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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

女人新文試讀,大修版本請大家支持!

侯門嬌 一個女人 7454 2010-10-25 17:11:25

    書名:《斗錦堂》

  書號:1735891

  已經(jīng)大修過了,如果親們有興趣就去看一看,如果喜歡請大家收藏、推薦支持!謝謝親們!

  *****

  楔子

  唐氏看著自己的丈夫,簡直不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可能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就算他不念夫妻之情,總不能不理會那一雙聰明可愛的兒女吧?那可是他鳳德文的親生骨肉!如此做,他置自己的兒女于何地?!骨肉之情在何處?!

  “你、你說什么?”唐氏的唇有抖,她追問道。

  “我要休了你?!兵P德文說得斬釘截鐵。

  “為什么?”唐氏盯著鳳德文。自己已經(jīng)常居佛堂,不理家中之事:這樣還不夠,丈夫居然還要趕自己出府。

  “休了你就是休了你,哪有來得那么多廢話!”鳳德文有些煩燥,他避開了唐氏的目光。

  唐氏沒有想到自己嫁到鳳家一直賢惠有加,博得了一個好妻子的名聲,現(xiàn)在居然落得了如此下場。

  她早在寧氏入門后便不再奢望丈夫?qū)ψ约夯匦霓D(zhuǎn)意,但是看在一雙小兒女的份上,她忍了、讓了、退了;愣愣的看了半晌鳳德文,她咬咬牙道:“和離。”

  她的心已經(jīng)死了,但是被休她是不能接受的:不止是她自進鳳家便無一點差錯,主要是她被休之后,她的一雙兒女也就失去了鳳家嫡出身份;到時,再加他們無母相佑,在鳳家的將來可想而知了。

  丈夫既已無情,她當(dāng)然不會苦苦哀求:變了心的男人,是苦求不回來的;現(xiàn)在,她只記得自己是母親,要保住孩子,最大的力量保住孩子。

  “和離?”鳳德文的眼神閃了閃,看也不看唐氏:“是我要休了你,你聽不懂我說得話?這是給你的休書,念在夫場一場,我也不硬趕你出去——三日后你給我搬出鳳家便好?!?p>  說完這番冷冰冰的話,鳳德文看也不看唐氏,拋下一紙休書轉(zhuǎn)身就要走。

  唐氏揀起休書看了一眼:“這上面無地保的字,也無官府的印,算得什么休書?”她的心已經(jīng)無全的碎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因為那一對兒女:他們的親生父親,一點兒也沒有替他們考慮半分。

  天下情居然有鳳德文這樣負(fù)情薄幸的男兒,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她想起了新婚之始,想起了鳳家有危難的時候,鳳德文來借自己的妝奩……;那個時候,鳳德文的嘴臉,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現(xiàn)在,自己對于鳳家、對于鳳德文來說已經(jīng)沒有用了,而那個寧氏對于鳳家來說,卻極為有用:寧氏容不下自己,鳳德文便容不得自己了。

  說什么夫妻之情,談什么結(jié)發(fā)之義,這一切全是騙人的!唐氏牙咬得緊緊的,咬得傷到了自己流出了一滴殷紅的鮮血,但是她卻沒有落一滴淚。

  這個男人,不值得她的眼淚;她的血,也是為自己的兒女們揪心而流。

  “不是說了三日后讓你搬出去嘛,到時自然會有另一份休書放到你面前;你放心,到時休書上什么也不少。”鳳德文連身子都沒有轉(zhuǎn)過來:“這三天你好好的收拾收拾吧,嗯,不要太過份了?!?p>  說完,一甩袖子也不給唐氏說話的機會,起身出去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在怕唐氏拿走他唐家的東西!

  唐氏看著那晃動的竹簾,想到自己那豐厚到價值幾千兩的妝奩,她嘴角的血流得由線成了繩,卻還是沒有一滴眼淚:不要太過份了?他好意思說,她還真是不好意思聽。

  她其實很清楚唐德文為什么會如此做,因為寧氏生了兒子!

