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愿為帥否
陳宇和破六韓常來到了關押俘虜?shù)牡胤剑屏n常指了指一間單獨的營帳,解釋道:“賀拔勝將軍就在里面,你們師徒見面,我和侯大哥就不打擾了!”
“怎么守衛(wèi)都沒有,你們關我的時候可是好幾個人看著呢!”侯景奇道。
“主上說了,賀拔將軍心高氣傲,絕不會干那偷偷跑掉的行徑!”破六韓常笑道。
陳宇一聽這話,對破六韓拔陵頓時又高看了一眼,他之前如果派人當著賀拔勝的面就這么一說,以自己師父的性格,還真就不會偷跑了,這樣一來不但看住了重要的俘虜,還顯得他破六韓拔陵為人大度,這何嘗不是一個收買人心的機會呢?
陳宇大步走進營帳,一進門見賀拔勝正襟危坐,雙目微合,仿佛入定一般,他身上也并未受任何束縛,看那樣子還真一點不像犯人,“師父,我來了!”
“嗯?”賀拔勝兩眼一睜,見陳宇進來,立即從地上一躍而起,喜道:“你小子果然沒事!”
“勞煩師父掛念,我安然無恙!”陳宇見到賀拔勝同樣高興說道。
“坐吧!”賀拔勝說罷又率先坐了下來。
“師父,朝廷大敗的消息你都聽說了吧?!标愑钶p聲問道。
“我相信你!”賀拔勝并未廢話,也沒有詢問過程,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個字,這簡單的幾個字包含的卻不只是信任,哪能讓拿陳宇不感動。
“師父,我被元彧陷害,如今已是朝廷的罪人,除了加入義軍,我已經(jīng)再無它路,而且元彧險些要我性命,此仇我也一定要報!”陳宇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情緒感動之余,在賀拔勝面前表現(xiàn)得如同向長輩告狀的孩子一般。
“這些年,你經(jīng)常有意無意說些大逆不道的話,開始我還不以為然,如今看來你說的卻很有道理,朝廷確實不值得我們拋頭顱灑熱血!”賀拔勝嘆了口氣,“看來也只有加入這義軍了,不過得看看破六韓拔陵是否值得我們輔佐!”
陳宇聽罷心里大喜,他之前最擔心的就是賀拔勝依然愚忠于朝廷,那樣他還真的很難辦,如今賀拔勝竟然能看得開,他也就再無顧忌。
“相信義軍首領已經(jīng)等我多時了,如今我正好去看看他的為人!”陳宇笑道。
“如果你看不上呢,還有什么出路嗎?”賀拔勝好奇道。
“不瞞師父,爾朱榮也是上上之選!”陳宇肯定道。
“北秀容契胡酋長!傳聞他手下有一支操練不避寒暑的強軍,不過此人畢竟實力有限,和破六韓拔陵不可同日而語吧!”賀拔勝緩緩說道。
陳宇心道:確實不可同日而語!只不過不是爾朱榮比不上破六韓拔陵,而是是破六韓拔陵比不上爾朱榮罷了,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話還為時尚早,陳宇頓了頓,繼續(xù)道:“師父,一切等我見了那破六韓拔陵之后在做計較吧!”
陳宇走出大帳,發(fā)現(xiàn)破六韓常果然還在外邊等候,他見了陳宇笑道:“陳宇,我義父已經(jīng)等候你多時了!”
“還請將軍帶路!”陳宇知道和聰明人不必說得太多,便和破六韓常并肩而行,“那侯景呢?”
