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本來是一如既往拉著好朋友的手回宿舍,但是那天悅悅也是一如既往的慢,加上我們去了一趟很久的小賣部,于是乎到了快熄燈的點了,我們才走到了回宿舍的路。
當時的路上沒什么人,顯得格外的安靜。
還是巧合,我們慢悠悠地晃著的時候,經過男生宿舍,看見阿匡和他的朋友們站在男生宿舍門口,剛好我撇過頭看他的時候,他和他的朋友們也剛好看過來,我看著他其中一個朋友朝我揮了揮手,好像在我們說拜拜,我直接笑了出來,也抬起手揮了揮。
然后他們就上樓,本來應該平平靜靜的??墒悄?,當我走過男生宿舍,莫名其妙的感覺背后有人在盯著我,我回頭一看,愣住了。
阿匡和他的一個朋友在轉角的樓梯口(我們宿舍樓的樓梯都是鏤空的,可以看到外面,類似于陽臺的設計)看著我,我驚在了原地。
“他們看過來了!”阿匡和他朋友很大聲地喊了一句,接著跑上了樓。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呆愣在原地。
那天晚上,我說的很不好,也……睡的很好,感覺好像,“蠻好玩的?!?p> 第二天早上,剛出宿舍門,我就遠遠地看到了阿匡,我一時興起,拉著悅悅就開始和快很快的走,走到他們旁邊,這時候,阿匡看了一眼我,接著憋笑憋的滿臉通紅,他的朋友也在笑。我沒有很懵,而且我也在笑。
后來的一段時間里,他每節(jié)晚修下課的課件十分鐘,都會下樓,繞著教學樓逛一圈再上去,那我必定會在樓上眺望,看著他和他的朋友們嘻嘻笑笑的。有時候我會下去假裝偶遇他,真的很假裝,假裝到看見他會激動到緊緊抓住張敏的手,用張敏的話說:我用不用把我愛阿匡貼在你臉上?
看到他不是心動,而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激動。
有時候放學等不到他,我也一定會磨蹭很久,一直等他,相信過一會兒他就會出現(xiàn),若他真的沒出現(xiàn),我就真感覺空落落的。
但是…….可能是因為我太過于張揚了,導致他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了、的感覺。
那天下午,晴空萬里,我的心卻下起了不停歇的陣雨。
那是一個中午,我和悅悅吃完午飯,遠遠地就看見阿匡和他的朋友們再進小賣部。
于是我拉著悅悅,以最快速度和最小動靜沖到了小賣部門口,然后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進去。
但是里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壓根找不到阿匡的蹤跡。等我被人群擠出來的時候,我看見阿匡已經站在小賣部門口等他的朋友了。而且他的臉很黑,感覺像是心情不太好。
我想先行一步,這樣顯得我不在跟著他。我就這么自作聰明地想著,拉著一臉懵的悅悅就走了。
但是我都走到了男生宿舍門口,我的余光還沒有瞄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我停下腳步,往回看了一下,心也徹底結成冰塊了,他和他的朋友走了一條沒有人走的、最遠最偏的路,意思是,不刻意想躲我,大家都是不會走那個小道。
悅悅用手肘推了推我,問我要不要等他們。
我嘆了口氣,拒絕了。心想著,各走各的。
“我要有點骨氣?!蔽伊粝逻@么句話。
我突然感受到了,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意義在哪里,我可能真的需要對自己狠一點了。因為我好像記得,我曾經也遭受過這樣的事情,但是我沒過一會,就又回到原狀。著實…….過于執(zhí)著了。
從那天起,我沒有跟著他,我抑制住想念他的心思。
張敏和我說他對著陽臺臉朝著我們樓,不過我都沒有出去。還有悅悅告訴我,他在宿舍樓上眺望著我們,我頭都沒抬一下,默默走過了。
我開始錯開時間,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生活,而不是總是想著什么時候可以偶遇到他。雖然……學校就這么大,遇見其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我還是難以按耐住心中的火熱。
我也想弄懂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希望我的高中生活里沒有他的存在,但是我又覺得完全失去他的存在,高中好像變得更加的無聊難耐。
我總會用余光,看見好多好多一瞬間。
就是說,哪怕他多看我一眼,哪怕他剛好和我在同一個飯?zhí)贸燥?,哪怕今天去教室他和我走了同一條路……..我都不會表示,我對他還有一絲絲殘留的喜歡。
但是有一天,馬嘉凝視著黑著臉的我,用一句話點醒了我,她作為是第一個看不下去的人,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說:“你要不還是喜歡他吧……你這個狀態(tài)不正常到嚇人啊!”
“怎么個嚇人?!蔽矣悬c奇怪,抬起頭看著她。她嚴肅起來,扶了扶眼鏡:“你就是想等他,你就是想看見他,你就是想著他。喜歡他又不會丟臉,我著實不知道你在擔心些什么?!?p> 我呆住了,似乎還是說出了我的心聲。
因為我確實……看不見他,內心就是會空落落的,見到他的時候,內心深處總是會久久難以平靜。
我欺騙著自己。
“或許,喜歡他,告訴他,對于你的奇葩高中生活來說,更好哦。”馬嘉心不在焉地補了一句。
接下來幾天我又過上了喜歡著他的生活,收斂一點的那種喜歡,盡量不打擾他的喜歡。我也意識到了,這么單純的、沒有任何利益干系的喜歡,一輩子好似只有一次。
雖然雖然我也依已經一遍遍提醒自己,再來一次,不能再做無用功了。但是,好像……不光明正大的喜歡他,才算是我高中生活的遺憾。
但是我一想到上一次的高中生活,還是充滿了遺憾色彩,我就難過,我想知道怎么樣,才能讓自己安心,是一定要讓他知道呢?我也不想再裝作不在乎了…….
