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還沒到農(nóng)忙時候,八九點鐘,正是農(nóng)村婦女吃好早飯,帶著早在家中搓洗好的衣物去大池塘清洗堿水的時候。夏梓彤一家三代人在“論理”的時候,早就有八卦的婦女在一旁看戲。
而且,人越圍越多。
夏梓彤看著四周站著的七八個婦女,心里只好笑。這時候的農(nóng)村休閑娛樂除了碼碼長城、打打撲克牌以外,還真是沒什么好的娛樂活動。而現(xiàn)在,村北夏家能出這么一場戲,天生愛八卦的婦女們又怎會放過?
劉春香見四周圍了這么多和自己相熟的婦女,心中底氣上來了。她以為,這次她可以用以前用慣的手段,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似是想到什么,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意。
夏梓彤一直盯著劉春香的臉,自然沒有將她的臉色轉(zhuǎn)變錯過。夏梓彤心中冷笑,劉春香,你以為你還能得逞么?你的那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在我這兒可就行不通了!
果然,劉春香嚎哭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就是我那侄姑娘,一張利嘴,白的都被她說成了黑的了。這可讓我們怎么活呀!”
眾人皆知劉春香的品性,她說出的來的話,無論好壞,萬事都要先去掉一半的水分。所以,劉春香這一場嚎哭算是白嚎了。
劉春香見眾婦女不理會自己,哭得更厲害了,只是沒讀過多少書的她繞來繞去都繞不出新意來。
“我看,你不也活的好好的?肉可不比旁人長的少了?!毕蔫魍妱⒋合阏f的差不多了,便回了嘴,她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和哭的淚水糊面的劉春香,簡直是天差地別,兩人高下立見。說實話,夏梓彤其實也挺佩服劉春香的,畢竟不是人人一張開嘴就能嚎出無數(shù)淚花的。
夏梓彤此話一出,引笑無數(shù)圍觀群眾。劉春香體型適中,只是一張圓臉給人感覺要比旁人胖上許多。眾人日常玩笑時,也經(jīng)常以此來調(diào)笑她。
劉春香見夏梓彤這個樣子,心里的怒火瞬間燒到最旺,她嚷道:“你媽沒功夫教養(yǎng)你,我現(xiàn)在就替你媽好好教教。”說著,就揚起拳頭朝夏梓彤撲來。
可是,尚未走動兩步,就已經(jīng)被圍觀的婦女拉住了。
大家嚷嚷開了,“安康媳婦,你就莫給個人找事兒了。這事本來就是你的不對?!?p> 也有人道,“我看梓彤的教養(yǎng),還不需要你來教。至少,這村里的女娃子個個都在玩泥巴,跳花繩的時候,她可是在家念書寫大字的……”
一聽眾人都幫著夏梓彤說道自己,劉春香哭得更兇了,叫道:“你們說她的好話,還不是因為她家殺……”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武南祈喝住了。武南祈黑著臉喝道:“別哭了!嫌臉多余的話,回自己家丟去,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的?!?p> 四周圍觀的婦女還有些聽不懂,但是回頭一想,皆已笑出聲來。
有人還小聲的交頭接耳,“讀書人,就是罵人也比普通人罵得有文化些。”
聽了四周的議論聲,夏梓彤想笑又不敢笑的,怪憋得慌,不由得提醒道:“爺爺,咱們還去小店不?”
武南祈點點頭,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劉春香一眼,暗自嘆了口氣。當初他同意這門婚事的時候,也是想著老三性子弱,怕被村里人欺負,所以才給他找了個強勢點的老婆。只是武南祈自己也沒想到,這個強勢的老婆,強可不止強上一星半點,而是太強了!要知道,劉春香才嫁進來的時候,對他可沒像現(xiàn)在這樣潑辣呀!還不是因為他要死了……
武南祈搖搖頭,苦笑著,反正也是要入土的人了,想那么多做甚?老三不管怎么怕老婆,至少村里沒人敢欺負他。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是想管也沒那個精力去管了。
想到這里,他看了自己手把手帶大的孫女,越看越覺得滿意。他的孫女,不應(yīng)該在市井鄉(xiāng)里被埋沒……
祖孫兩人離開的時候,夏梓彤還特意回頭看了正抹淚的劉春香一眼,剛才劉春香沒說出來的話,夏梓彤想想就知道她想說什么。不過就是“殺|人|犯”罷了,那次事件中,的確是有一個人死掉了,至于是誰殺的,都沒查清,所以那次事件中犯事的人,刑罰都很重。夏梓彤心中泛起笑意,也幸好劉春香沒說出來,若是她說了出來,夏梓彤會毫不猶豫的上前打她兩個耳光。爺爺這輩子,自認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教育好她的爸爸。夏梓彤不想讓劉春香的話在爺爺傷口上撒鹽。
夏梓彤帶著武南祈從小店出來,一想到剛才遞出去的一張十元紙票,她就有些肉痛?,F(xiàn)在的電話費,怎么就這么貴!這兩天時間,她就差不多花掉了二十元!她向來有些小家子氣,手中有錢的時候,或許對金錢的態(tài)度會淡然一些,但是此時此刻,她身上總共就才一百多元錢!夏梓彤從遞出電話費時,就一直苦著個臉。心中思緒翻飛,是不是該節(jié)流開源了?
武南祈似是知道夏梓彤心中所想,兩人回到家時,武南祈丟給了夏梓彤一把小鋤頭,讓她去院子里的梨花樹底下挖挖。
夏梓彤拿著小鋤頭,思緒翻飛。前世,他爺爺可是從來沒讓任何人去挖梨花樹的。
難道是她的重生,改變了某些軌跡嗎?還是爺爺前世還沒來得及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就已經(jīng)去世了?
在梨花樹底下挖了一圈,夏梓彤才挖到了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箱子。小箱子的木質(zhì)甚好,外層木質(zhì)絲毫沒有蟲蛀蟻爬的痕跡,這種木料是夏梓彤從來未見過的,不是最好保存的楠木,也不是珍貴的紫檀。能用這樣奇特木料做成的箱子,里面裝的東西肯定不同尋常。她將挖開的泥土重新掩埋好,見正中還缺一塊,又找來幾個石頭填進泥土里。夏梓彤將小箱子上的泥土全部清理干凈,才把小箱子搬至武南祈面前。
“爺爺?”武南祈正側(cè)臥在床上,夏梓彤小聲的喚著。
武南祈睜開眼,夏梓彤麻利地將小箱子放在武南祈臥室里的書桌上,然后去扶武南祈起身。
祖孫倆將箱子打開,箱子里面還鋪著一層厚厚的油紙,油紙之下,還有一層棉絮,棉絮底下才是包裹實物的紅色綢布。
夏梓彤狐疑的看了武南祈一眼,是什么東西值得爺爺這么看重,不但讓之長埋地下,還裹著好幾層的保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