  雖然鳳德文只說了幾句話便走了,不過唐氏已經(jīng)完全絕望,并不抱任何一絲說服鳳德文的希望:根本說服不了的,他的心中連那一絲血脈之情都丟掉了,還有什么能打動那個無能而冷血的男人?

  就是因為鳳德文只說了幾句話就走,表明他已經(jīng)下定決定,絕不肯回頭的了:他根本不怕在本城的名聲如何了,唐氏沒有什么能脅迫他低頭。

  唐氏的手里緊緊攥著那一紙還沒有任何效力的休書,身子抖得如同是一片風(fēng)中的落葉:她的去留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她放不下的是她的那一雙兒女啊。

  寧氏現(xiàn)在如此對付她,日后能容得下自己的一雙兒女?鳳德文如此做當(dāng)然會名聲敗壞,在這種情形下,寧氏更容不得自己的兒女了。

  要怎么辦?寧氏所圖就是為了嫡出二字,所以鳳德文不要和離只要休妻,置她的一雙兒女于不顧:他們?nèi)蘸笤邙P家,連庶出子女都不如,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都難說。

  唐氏一直坐在椅子上,腦子里會是兒女的將來;清冷的佛堂中只有微風(fēng)穿過,日影把唐氏的身影越拉越長,到影子已經(jīng)拉長到極致時,她才輕輕一嘆站了起來。

  她想清楚了,也只有一法才能保她那一雙可愛的兒女的將來。

  她環(huán)視了一眼佛堂,很平靜的喚了小丫頭進來磨墨、鋪紙,然后打發(fā)小丫頭去叫人把自己的一雙兒女抱過來。

  唐氏坐在桌子后面,伸手拿起筆來,她的手沒有抖一下,穩(wěn)穩(wěn)的蘸了蘸墨汁;墨汁蘸得不多也不少剛剛好,她抬筆寫下“父親大人臺鑒”幾個字。

  她的字娟秀中流露出剛強,每一個字都沒有潦草,每一筆都寫得很認(rèn)真;她寫著寫著,眼圈紅了、淚水流了出來;她想起了那慈愛的父母,心中的酸楚再也忍不住了。

  她眼下真得想撲倒在父母懷中大哭一場,訴說自己心中的酸、苦、痛,可是她卻再也不可能看到父母了;想到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她更是泣不成聲,淚水打濕了紙張。

  雖然極為傷心,但是她卻沒有中斷寫信,依然一筆一畫的寫著信;寫完給父親的信之后,她換過紙張又給自己的兄長們寫了一封信。

  寫完她把信收好放在桌上,然后起身去洗臉;這時她的兒女們到了。

  那是她心尖上的寶貝,一對雙生龍鳳胎:女兒紅錦、兒子浩宇長得粉裝玉琢,極為聰明伶俐。

  紅錦姐弟看到母親時都張著小手喊道:“母親,母親?!?p>  唐氏聽到兒女們的聲音眼圈忍不住就是一紅,張開雙臂抱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兩個孩子;這個時候她的心中有痛、有悔,十分的復(fù)雜:她能想像到兒女們?nèi)蘸蟮纳钣卸嗌匐U惡,能想像的到兒女們沒有她之后,是如何的清苦;所以她后悔把這么可愛的兒女帶到了這個世上,而自己卻又無法保護她們長大。

  想到日后無母親扶持的兩個孩子,想到日后再也不可能撫到兒女的頭發(fā)、臉龐……,想到日后再也不可能聽到兒女們喚她一聲“母親”,唐氏的心已經(jīng)碎成粉,痛不可當(dāng)。

  紅錦和浩宇被母親嚇到了,一齊哭了起來:“母親,母親,你怎么了?母親,不要哭,不要哭。”

  兒女的哭聲更讓唐氏心如刀絞,緊緊的抱了抱兒女之后,她把孩子們放開;手輕輕撫了撫紅錦的發(fā):“錦兒,你是姐姐,日后要好好的照看弟弟?!?p>  紅錦看著母親臉上的淚痕重重的點頭,伸出小手去擦唐氏臉上的淚水:她只有五歲的年紀(jì)懂得還不算多,但是卻已經(jīng)知道母親的不易,不想看到母親傷心。

