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賓陽鎮(zhèn),宋家可謂是第一家族。
這一點(diǎn)無論是賓陽鎮(zhèn)的父母官還是老百姓,都是心知肚明,即便是九州商會這樣的龐然大物,在賓陽鎮(zhèn),也會給足宋家面子。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宋家的家主,宋道通。
宋道通是一個傳奇人物,數(shù)十年前白手起家,從一個普通的放牛娃步入武途,而他天資卓越,又勤奮刻苦,終于是學(xué)武有成,闖出了一番偌大的家業(yè)。而他的修為如今也是剛?cè)峋炒髨A滿,距離通竅境只差一步之遙。
而且據(jù)說宋道通早年還曾是超級大宗門‘地元宗’的弟子,后又成了執(zhí)事,直到五十歲才告別宗門,回到故鄉(xiāng)創(chuàng)立了宋家一番產(chǎn)業(yè)。這段歷史鮮有人知,但對于手眼通天的九州商會卻是知道這一個歷史,而且據(jù)說宋道通有不少同期的師兄弟此刻已經(jīng)是地元宗的中層,而且每年都有聯(lián)系,交情極好,所以單憑一個宋道通,九州商會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若是‘地元宗’那便另當(dāng)別論了。
這樣的強(qiáng)者,自然是無人敢惹。而這宋道通育有兩子,三個孫女,卻只有宋長明這一個孫子,所以宋長明從小便深得老爺子喜歡,更是溺愛無比,這也養(yǎng)成了宋長明飛揚(yáng)跋扈的性格,而宋道通又極為護(hù)短,誰若是欺負(fù)他孫子,那便是倒了大霉。曾經(jīng)一個武學(xué)世家的公子哥在和宋長明爭風(fēng)吃醋的時候打了宋長明一記耳光,宋道通知道后,便直接殺到那武學(xué)世家當(dāng)中,不但是當(dāng)眾打斷對方的兩條腿,還要了一筆天價賠償才算了事。那武學(xué)世家修為最高的也不過開穴境大圓滿,根本不是宋道通的對手,所以只能將這件事忍了下來。
這件事也是人盡皆知,卻是明白宋長明乃是宋道通的逆鱗,絕對不能碰。因而常玉真和俞掌柜看到刑天一把抓住宋長明,才會面色大變。
“刑公子,切莫沖動!”常玉真急忙喊道,她雖然和刑天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對方屬于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是惹急了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所以這個時候自己必須提醒一下。
刑天的修為今非昔比,那宋長明雖然也是淬體境武者,但在刑天面前,和三歲兒童差不多,根本掙扎不開。
不過宋長明也不怕,他不相信刑天敢對他怎樣,卻是不斷口出污言穢語,辱罵刑天,甚至連刑天的父母親人都罵了一個遍。
宋長明言語極為惡毒,皆是詛咒之言,便是脾氣再好的人也難以忍氣吞聲,刑天又是血?dú)夥絼?,聽到宋長明辱罵自己的父親,雖知道掉不了一塊肉,但也是面色一寒,卻是抬手便是一記耳光打了上去。
啪!
這記耳光極狠,即便是不動用真氣,刑天的掌力也非同小可,一下便將宋長明打得暈頭轉(zhuǎn)向,耳鳴眼暈,張口一吐,竟是吐出了一口參雜著幾顆牙齒的血沫。
嘶!
圍觀眾人當(dāng)場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這人大膽,極端的大膽啊,簡直是膽大包天。當(dāng)年某個武學(xué)世家的紈绔子弟也是打了宋長明一個耳光,結(jié)果是被宋道通打斷了兩條腿,如今這一耳光,似乎比當(dāng)年那記還要厲害,這宋長明的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
“小子,你……你闖禍了,你闖大禍了!”一個宋家護(hù)衛(wèi)目瞪口呆,看到宋長明此刻的慘樣,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宋道通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yīng)。
一瞬間,他只感覺汗毛直立,冷汗已經(jīng)浸濕后背。
刑天又哪管別人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宋長明,一邊以特殊的調(diào)息內(nèi)功恢復(fù)之前耗損的真氣,一邊道:“宋長明,虧你也是世家子弟,也讀過書,應(yīng)該有所教養(yǎng)才對,卻沒想到你嘴巴這么臭,你與我有怨是不假,但也應(yīng)光明磊落,你找人對付我沒關(guān)系,但不應(yīng)該辱及我的雙親家人,剛才那一巴掌,便是讓你長長記性!”
