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許雄光悟了
成遠走了,但是他的話回蕩在咖啡廳里,久久回蕩在別人的心間,沒有散去。
許雄光整個愣住,坐在位置上,像呆住了一樣。
他想過事情很多發(fā)展的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發(fā)展。
蘭望生確實是想幫成遠出單曲,免費的,但條件是要讓他重新回天海,簽二十年的合約。
這個條件,作為天海人的許雄光很好理解。
資本不做賠本的買賣,既然要捧成遠,幫他免費出單曲,那么就要把他套牢,讓他成為天海唯一的搖錢樹。
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甚至,所有人,在面對天海拋出的橄欖枝時,都不會想太多,直接就簽了。
那可是天海娛樂,最大的平臺,代表最好的資源。
多少人擠破頭也進不來。
而成遠呢?
本來他已經(jīng)被擠出去了,但命運的大門再一次向他開啟,他卻拒絕了。
許雄光想不通,為什么要拒絕。
天海不好嗎?
大家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天海應(yīng)該是最好的歸宿才對啊!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是許雄光參不透的奧妙?
設(shè)身處地想了想,如果是許雄光自己,面臨成遠同樣的處境,蘭望生提出要幫他免費出單曲,但續(xù)簽二十年,許雄光是會同意的。
那么成遠為什么不同意呢?
他到底在堅持什么?
一個身處困境的人,是怎么能保持這種初心的?
許雄光想不明白,真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他本來是等著洋洋自得的嘲諷成遠,亦或者等成遠洋洋自得的嘲諷他,但都沒有。
成遠走得那么干脆,沒有半點留戀,對蘭望生提出的條件絲毫不動心。
他說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以語海。
許雄光聽明白了,知道自己被鄙視了,但也折服了。
因為這句話,他感受到了成遠品性的高潔和優(yōu)越。
這種高潔,他已經(jīng)很久沒人任何人身上見到過了。
除了那些還在學(xué)校里的小傻逼們,還保留著人性的真善美,哪個到了社會上,還那么單純,那么純粹的?
在這個大染缸里,所有人都會被迅速同化,變得唯利是圖,變得面目全非,成為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特別是在娛樂圈,功名利祿的繁華場,這里聚齊了所有人注視的目光和閃光燈的探尋,是所有利益和浮華最顯淺、最觸手可及的地方。
再單純的人,都會被這些浮華遮住了眼睛,應(yīng)該會更加迅速被環(huán)境同化才對。
可是成遠沒有。
他還是個小傻逼,但是個可愛可敬的小傻逼。
雖然他堅持的事情,在其他人看來非常可笑,但是一旦想明白了他的品性他的堅持,那種可笑的情緒,就變成了敬佩,佩服。
佩服他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敬佩他能堅持其他人不能堅持的初心。
此時的許雄光,終于想明白了他和成遠的差距到底在哪兒。
是格局!
是做人的清醒!
是對夢想的追尋!
是對這操蛋的人生勇敢發(fā)出“不”的挑戰(zhàn)的勇氣!
成遠說,要讓他看看,大明星是怎么談合作的。本來許雄光嗤之以鼻,但此時的許雄光心悅誠服。
這就是他和成遠的差別。
這么多年,許雄光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兩人起步都差不多,成遠除了比他帥一點,其他可以說毫無優(yōu)點,為什么發(fā)展比他順利這么多。
現(xiàn)在的許雄光想明白了。
成遠身上的這些東西,就是他缺少的。
他只要向成遠看齊,向他學(xué)習(xí),在事業(yè)上,也一定能更上一層樓的!
他會比成遠更紅!更牛逼!
許雄光燃起來了。
而坐在許雄光身邊的蘭望生,則是要氣得炸了。
蘭望生越想越不得勁兒,本來想罵成遠不識好歹的,但成遠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不識好歹,所以罵了也沒什么用。
忍一時越想越氣,特別是旁邊有個許雄光圍觀了整個過程,這讓蘭望生非常下頭,感覺特別沒面子。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當(dāng)面拒絕他!
作為一個藝人,乖乖聽話,乖乖被擺布就行了!
要什么夢想?要什么自由?要什么呀!
蘭望生狠狠冷笑一聲,看了眼許雄光,說:“小許是吧?條件還不錯,在拍戲啊?”
既然成遠不要這個資源,那就給別人。
他不要,有的是要人。
給他好看還蹬鼻子上臉了,才不慣他這個臭毛病,是時候讓他接受毒打了。
許雄光回過神來,笑了笑:“是,最近在試戲。”
“我記得你,你也是唱歌出身的,這樣吧,既然成遠不想出單曲,那你來出。”蘭望生笑著說,“條件嘛,好說,還是一樣。但你應(yīng)該知道,出單曲的機會是很難得的,很多成名的歌手都沒這個機會呢?!?p> 當(dāng)然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對成遠的選擇大感不解。
換成五分鐘之前的許雄光肯定不迭點頭,原地拿筆簽二十年的合同,但現(xiàn)在的許雄光已經(jīng)不是五分鐘之前的許雄光了。
許雄光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覺得,不太可。
不太可的原因是什么,許雄光暫時想不到,但既然成遠這么做,不想被天海綁死,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許雄光不需要知道為什么,只需要跟著學(xué)就行。
“不了,謝謝望生哥?!痹S雄光真誠道,“我唱歌不太行,感覺還是拍戲更有前途一些。感謝望生哥的厚愛?!?p> 蘭望生:“……”
媽的。
還從沒有人敢這么拒絕他!
不,這是第二個了。
啊,第二個了。
成遠到底是個什么毛病!還帶傳染的!
蘭望生氣啊。
只能灰溜溜跑了。
與此同時,咖啡廳,二樓。
靠著樓梯的小隔間里,一雙白皙細膩的手把隔間的小窗子緩緩拉下來,收回了目光,隨著成遠的離開,停止了觀看這一場戲。
女人神態(tài)優(yōu)雅,容顏清麗,有種不容忽視的美。
她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不自覺的重復(fù)道:“夏蟲不可以語冰,井蛙不可以語海,凡夫不可以語道……有意思,他是誰?”
“他?剛剛出去那個?”經(jīng)紀人想了想,說:“成遠,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導(dǎo)演,專門拍電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