  唐氏被女兒的小手撫上時,再一下忍不住淚如雨下,一把把女兒擁進了懷中;一邊的浩宇再次放聲撲過去:“母親,母親?!?p>  她知道不能總是痛哭,不然時間長了一定會驚動寧氏和鳳德文;她強忍悲痛推開紅錦,再次拉起浩宇的手來:“宇兒,你是男子,記住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你的姐姐。”

  浩宇似懂非懂的點頭,他現(xiàn)在只想讓母親開顏一笑,不管母親說什么他都會答應(yīng)的。

  唐氏看一眼懂事的兒女,再次把他們擁起懷中親吻,心中有著千萬個不舍。

  最后,她再次放開兒女,對紅錦道:“錦兒,你身為女兒身要記住一件事情,萬事都不要委屈自己,更不要迎合男人而委屈了自己——你委屈了自己,那男人也就會委屈你!”

  紅錦聽不懂,但在唐氏淚眼的注目下鄭重的點了頭。

  看著一雙兒女被奶娘抱了出去,唐氏的淚水再一次滴落;她很快把淚水拭去,又著人喚來了幾個小丫頭:是紅錦姐弟身邊的小丫頭,是她親自挑逃的人。

  她對著幾個小丫頭好好的叮囑了一番,并且讓她們發(fā)下誓言:可以走,但是絕不可能害她們的主子!

  小丫頭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過這幾個小丫頭大半兒都是受過唐氏大恩的,所以發(fā)下的誓言大多是:寧可自己死,也不會害自己的主子,并且會好好的保護、伺候自己的小主子。

  唐氏很欣慰的打發(fā)她們走了,又請來了府中的二管家娘子,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給了她一個小匣子,便讓她離開了。

  她沒有吃晚飯,打發(fā)二管家娘子離開之后,便一直跪坐在佛像前誦經(jīng)。

  她身邊并無半個人伺候,失了勢的大夫人在鳳家下人們的眼中,根本算不得正經(jīng)主子了。

  半夜時分,唐氏獨自一人用冰涼的水洗澡、梳洗:她感覺不到水的涼意,因為鳳德文的冰冷比這水冷上千萬倍,讓她已經(jīng)無懼于這世上的任何一種寒冷:包括另外一個世界的寒冷。

  她洗得很仔細(xì),不想身上留著任何一點鳳家的氣息;一下又一下,她洗得并不快,因為她的時間很充足,鳳德文給了她三天呢,她有什么可急的?

  最后她穿上素白的衣裙,接著抽出一匹白絹踩到了凳子上,把白絹拋上了房梁,很輕柔打了一個死結(jié):她每一件事情都做得不快,都做得很仔細(xì)。

  因為她虧待了自己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以鳳德文為先,現(xiàn)在她要好好的待自己,雖然已經(jīng)是最后一件事情,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半分。

  終于,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而天色也亮了。

  唐氏又整理了一番那白絹,看到陽光撒滿了院落時,才轉(zhuǎn)身出了臥房;喚小丫頭進來,她把兩封書信交給小丫頭,叮囑她送到唐府去;然后吩咐小丫頭自己要誦經(jīng),不用早飯也不用午飯,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自己。

  看著小丫頭走了之后,唐氏看了一眼遠(yuǎn)處兒女的院落,然后又對著唐府的方向跪下鄭重的叩了九個頭:她很不孝,非常的不孝。

  這種負(fù)罪感讓她再一次落淚:為了兒女,她如此拋下年事已高的父母,是何其的不孝?!但凡有一絲希望,她也不想走上這條路——她多想還能承歡父母膝下,侍奉湯羹于父母床前啊。

  兒女與父母,她都放不下:父母還有兄長們照顧,但是她的兒女只有她。

  唐氏重重的叩了頭,她沒有在心中求父母對自己的諒解:她的確是不孝啊。

  她起身整理了衣衫,然后又對鏡整理了妝容,直到她自己對一切都滿意了,這才穩(wěn)穩(wěn)的踏上了凳子,把頭伸進了那早已經(jīng)備好的柔軟的白絹里。

  她輕輕的合上了眼睛,并沒有再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世界,雙腳一用力蹬翻了椅子;椅子倒也并沒有發(fā)生很大的響聲兒,因為椅子四周都有棉被。

