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商議
四日后,姜清月領著一行人,終于到了朱北縣境內。
再行數(shù)十里,便到了黑風山下。
這黑風山,在朱北縣偏北,高大險峻,連綿不絕。
山中,樹高草深。
下山的路,四通八達,均陡峭難行。
山下,零星散著數(shù)十個村落。
周無忌心道:“果然,這黑風山易守難攻!那些土匪,只要往山里一躲,官兵便無計可施了!”
這時,卻聽姜清月說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人做事好商量。各位都說說,咱們如何剿匪?”
她雖道行高深,出身高門。
倘若此時與黑風山眾匪遭遇,她必提了飛劍,毫不猶豫殺向匪群。
但山高草深,這土匪藏在何處,尚不得而知。
她涉世未深,絕無帶兵經(jīng)驗,此時面對一座高山,心中竟生出不知所措之感。
“一切唯姜師姐馬首是瞻!姜師姐高瞻遠矚,必能帶領我們......”
高大強躬身拱手說道,四日來,他瞧姜清月言行獨斷,唯我獨尊,心想總得拍拍她的馬屁。
本來,高大強就長得賊頭鼠腦,這會兒言不由衷的拍馬屁,更顯猥瑣。
“瑪?shù)?!讓你說,你就給本姑娘好好說!盡特么說些廢話......”
豈料,高大強這馬屁拍在了馬蹄上,只見姜清月?lián)P起右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
高大強如何也躲不過去,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他的左邊臉上,立時浮現(xiàn)出五條血痕。
姜清月又瞧了瞧眾人,說道:“你們都說說!”
她這一動手,其余人等,登時鴉雀無聲,既不敢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也不敢說一切唯師姐馬首是瞻。
任誰,也不想挨她的耳刮子。
“怎么?都啞巴了?都不說話?”姜清月氣鼓鼓道。
忽然,她抬起手來,指了指那位滿身肌肉的禿頭壯漢。
“禿驢,來,你說說!”姜清月睜大了雙眼,死死盯著禿頭壯漢。
禿頭壯漢愕然,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說?”
姜清月有些不耐煩道:“對!你!快說!”
禿頭壯漢吞了口唾沫,說道:“依我看,咱們十三人在這里呆著,反不如分成三四拔人,潛入這黑風山尋找土匪的蹤跡......”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禿頭壯漢的左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五條血痕。
只聽姜清月罵道:“你這禿驢,一根頭發(fā)沒有,應該聰明絕頂??!可你特么簡直就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
禿頭壯漢一只手捂著臉,一邊吞吞吐吐道:“我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姜師姐明示!”
姜清月道:“那匪首吳大彪,系寶筏境一重修士,麾下又有三百嘍啰。
我們只有十三人,本來人手就少,此時分兵潛入,一旦遭遇,便有傾覆之禍!
如此不智之計,虧你想得出來!
你這腦袋,看著滑溜,怎么裝的都是豆腐?”
姜清月雖心中沒有計策,但人卻十分聰慧,哪些計策用得,哪些用不得,一經(jīng)思考,立有判斷。
她越說越氣,當即揚起左手,又是一巴掌朝禿頭壯漢扇去。
“啪”的一聲后,禿頭壯漢的右臉也有了五條掌印。
“小子,你來說說!”
姜清月又伸手指了指一位頗有些冷傲孤絕少年。
“姜師姐,在下姓徐,名天寒!”
那冷傲孤絕的少年開口說道,只是,在姜清月動不動就扇人耳光的氣勢壓制下,此刻的他,心中竟有些惶恐。
“廢話多!你姓什么,名什么,我沒興趣知道!你直接說你的想法!”
徐天寒道:“咱們人手少,不如去縣令那里借數(shù)百兵士,調來神弩,再全面搜山!咱們從旁協(xié)助,必能功成!”
姜清月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話,倒有些道理了!只是,山高林深,數(shù)百人進入其中,也似大海撈針??!終究,那些土匪熟悉地形,一旦暗中埋伏,我們事前又無察覺,也有失敗之險!”
徐天寒見姜清月肯定了自己的提議,又道:“既搜山不成,咱們也可另外用計!
這黑風山雖高大,但林木甚多,咱們只需點幾把火,煙熏火烤之下,那些土匪便難以躲藏。咱們與縣兵守住各下山要道,便可一網(wǎng)成擒!”
