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達識帖睦邇是完全無兵可用,雖然知道蠻子海牙與他背后的巢湖水師不懷好意,但是他現(xiàn)在是無兵可用,為了挽回危局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
別說是與巢湖水師合作,就算是韓林兒、徐壽輝這等罪魁禍首想要招安,達識帖睦邇也是照樣從善如流,何況巢湖水師與柳易柳院判“劣跡不多”,只是“被迫裹脅”,不管招安還是合作都是一件十全十美的好事,別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巢湖水師能在松江府與張士誠、楊完者大打出手,他甚至愿意上表為柳易請功。
只是郭蘊玉還有些意猶末足:“只有一千長槍軍?這可不行,至少也得一千五百人才行,這樣水陸并進才有十成把握!”
雖然柳易并沒有說明具體計劃,但是郭蘊玉作為枕邊人已經(jīng)是大致有數(shù),知道柳易取松江府是準備走長江水路,而蠻子海牙卻是借道杭嘉,但有了這一千五百人之后巢湖水師攻略松江府的計劃又多了三成勝算。
對于現(xiàn)在的巢湖水師來說,一千五百人還不致于傷筋動骨,更不要說其中大半還是不肯投降的元軍俘虜,但這事如果成功就能一飛沖天,而蠻子海牙臉帶笑意:“我就知道這事要同夫人您來談,到時候水陸并進看張士誠如何應付!”
且不說巢湖水師在松江府即使展開行動,現(xiàn)在張士德就已經(jīng)焦頭爛額:“不是說巢湖水師與滁州紅巾向來勢如水火隨時可能火并,怎么我們才一開打柳易就親自殺出來了?”
對付湯和張士德覺得自己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但是鎮(zhèn)江的巢湖水師殺出來之后形勢就發(fā)生了逆轉(zhuǎn),湯和所部只有幾條小船,可巢湖水師卻有著長江之上最強的一支水軍,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張士德焦頭爛額,更何況柳易麾下的陸軍也不弱。
湯和所部原本是敗退下去,但是柳易的戰(zhàn)旗一打出來紅巾軍就士氣大振不但重新集結(jié)起來甚至還敢發(fā)起反攻,再這么折騰下去很可能會形成對峙。
但他身邊的大將李伯升卻是非常樂觀:“沒事,看現(xiàn)在的架勢巢湖水師很快就會撤回去,只要柳易撤了,集慶不足為患?!?p> 現(xiàn)在李伯升算是看明白了。
為什么朱元璋絞盡腦汁最后還是沒能解決柳易與巢湖水師,不是柳易有通天手段,而是滁州紅巾缺不了巢湖水師,這次常州之戰(zhàn)由于缺少巢湖水師的全力配合滁州紅巾差不多是斷了條腿,雖然柳易親征之后形勢為之一變,但是李伯升覺得柳易可不能把巢湖水師全部賭上來,他跟朱元璋之間的矛盾擺在這里。
只要巢湖水師一撤,形勢自然又是一變,對付不了巢湖水師與滁州紅巾聯(lián)手,對付一個朱元璋肯定不成問題,但張士德的看法完全不同:“我也知道柳易親征持續(xù)不了多久,遲早還是會回鎮(zhèn)江,但問題是我們難道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巢湖水師按兵不動上嗎?勝負關(guān)健時刻,巢湖突然出兵的話,我們只能等死嗎?”
李伯升覺得張士德這話很有道理,雖然大家都覺得柳易與朱元璋之間不對付總會有火并的一天,但現(xiàn)在的形勢卻是誰也離不開誰,這也是張士誠現(xiàn)在面臨的困境,痛打朱元璋之后會把柳易逼出來,而把柳易逼急了同樣會把朱元璋逼出來,因此他第一時間就想明白了:“看來我們與朱元璋之間的勝負關(guān)健是鎮(zhèn)江,只要把鎮(zhèn)江拉過來,什么問題都好解決了!”
李伯升以為自己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但張士德反而鎖緊了眉頭:“把鎮(zhèn)江挖過來,拿什么把鎮(zhèn)江挖過來?把常州、江陰都讓給鎮(zhèn)江嗎?”
李伯升與張士信這才明白過來,張士誠集團固然與朱元璋集團有著根本性的矛盾,但是與鎮(zhèn)江的巢湖水師同樣是沒有多少緩和余地,巢湖水師只有一個多縣的地盤又與集慶路的朱元璋集團沒法徹底割裂,想要向外發(fā)展只能向東搶張士誠集團的地盤。
只要柳易找到機會,肯定會向東強攻常州與江陰,因此李伯升一下子也糾結(jié)起來:“那怎么辦,就看著姓柳在一邊占我們的便宜?”
張士德反而定下神來:“他想占便宜沒那么容易,常州既然落到我們手上誰也拿不走!”
而此刻的朱元璋卻是勃然大怒:“咱們滁州難道離了水營就不能打仗了嗎?湯元帥也是老軍伍了,怎么就這么容易敗下陣來!他就算敗下陣來,也得向應天靠攏,怎么能向鎮(zhèn)江請援!”
雖然湯和還在戰(zhàn)場下,但已經(jīng)有人幫他說話:“湯元帥這次常州之戰(zhàn)雖然是受了挫折,但他這次是按照同僉大人的意思去辦,而且還保全了兵馬。”
“按同僉大人的意思去辦”這句話可以說是無懈可擊,而且“保全了兵馬”同樣是挑不出毛病,湯和雖然有數(shù)不完的毛病,但總是能讓朱元璋挑不出他的毛病來:“嗯,湯元帥確實是保全了兵馬,而且也是按照我的意思去辦,受了些挫折不算什么,對了,柳院判現(xiàn)在在哪里?”
“柳院判幫湯元帥收容兵馬之后已經(jīng)決定回鎮(zhèn)江,同僉大人的意思是?”
大家總覺得朱元璋聽到這個消息會暴跳如雷,卻沒想到朱元璋的反應異常溫和:“挑幾個最精致的美人給柳院判送去,告訴他我準備要收復常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