哪曾想宋長明被打了一個耳光,早就是被憤怒沖昏頭腦,失去了理智般的咒罵道:“你敢打我?小雜種,我宋長明發(fā)誓,今日我若不死,必然將你全家殺個干凈,你母你妹老子都要玩一遍,再送到窯子里讓千人跨萬人騎……”
“閉嘴!”刑天聽到此言直接怒發(fā)沖冠,又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這一下,宋長明嘴里便沒剩幾顆牙齒了。
刑天從小就沒有見過母親,但這并不代表母親在刑天心里沒有位置,相反,母親是最不能讓人褻瀆的存在。刑天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生氣,憤怒,所以剛才那巴掌也是極重。
“住手,放我家少爺回來,這位公子,你也是一個狠人,但記住別把事情做絕了,今日你放我家少爺安然回來,我保證不與你為難,讓你離開,如何?”這個時候,一個約莫五六十歲,一身錦衣的老者跑了過來,看到宋長明的慘樣卻是一臉寒霜,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用言語激將,否則難保證對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來。
這人是宋家的老奴,從二十多年前就伺候宋道通,在宋家頗有地位。
刑天一聽,也是冷哼了一聲,剛想說話,卻聽到宋長明罵道:“伯叔,這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你要放過這小子,我卻是不肯,小雜種,你有種殺了我,你若不殺我,我宋長明今生與你不死不休!”
宋長明雙眼通紅,卻是怒到癲狂,便在此刻,他身后從懷里拽出一個錦囊,卻是一把撕開。
那錦囊當(dāng)中似乎有一張金光符篆,也一并被撕毀,下一刻,一股浩瀚的真氣從那符篆中涌出,瞬間,當(dāng)場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變。
“好強(qiáng)的氣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個看熱鬧的武者驚的向后連退數(shù)步,在這一股氣勢下,他竟然是生出了一股膜拜之意。
那邊常玉真也是面色一變,喃喃道:“這是地元宗地魁分身符,據(jù)說是超越了通竅境的高手所煉制的至寶,而要催動,也至少是半步通竅境高手才可以,是可以將本身一部分神念和真氣寄存于符篆中,乃是一種極為神妙的分身之法,這肯定是那宋道通給他寶貝孫子留下的保命物件,只是想不到,宋道通果然是修到了半步通竅境!”
“這般響動,已經(jīng)驚動了大半個賓陽鎮(zhèn),宋道通為何還不現(xiàn)身?”一旁的俞掌柜這個時侯出聲問道。
“據(jù)我所知,此間宋道通此刻并不在賓陽,若非如此,以宋道通的性子,怕是早就現(xiàn)身將敢于挾持宋長明的刑天擊殺了。”常玉真一臉擔(dān)憂之色,顯然,她并不想刑天死。
再看場上,那金光符篆涌出的巨大真氣終于是形成了一個人形,卻是一個身穿長袍,一臉剛猛之色的短須老者。
這老者一現(xiàn)身,那宋家的眾人便是齊齊拜倒,高呼‘老祖宗’,‘家主’,竟然是宋家家主宋道通。
刑天此刻也是面色一變,紫葫中的小白更是驚呼道:“好大的手筆,這竟是地元宗的地魁分身符,刑天,這東西絕不簡單,雖然只是對方真氣凝華的分身,但我看也有開穴境大成的修為,你絕不是敵手,就連我也不行!”
聽到小白這番話,刑天也是知道厲害,暗自警惕。
這個時候,宋長明卻是吐了口血水,哭作一團(tuán),哀嚎道:“爺爺,爺爺,有人欺負(fù)我,這小雜種他竟敢打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將這小雜種千刀萬剮!”
刑天看了一眼宋長明,對方三番五次挑釁,已經(jīng)讓刑天心中已經(jīng)起了殺意
便在此刻,那真氣凝結(jié)的宋道通果然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刑天,下一刻,刑天只感覺如墜冰窟,周身的真氣竟然難以調(diào)動。
“小孽障,還不放了我孫兒?念你是卦山弟子,便自廢武功,再留下一條手臂,老夫便不與你追究!”
那宋道通的真氣分身說出了一番氣焰滔天的話。
自廢武功,再留一臂。
這簡直就是霸道到了極點(diǎn),怕是任何一個武者都不會這么做,但宋道通何等身份,何等修為,如今至少都是半步開穴境的修為,要知道卦山派外門,也只有一個第一長老是通竅境而已,若是不這么做,怕是會當(dāng)場被殺。
刑天面色變了數(shù)變,他本以為以宋家家主的地位,會稍微秉公處理這件事,卻是沒想到這宋道通簡直和宋長明一般蠻不講理,以力壓人,一時間,刑天心中冷笑連連。
他歷來是人進(jìn)我一尺,我進(jìn)人一丈,恩德如此,仇怨也如此。而且自廢武功,就是打死刑天都不會做。
他還要去找玲瓏,還要完成師父遺愿,傳承問天神算法,所以斷然不能自廢武功。
“你還不自廢武功?自斷一臂?莫非你要逼老夫親自動手,哼!”宋道通的真氣分身冷哼一聲道:“小孽障,你再不動手,老夫便將你全身勁氣散去,再斬斷四肢,你不服氣也沒用,在這里,我宋道通便是道理,便是王法,其他人也都給我聽好了,長明乃我長孫,誰對他不敬,我便殺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