  唐氏自始至終沒有想起鳳德文,也沒有給他留下一個字:這個男人,已經(jīng)同她無關(guān)。在他說出休妻時,便已經(jīng)和她無關(guān)了。

  無論是恨是怨是悲是痛,都是唐氏的,和這個無恥的、冷血的男人無半絲關(guān)系;當(dāng)然也就不會給他留下半個字:就算是自己的恨,鳳德文也不配有。

  就算臨死前的痛苦,也沒有讓她睜開眼睛,也不曾讓她強烈的掙扎:她決心已定,去得很安靜——除了那椅子倒地的悶響。

  外面,起風(fēng)了。

  唐氏用她的生命,為她的兒女保住了嫡出的身份;用她的生命,為她的兒女們找到了一點倚仗:唐家的人不會再眼睜睜看著她的兒女受苦而不理會,這是她用生命為代價的求懇。

  她用生命,為保護她的兒女做出了最后、最大的努力:她只有死在了鳳家,死在了鳳德文休妻文書生效前,她便是鳳家的正房妻室,她的兒女便是鳳家嫡出的長子長女!

  誰也無能再改變一絲一毫。

  唐氏在鳳家早已經(jīng)失勢,丫頭婆子們并不把她放在心上,得了她的吩咐正樂得輕松;其它鳳家的主子們,當(dāng)然不會把唐氏放在眼中,無一人過來給唐氏請安;一直過了中午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唐氏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鳳家的人,涼薄至斯。

  當(dāng)下午奶娘們抱著紅錦和浩宇再次來到佛堂時:上午,小丫頭攔下了她們;紅錦和浩宇看著房梁上高懸的唐氏,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白絹的尾端隨著吹進來的風(fēng)飄動著,唐氏身上的白綾衣裙也在隨著風(fēng)飄動,映得整間房里都是素白的;素白的沒有一絲塵土、沒有一點聲音。

  素凈的世界里,只有唐氏嘴角一縷干枯的血,有些發(fā)暗的紅色刺痛了紅錦和浩宇幼小的心靈。

  唐氏掛在房梁上的這一幕,一直深深的印在了紅錦的腦中,也把唐氏最后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深印到了腦中,終生難忘。

  第一章話說一半兒

  時光如流水,一晃多年過去了。當(dāng)年幼小的紅錦已經(jīng)長大成人,雖然她這些年來在鳳家并不受重視,但是不管是鳳家的人還是城中的人,都知道鳳家的嫡長女是鳳紅錦!

  只是此時的鳳紅錦并不是坐著、立著,或是躺著的,而且也并不是身處鳳府;她正頭向下急速的向地面跌落下去;風(fēng)聲在她的耳邊呼呼響著,她的心頭除了驚懼之外,還有的就是在她眼前閃過的,母親唐氏房中的素白,那凈到靜的素白。

  和她眼中閃現(xiàn)的素白相對的,就是她身處四周的艷紅,喜色洋洋的艷紅,如同那素白當(dāng)中的一縷血痕。

  她的驚懼與那悲傷的素白,在她的頭撞上橫生出來的粗壯樹枝時,終于都不見了;至始至終都是靜靜的,她沒有尖叫一聲兒:除了風(fēng)聲,什么聲音都沒有。

  白色,全部都是白色,白得讓人想流淚;紅色,都是紅色,紅得讓人煩燥的想大叫——紅錦終于受不了,她一用力睜開了眼睛。

  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的是半舊的淺紫色床帳,不是白色的,也不是紅色的,是紫色的。

  紅錦并沒有再來得及想什么顏色,因為全身上下都很痛、非常非常的痛,痛得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兒:所有的顏色都消失在她的痛苦中。

  立時有人撲了過來:“姑娘,姑娘,姑娘——!”