這時,卻見一位書生打扮的二十七、八歲男子猛地站了起來,瞪了徐天寒一眼。
那書生說道:“稟姜師姐,在下鄭非凡,這徐天寒的計策,實是損人不利己!這黑風山下,有數(shù)十村落,一旦起火,勢必殃及無辜!蒼生何辜?百姓何辜???”
姜清月點了點頭,說道:“此計雖妙,或許能成!但本姑娘也絕非兇惡狠絕之人,不愿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咱們前來黑風山剿匪,本就是為民除害!放火燒山,殃及無辜,那所作所為,與土匪無異了!”
“啪!”
她揚起左手,扇了那徐天寒一掌,徐天寒的臉上,赫然冒出五根手指印。
“你向本姑娘出了陰點子,要本姑娘當惡人!你說該不該打?”姜清月叉腰怒道。
“該打!該打!”徐天寒唯唯諾諾道。
“還有你!你說什么蒼生何辜,百姓何辜。本姑娘心中自是悲天憫人,何須你這臭書生多說!”姜清月又指著那書生模樣的弟子罵道。
“姜師姐教訓的是!教訓的是!”書生躬身道。
終究,姜清月并沒有出手打那書生。
“各位,你們還有什么計策?”
眾人都是沉默。
“小周子,你說說看!咱們怎么攻黑風山?”姜清月美目流轉,望向了周無忌。
這一聲“小周子”,直讓周無忌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另外的十一人,眼神之中,無不浮現(xiàn)出嫉妒之色。
“特么的!這小子何德何能?竟受到姜魔女,不......姜師姐的青睞!”高大強猥瑣的眼神中,不滿的神色,一閃而過。
周無忌“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姜師姐,依在下之見,咱們先與朱北縣衙聯(lián)系,先借兵數(shù)百!再以縣衙之名,聯(lián)合這黑風山下的數(shù)十村落,收攏青壯。
其后,以縣兵和村落青壯為主,堵塞黑風山的各個要道。
黑風山的嘍啰三百,還有親眷,每日消耗的糧食和油鹽,如山如海。
咱們只須圍困,長則兩、三個月,短則十數(shù)日,黑風山的土匪必下山尋糧!”
姜清月蛾眉緊蹙,沉吟道:“長則二、三月,短則十數(shù)日。似乎,這時間也太久了些!”
周無忌嘆道:“這是最穩(wěn)妥的法子,但這個法子,縣衙的支出也不少,畢竟,數(shù)百人圍住下山通道,吃喝總是免不了的!
還有各個村落的青壯,都是頂梁柱,數(shù)月不勞作,村中也是......”
姜清月問道:“還有其它法子沒?”
周無忌道:“還有一個冒險的法子!”
“說來聽聽!”
周無忌道:“咱們十三人前來,事先并沒有和縣衙打個招呼,黑風山潛伏在城中的細作,也必不知情。”
他有前世的思想,又繼承了今世原主的記憶,所思所慮周全,見解也有獨到之處。
那黑風山匪患不絕,究其原因,必在城中有不少探子。
縣兵來剿,土匪就藏身深山不出,是以,縣兵才無可奈何。
這會兒,那些土匪沒有收到探子的消息,防備心就沒有那么重,從兵法上來說,正好用奇。
頓了頓后,周無忌又道:“所以,咱們可以在土匪下山的道路埋伏!
一旦有小股土匪下山,便殺的殺,擒的擒,再挾持了小嘍啰頭領,問明情況后,喬裝上山!上山后,擒賊先擒王,只要誅滅了匪首,嘿嘿.....
姜師姐的飛劍一出,斬了那匪首吳大彪的首級,他手下的三百嘍啰,必樹倒猢猻散!”
姜清月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笑道:“此計甚妙!此計甚妙!”
似乎,在她的心中,不喜調動官軍參與圍剿。
反而對這冒險深入敵營,飛劍斬落匪首的行為,更加青睞。
“可是,這黑風山四通八達,上山下山的路,恐怕有六七條之多!咱們選何處埋伏?”
一位外門弟子問道。
路多,便不知土匪劫掠時,從哪一條路下山。
埋伏,就有可能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高大強“哈哈”一笑,說道:“稟姜師姐,本人不才,以前有兩次剿匪的經(jīng)驗。我對識別土匪上山下山的道路,頗有心得!”
周無忌微微一笑,心中思索道:“似乎,這并不難,圍著這黑風山走上一天,仔細瞧瞧每條山路的腳印,以及路上青草被踩踏程度等等,就可辨別哪一條路,經(jīng)常有人走!”
此非難事,經(jīng)驗而已。
姜清月道:“那好!你速速前去查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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