻安靜下來。

  李秋不知想到了什么,將谷中護(hù)山大陣的陣旗,全都撤了下來。頓時谷中的景象一覽無余。

  隨后,李秋盤腿坐下,眼睛微閉,呼吸吐納起來。

  直到了晚上,甘泉谷內(nèi)風(fēng)平浪靜,并沒有什么發(fā)生。

  李秋此時呼吸吐納良久,似乎有些累了,便去了遠(yuǎn)處的那座大殿之中。

  在大殿之內(nèi)待了半個時辰,李秋忽然想起了什么,大驚失色,慌慌張張的往回跑,來到了剛才打坐的地方。

  地上什么都沒有,甚至錢寅白日里扔掉的儲物袋都消失了。當(dāng)然,那個叫做莊畢的散修也不見了蹤影。

  李秋笑了,笑的很賊。

  離他只有幾丈遠(yuǎn)的虛空中,一個像是人的手臂的抓形武器,通體閃著藍(lán)光,憑空出現(xiàn),疾速無比的抓向了李秋的丹田。

  這么短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李秋慘矣。

  卻聽“鏘”的一聲,“破天抓”被李秋身側(cè)出現(xiàn)的金藤斬中,中間位置出現(xiàn)了道道裂紋。

  便見一個矮瘦男子從虛空中跌落下來,口吐鮮血,捂著丹田大聲慘叫不已。

  這破天抓是他的本命法器,又被他涂了劇毒,再加上兄長的蔽識鐘,偷襲別人無往而不利。想不到眼前這人身懷通靈法寶,竟然能夠自動護(hù)主,傷了自己的本命法器,他的丹田也受到了沖擊。

  李秋看到受損的“破天抓”上,藍(lán)瑩瑩的閃光,哪里不明白是被人涂了劇毒,眼看此人受傷,便想趁勢擊殺。

  只見李秋取出隕天槍,食指中指并攏,朝著地上之人一指,便聽隕天槍象鳴聲大作,朝著那人扎了過去。

  “休傷吾弟,”虛空中再起一聲,一個高大的胖子虛空中閃現(xiàn)而出。李秋將手指一轉(zhuǎn),隕天槍一個飛身轉(zhuǎn)彎,朝著此人扎了過去。

  不料,離著高大胖子還有十幾丈距離,一把巨剪飛了過來,李秋有心試試隕天槍的威力,也不顧巨剪正張開鋒利的刀刃“咬”向隕天槍,仍命隕天槍徑直朝著巨剪撞了過去。

  又聽一聲“鏘鏘”聲音響起,巨剪一只刀刃應(yīng)聲而斷,此時便見李秋左側(cè)空中又一個漢子跌落下來,那巨剪以及刀刃被他快速收回以后,這才噴出一口鮮血。

  而原來的高大胖子則趁此機(jī)會,飛到矮瘦男子身旁,抱住他,一個閃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秋神識感應(yīng)了一下,竟然無法察覺這兩人的氣息,頓時感興趣起來。

  這兩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寶,能夠遮蔽神識。作用跟子樂的隠靈幔有些類似。

  此時,已經(jīng)有三人出手,按理說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才對。

  “莊畢,怎么還不出手。難道我給你下的禁制太過霸道?你還沒有沖開嗎?你再不動手,只怕再沒有機(jī)會了。”說此話的時候,李秋正背對著使剪的男子。

  便聽到背后一聲大叫:“受死吧,青木宗的小子?!闭f著一把飛劍便斬了過來。

  “哎,”李秋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愣在當(dāng)場、不可思議的男子,“你就是車丹吧??上Я?,你是四個人最早死的那個。極地狼蛛的劇毒,你是抵御不了的。”

  原來,剛才李秋用隕天槍攻擊巨剪的時候,喚出了極地狼蛛的劇毒,斬斷巨剪的同時,也將劇毒傳到了巨剪和車丹的手上。

  剛才車丹原本打算趁著李秋背對自己,發(fā)動偷襲,不料極地狼蛛的劇毒發(fā)作極快,瞬間就將他的胳膊染毒,使他根本動彈不了了。

  斜刺里一聲大喝,莊畢現(xiàn)身。

  此時的莊畢兩只手上各拿一只鐵膽般的法器,在他的手心里不斷地旋轉(zhuǎn)。眼見車丹身中劇毒,莊畢雙手掐訣,說聲“化”,便見鐵膽瞬間化作幾十個,朝著李秋便打了過來。

  便見襲來的鐵膽嘭嘭的炸裂開來,將周圍百丈方圓全都籠罩其中。

  青木干法術(shù)閃出,金色的小盾精確無比的將鐵膽爆炸的殘渣一一擋落。李秋氣定神閑。不過他也有些失望,這個程度的爆炸,根本無法傷到他。

  卻不料襲來的鐵膽不全是為了傷他。

  其中一枚鐵膽重重地?fù)舸蛟谲嚨つ侵恢卸靖觳驳母?,發(fā)出“嘭”地一聲,將整只胳膊砸碎。避免了車丹所中劇毒傳向丹田。

  “聲東擊西,使計使的不錯?!崩钋镔潎@道。隨后使用青藤將那枚砸碎車丹胳膊還未爆炸的鐵膽卷了過來,向膽中送了一絲金甲之氣,然后直接用青藤朝著莊畢扔回。

  “你也試試我這顆鐵膽?!?p>  破風(fēng)聲響起,一個鐵膽朝著莊畢襲了過來,瞬間劃破百丈距離。

  速度太快,莊畢想要躲避已然來不及,只好施展護(hù)體光罩強(qiáng)行格擋。

  嘭的一聲,鐵膽撞破了護(hù)體光罩。莊畢第一個感覺不是這鐵膽有多鋒利,而是感覺這鐵膽怎么變得如此沉重?

  “你們殺了三十余口,罪大惡極,血債累累,今日留不得你了?!?p>  李秋說著,手指彈了兩下,鐵膽便朝著莊畢的丹田轟了過去。

  “轟”,丹田應(yīng)聲而碎,本就不多的靈氣四處潰散開來。

  莊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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