  紅錦微微皺眉,她很痛的時候,真得不想聽到這樣的大呼小叫,很吵啊;她因為痛再次閉上的眼睛又睜開,看向那呼叫的人:圓圓的臉兒,大大的眼睛,梳著雙環(huán)的一個半大不小的姑娘。

  “姑娘,姑娘,你醒了?姑娘你真醒了!”那姑娘眼圈紅紅的,眼中的淚光閃現(xiàn),兩顆豆大的淚水便掉落了下來,帶著一閃即沒的晶亮不見了。

  “你、你是誰?”紅錦忽然感覺比身體更痛的就是頭了,她費力的想抬起手來:

  那姑娘的驚喜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兒:“婢子是茜雪啊,姑娘?!?p>  “茜雪?”紅錦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記得這個人。

  這是哪里?她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頭腦里是一片空白。不,也不能說是一片空白,還有一些東西在的。

  素白的房間,與一個很悲傷、很慈愛的聲音再反復(fù)說著不能讓她委屈了自己的話,白色的絹、白色的綾,素白的屋子,艷紅的血跡!隨著血跡的閃現(xiàn)就是艷紅艷紅的燈籠、紅布,與呼呼的風(fēng)聲、飛速墜落的身體及頭上的巨痛——她跌了下來!

  然后呢?紅錦因為受驚用力坐了起來,但是她很茫然了:沒有然后,她不記得其它了。她的腦中只有她的名字,只有她的白色、紅色還有跌落。

  不要說其它,就連她是自什么地方跌下來的,又是因為什么跌下來的,卻一點印像也沒有。

  “我、我是紅錦,鳳紅錦;”她喃喃的說道,費力的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可是這屋子陌生的很,她沒有半絲熟悉感;只是直覺認(rèn)為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間屋子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茜雪聞言嚇得喜色全無,她眼中喜淚全化成了擔(dān)心流下來:“姑娘,姑娘,你不要嚇婢子啊?!?p>  紅錦看著茜雪,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己還真不是嚇?biāo)?,是真得不認(rèn)識她,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茜雪對著她連哭帶說起來:這里是鳳府,是自己主子鳳家大姑娘鳳紅錦的家啊;這房間當(dāng)然是姑娘的房間,姑娘不在這里又能在哪里?而她就是姑娘的貼身丫頭。

  紅錦聽完還是很茫然,茜雪話并沒有讓她生出一絲熟悉感來。

  正在此時,外面?zhèn)鱽砹思妬y的腳步聲兒,然后就涌進來了一大群的人;眾人擁著的是一個長相一般,但是帶著幾分精明的婦人;她身邊還跟著兩個年青的姑娘。

  “錦兒醒了?”婦人在床邊坐了下來,看向紅錦時笑得很慈愛。

  紅錦卻下意識的向床里面縮了縮,她說不上來自己心中的感覺:有些厭惡,有些惱恨,還有幾分懼意。

  婦人因為紅錦的舉止眼底閃過了一絲不悅,不過還是柔聲道:“錦兒,大夫這就來,你不要怕;你昏睡不醒這幾日,真把我們擔(dān)心的要死?!?p>  紅錦看著婦人,她紅光滿面的臉看不出來擔(dān)心了幾天的樣子;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你、你又是誰?”她不認(rèn)識這婦人,并且對于婦人的慈愛只有抗拒的感覺,下意識的認(rèn)定這個婦人對自己只有惡意。

  婦人聞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紅錦又看向了茜雪:“你們姑娘這是——?”

  茜雪福下去:“夫人,姑娘、姑娘好像什么也不記得了?!闭f著話,她的淚水掉了下來。

  婦人又是一愣,再次看向紅錦時眼中閃過了猶疑,不過嘴里卻道:“我的老天,怎么會這樣?”一面說一面握住了紅錦的手。

  紅錦不知所措,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不過心底卻有聲時在警告她,讓她不要動為好。

  茜雪在一旁道:“姑娘,這是夫人啊。”

  夫人?紅錦依然不知道這婦人是誰。

  婦人身邊的兩個年青姑娘,年稍長的一個開口:“大姐姐,這是我們的母親啊,你當(dāng)真不記得了?”

