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肉身布施-掛機(jī)打工

　　為了躲開前方的危險(xiǎn)，李牧跟李阿姨一合計(jì)，挑選了一個跟秦爺他們走的不一樣的防線，稍微繞了一下路。

　　他們倆一路上走走停停，出其不意的絲毫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

　　然后李牧就開了眼界，只見這個城市跟他們想象的略微有些不同，平整度極高幾乎沒有破損的路面上滿是污水和各種各樣的雜物，陰沉的烏云隨時在播撒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路邊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甚至什么都不穿的人，躺在屋檐下，或者裹著一個塑料布，頭上帶著一個奇怪的有面罩的耳機(jī)，一動不動。

　　要不是李牧看到他們的胸膛還在起伏，還以為這都是死人呢。

　　他們在一條蜿蜒的小路上朝著城市走去，稀稀拉拉低矮的建筑為越來越多，越來越龐雜而且密集，李牧看了半天，覺得這些用各種各樣自己看不出來的材料搭建的建筑有些眼熟。

　　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像極了自己在紀(jì)錄片上看到的遍布著其他國家的貧民窟。

　　唯一有些不同但是，這里的貧民窟更加的“漂亮”一點(diǎn)。

　　各種各樣的霓虹燈不要錢一樣矗立在目光能夠抵達(dá)的各個角落，墻壁上都是不明意義的炫彩涂鴉，天空中，某些像是飛艇一樣的飛行物拖拽著一張張大幅全息投影，緩緩飄過。

　　李牧看了幾眼，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上邊的文字都是漢語。

　　“天官賜福，光宗耀祖”配圖是一個奇怪的大罐子，一個個形態(tài)各異的人頭從罐子里伸了出來。

　　“塔澤公司提醒您，遵紀(jì)守法，做一個對公司有用的人”配圖是一個繁雜的星辰徽章。

　　“美味多能量棒，一支能量棒，戰(zhàn)斗一整天”配圖是一個衣著暴露的妖艷美女。

　　“巨龍電子腦，你永生的最佳選擇”配圖是一個螺帽組成的人類大腦，頗有些后現(xiàn)代主義風(fēng)格。

　　其他各種各樣的全息投影，幾乎要填滿李牧的視野。

　　絢爛多彩，科幻意味十足的全息投影和污水橫流，滿是垃圾的地面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城市，貧民窟一般的建筑物逐漸模塊化，美觀化了起來，李牧甚至在一個幾十米高的大樓后邊看到了一個同樣幾十米高的日本歌舞伎一樣的全息投影對著自己拋媚眼。

　　“小李，天上的那些是什么，廣告牌么”這一路上，雖然他們也看到了幾個沒有帶著奇怪耳機(jī)的人，但是他們對李牧兩人一點(diǎn)都不好奇，頂多撇了他一眼就急匆匆的走開，李阿姨也逐漸放松了一些，看著絢爛的天空，問道李牧。

　　“對呀，未來的廣告牌就是這樣的”李牧四處尋找能找個活干干，好想辦法填飽肚子。

　　作為一個青年小伙，新陳代謝極快，現(xiàn)在他們走走停停的一個多小時，餓的他兩眼都開始發(fā)昏了。

　　突然，李香蓮拉住了李牧，指著遠(yuǎn)處，他看到遠(yuǎn)處一個巨大的霓虹廣告牌下邊，好多人在排隊(duì)。

　　廣告牌上寫著“肉身布施，工錢預(yù)支，一小時一根能量棒”

　　“咱們?nèi)タ纯矗⌒狞c(diǎn)”李牧看著很多人在排隊(duì)，好像生意很紅火的樣子，而且像是一個打工的地方。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加入到了排隊(duì)隊(duì)伍的末端。

　　事實(shí)上也沒人注意他們，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的看著前方漫長的人群，計(jì)算著什么時候能輪到自己。

　　李牧正在看著隊(duì)伍兩側(cè)一個明顯的機(jī)器人護(hù)衛(wèi)發(fā)呆，被它簡潔的結(jié)構(gòu)，流暢的步伐，手上的大口徑步槍，以及一個動漫表情“囧”字一樣的顯示屏腦袋吸引了注意力。

　　沒想到，在他前邊的李阿姨竟然已經(jīng)跟一個老頭竟然已經(jīng)聊了起來。

　　那是一個滿身泥污，眼神躲閃，干瘦干瘦的老頭。

　　說他是個老頭，其實(shí)李牧估算了一下，他也就是四五十出頭，可是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皺紋爬滿了臉龐。

　　“大兄弟，這是在干嗎”李阿姨開口就是一嘴大兄弟。

　　“喲，你這是外來的吧，剛來不夜城討生活？看你穿的干干凈凈的，怎么會來這種地方”老頭看了一眼李香蓮，撇了撇嘴，看起來對她不太在意，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吸引了李牧的注意力。

　　“哎，從南邊進(jìn)城的時候，跟親戚走散了，現(xiàn)在也沒找到他們?nèi)嗽谀膬?，這不是看這兒有招工的，過來看看，能不能先填飽肚子，在考慮去找親戚”沒想到一路上不怎么愛說話的李香蓮，這一刻好像德云社逗哏附體，口才利索倒還是其次，就是這瞎話說起來不帶打草稿的樣子就讓李牧對她刮目相看了。

　　“南邊？你們可真行，那里可都是流浪者的地盤，你們是怎么來的，親戚這都沒告訴你們么，哎，我看他們啊，兇多吉少嘍”老頭聽到李香蓮這么說，反倒是有些憐憫的多說了幾句，李牧可是看出來，剛才這老頭看她的眼神頗為玩味。

　　“真的么，那我可該怎么辦啊，這這這”李阿姨說著說著都開始抹淚了。

　　“不要哭，哭哭啼啼的干嘛，你既然走到了這里，就算是去撿破爛，也能安心的活下去，雖說我們暹羅不如神州早就實(shí)現(xiàn)了什么，共，共產(chǎn)主義，人人有飯食，家家奔小康，但是跟附近的什么安南、新坡比著，因?yàn)樵缭绫狭松裰莸拇笸?，怎么也不會餓死人的，就跟這肉身布施一樣，只要干一個鐘頭，一天就餓不死了，干倆鐘頭，還能剩下一個能量棒的錢去極樂世界玩他個三五十年，要是跟你身后小伙那樣皮白柔嫩，牙口不錯，模樣清秀，選擇去當(dāng)個孌童扈從，布施給大戶人家，說不定一天時間，就能攢下錢收拾一下肉身，往等極樂世界，做一個歡喜菩薩，享受百年無窮歡樂了啊”。

　　說道極樂世界，這個老頭的眼神逐漸開始飄忽起來，兩眼無神，嘴角甚至留下了口水，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

　　李牧聽到他提到了自己，還說什么孌童，氣的直直多呼吸了幾下，才忍住打爆這個老頭的狗頭。

　　不過他感覺到了這個老頭沒有惡意，說道作一個歡喜菩薩的時候，甚至滿眼回味和向往。

　　“這世界不對勁”李牧心里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