“他畢竟受傷不輕,加上這次的驚嚇,他也累壞了,已經(jīng)去休息了!”想起侯景因為一張破嘴和長相竟然險些送命,破六韓常也感到好笑不已。
破六韓常帶著陳宇來到一座最大的營帳門口,破六韓常親自通報道:“義父!顏公子來了。”
見破六韓常說自己來了,卻沒說自己求見,這兩句話雖然表面相差無幾,但這句來了卻顯的親近了許多,陳宇心道:這義父和義子確實都不是省油的燈。
陳宇剛準備進賬給這位“真王”請安,卻聽到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哈哈!大名鼎鼎的顏公子,真是榮幸??!”破六韓拔陵人未到,聲音先傳了出來,只見帳門一撩,一個健壯漢子走了出來。
和相對粗壯矮小的匈奴人不同,這漢子身材高如鐵塔一般,配合他極其粗獷的長相,更平添了幾分威猛霸氣,他也是半胡半漢的裝束,除了后腦隨意梳了一個辮子以外,其他的頭發(fā)都散亂著,更顯得豪放不羈。
“參見義父!”破六韓常躬身說道。
“呃!”見破六韓常行禮,陳宇倒是愣了一下,倒不是破六韓拔陵的氣勢,而是他還沒見過這么大的“官”,陳宇猶豫片刻決定還是跪下吧,畢竟人家自己建立政權(quán)了,哪怕只是義軍的首領,但人家也是個皇帝啊,跪皇帝也不太虧吧,陳宇安慰自己道。
“參見陛下!”陳宇說罷便準備下跪,卻被破六韓拔陵一把抓住胳膊。
“哈哈!顏公子不必多禮,你乃我義軍恩人,應該我代表義軍向你行禮才是!”破六韓拔陵說罷,猶如老朋友一般,拉起陳宇的手,“顏公子里面請!”
二人分賓主坐好后,破六韓拔陵才道:“顏公子!也不怕您見笑,我乃大老粗一個,也不會說話,我聽聞顏公子說那侯景的消息關系到我六鎮(zhèn)安危,還請顏公子解釋下!”
你是外粗心細,論心眼,司馬子如都不一定比得上你,陳宇想歸想,嘴上卻道:“陛下可知道郁久閭阿那瓌?”
“那個剛即位幾天就被篡位的柔然大汗?我聽說過,他現(xiàn)在應該在京城養(yǎng)老呢吧,顏公子為何突然提起他?”破六韓拔陵好奇道。
“朝廷把阿那瓌供起來圈養(yǎng)著,本就是抱著奇貨可居的態(tài)度,如今婆羅門被高車擊敗,汗位不穩(wěn),朝廷只要不傻,就一定會看準時機,扶持阿那瓌繼承汗位!”陳宇緩緩說道。
“這阿那瓌本來是正統(tǒng)的繼承人,再加上朝廷的扶持,他重奪汗位也不會太難,一旦他坐上大汗寶座,對朝廷一定會感恩戴德,到時候恐怕對我們就會形成夾擊之勢!”破六韓拔陵順著說道。
見破六韓拔陵立即就明白了自己說的意思,陳宇驚嘆之余,心里更是吐槽道:就你這樣還說自己粗人,那天下恐怕還真沒“細人”了。
見陳宇并不否定,破六韓拔陵又繼續(xù)道:“顏公子,你既然能提出來這些,可是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
“在下有上中下三策,還請陛下斟酌!”陳宇知道自己竟然準備投靠人家,那么賣弄是不能少的,見破六韓拔陵聽得認真,他便直接開口道。
“上策,趁朝廷大軍新敗,短時間無暇征討我們,立即揮軍進攻柔然,趁著他們政局混亂,人心不穩(wěn),給他們致命打擊,一旦事成,可保六鎮(zhèn)十年無虞!”
“草原人流動性太大,一旦不能找到他們主力,時間拖得久了就極其危險!”破六韓拔陵猶豫道。
陳宇早料到他不會冒險,便笑著道:“中策乃是去尋那婆羅門,朝廷支持的人,我們打擊,朝廷打擊的人,我們支持,只要讓柔然保持平衡,相互牽制就好!”
“此計看來頗為省力,下策又是如何?”破六韓拔陵問道。
“下策乃是在訓練一只強軍,時刻提防柔然,讓柔然有所忌憚,不敢進攻!”陳宇緩緩說道:“憑我們的實力,再練一只強軍恐怕不易,不過為了陛下將來爭霸天下,卻也不是不可考慮!”
“若再建一支強軍,顏公子愿為帥否?”破六韓拔陵聞言眼前一亮,炯炯有神的看向陳宇,開口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