  母親?紅錦聽到這兩個字,腦中立時閃現(xiàn)了素白,身子微微的一顫。

  “大姐姐,你當(dāng)真連母親和我們都不記得了?”年稍小的一個也開了口。

  紅錦茫然的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婦人和兩個姑娘,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對這些人一點兒印像也沒有,嗯,也不一點兒也沒有:只有討厭,很大的討厭。

  而且,紅錦不想喊這個婦人為母親,非常非常的不想。

  就在此時,屋外一聲爽郎的笑聲傳進來:“姐姐來得倒快,真是心疼我們大姑娘呢?!?p>  紅錦看向門口時,眼角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了婦人和兩個年青姑娘都在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來人是誰?

  門挑開了,進來一身的錦衣的婦人,長得一張白凈的瓜子臉,滿臉都是笑意正看向床上的紅錦。

  “大姑娘真醒了?當(dāng)真是謝天謝地,姐姐也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焙髞淼膵D人一面說一面對著先來的婦人行了禮。

  紅錦垂下了眼睛,她不認(rèn)識這個婦人;直覺告訴她,眼下她最好是什么也不好、什么也不做為好。

  先來的婦人輕輕一咳:“五妹來得也不慢,看來也是牽掛我們錦兒的;坐吧,錦兒有些不好,我們正等大夫呢;不知道什么情形呢,五妹今天晚上想來也要睡不好了,唉——!”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向紅錦:“可記得你五娘?”

  五娘?紅錦愣了一下,輕輕的搖頭:不記得。

  茜雪已經(jīng)福了下去:“五夫人安?!奔t錦這才知道,五娘原來就是五夫人,然后她的腦子一頓:那不是說還有四夫人、三夫人、二夫人等?!而最先來的當(dāng)然就是大夫人了。

  五夫人聞言看向紅錦:“大姑娘哪里不好?”

  紅錦看了一眼五夫人,心下什么感覺也沒有:“我、我不認(rèn)得人?!?p>  “不認(rèn)得人?”五夫人一愣:“大姑娘是說不認(rèn)得我們了?”

  “嗯?!奔t錦并沒有多說什么,再次低下了頭。

  這一次五夫人和大夫人對視一眼,然后輕輕的道:“大姑娘,那,呃,等大夫來了瞧瞧再說吧。”

  紅錦聽到耳中微微一愣,明顯五夫人原本想說得話不是這個;她并沒有抬頭又輕輕的“嗯”了一聲兒。

  她現(xiàn)在就是一個人,完完全全的一個人,誰也不認(rèn)識:就算像茜雪所說,這里是她的家又如何?她依然只有自己。

  因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低著頭并不說話,屋里的人也奇怪都閉上了嘴巴不再開口,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讓茜雪有些不自在,卻也不敢亂動亂開口。

  紅錦的腦中依然是混亂的,什么也不想起來,而且對于眼下的情形,她感到很壓抑、很不舒服,有些呼吸困難。

  她不知道應(yīng)該想什么,又似乎有太多的事情的要想。

  “大姐姐。”年長女子再次開口。

  “嗯?”紅錦看了她一眼,還是惜言如金。

  “大姐姐還記得什么?”

  “我還記得——,我跌了下來,一痛就什么也不記得了?!奔t錦沒有把白色與紅色的事情說出來,只說了跌下來的事情。

  她直覺認(rèn)為那兩件事情不能說。

  那年長的姑娘卻不再說話了,屋里有那么一霎間很靜。

  “大姑娘記得是如何跌下來的嗎?”五夫人看了一眼年長的姑娘和大夫人,開口問了一句。

  “不記得了;”紅錦微微皺眉:“我只記得風(fēng)聲,然后我就要跌在地上時,頭上很痛;就這些——我是怎么跌下來的?”

  五夫人在大夫人和兩個姑娘的臉上掃了一眼,輕輕一嘆道:“大姑娘是自園子里的亭子上跌下來的?!?p>  紅錦輕輕點頭,心中一動混亂的頭腦有點點清醒:這句話有些不對勁啊,話說一半兒讓她心生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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