我和張敏說了我的煩惱,張敏笑著和我說:“什么都敢做,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
她讓我送一份禮物給阿匡,并且和他說清楚,說你對他還是有意思的。
我想了想,感覺這也算是一個好方法。
周末回家的時候,我特地出門買了一條針織圍巾還有暖手寶,還有一個有拉菲草的禮物盒。我寫了幾遍那個稿子,想把我上一次高中和這一次高中對他的情感說清楚,這比什么都重要……
晚修下課的時候,我用最快速度收拾好東西,下樓,并且在他下樓的比經過的樓梯口等他出來。
他見我,微微地笑了一下,隨即我也心顫了一下。我用盡力氣鼓足勇氣,大步走向前拉住了他。
“我有事對你說?!蔽艺J真地看著我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接著他轉頭和他朋友說了幾句話,他的朋友就自覺的退后幾步。
我把他拉到人比較少的小徑,腦子一片混沌,背下來的東西也感覺不在腦內了。直接就把禮物遞了出去,他看著那個精致的禮物盒,一下子就懂了,也沒有推辭,直接說了句感謝的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照腦子內僅存的臺詞記憶,說:“以下我要講的話是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才打算當面和你說的,我知道講這種話不太好但是這個對于我來說,很重要,還有我希望接下來我所要說的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可以嗎?”
還不等他應我,我就像唱說唱那樣的接著說:“后天就是結束2019年了,我想你不是不知道,這一年來我都很喜歡你,所以我老是跟在你的旁邊。我也反省過了,這樣對我們都不好,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以后也不會有這種事情了……還有就是希望你明年的高考順利,考上你心中的理想大學?!?p> 一氣呵成。
他眼中也沒有帶著奇怪,反而還帶著點喜悅,空氣凝結了很久,之后他還是笑了笑,和我說了句:“謝謝你的喜歡和禮物,也謝謝你的祝福,我沒有覺得你給我添麻煩,你不必想太多?!?p>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非常有禮貌,而且好像……他也沒這么高高在上的感覺了,我也好像沒有這么討厭喜歡他的自己了。
后來的后來的我就和他成為了朋友,普通朋友,這也是我希望的事情,和他還有一絲絲的關聯(lián),當別人問起我和他的關系時候,我還能回一句是朋友。
是那種,可以普通到日常打個招呼,見面可以對個眼神,過幾日的校運會開幕式上,我還找他合了一張合照。
這也是一個蠻好的結局吧。
如果這是一個結局,那是好的……可是我總是忍不住向他表示愛意,我還是會站在陽臺,像守株待兔一樣,期待他出來嗮太陽。就為了看他一面…….好似我上一段的高中生活,開心且難過,自信又自卑,幸福卻夾雜著崩潰因子。
后面的時光像開了外掛一樣,飛速地飄過,記憶一次次在我腦海中重疊,好似發(fā)生過,又好似還未發(fā)生。我在記憶卡殼中飛速地轉動,回到了打開日記的那日夜晚。
變了嗎?
我回來了,坐在熟悉地書桌旁,低頭看著日記。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想看看到底改變了什么還有,還有后來的我,過得怎么樣。
大概是這樣子的。我因為和他說清楚了,沒有糾結這么久浪費時間,考上心目中的理想大學,還有因為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避免了很多矛盾,少受到了很多很多的傷害,因此也沒有生病,快樂的去上了大學,我去了廣州,好朋友們也全部都留在了廣州。我經常有和悅悅和張敏,馬嘉他們聯(lián)系。
而我和阿匡偶爾還有聯(lián)系,就是…….過節(jié)的時候發(fā)一個簡單的節(jié)日祝福,但是他都會禮貌的回復。有一次還在外頭吃飯的時候打了個照面,遇上了尷尬地嘮了兩句嗑,也行。
他還是去了那個距離我很遠很遠的大學上學。我還是留在了當地。我們的命運不曾重疊,因此,我和他的結局,要么是當一個普通朋友,要么就當陌生人,消失于茫茫人海。
后來的有一天,我因為學校的事情,發(fā)了幾個鏈接麻煩請他投票,他很爽快就答應了。然后我問了他最近好不好,也聊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我問他:“你有沒有巨討厭我,天天跟著你,這么煩人?”
他和說我,“我真的沒有討厭過你啊,反倒是那些真的打擾我生活的人,偷偷進我的宿舍,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弄亂。比起他們,你真的不算什么?!?p> 接著他又說,“其實你當時跟著我的時候,有時候后面其實還有一波人在跟著,你們可能都不知道。”
我愣住了。盯著屏幕上的信息久久緩不過神來。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的真心,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因為也有很多女孩會對他如此。
在屏幕面前,我不需要強裝鎮(zhèn)定,我一邊不爭氣地流淚,一邊要強地打出幾個哈哈哈,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復他:“是嗎?我還真的沒注意過?!?p> 他后來還漫不經心地補刀:“其實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給了你們什么誤會,真希望能斷就斷吧,我也從來不需要這種東西…….”
我知道了,所有的關注,所有的回眸,所有的等待,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或許他在陽臺趴著只是想曬太陽;或許他那天和我擦身而過,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旁邊有一個緊張的女孩;也許他在走道上眺望,只是在等待某個慢悠悠地朋友;他每天必然會去的小賣部,不是因為他想看見誰,而是因為他真的有那么一點餓了…….
這么合理的事情,但是我卻把這些可笑的瞬間當成自我安慰的藥劑,我總是在說服自己,他其實真的有在關注我。我也理解他想說的意義,不過拒絕的話仿佛不需要意義,我本來想說,“早知道會這樣……..”但是我沒有說完,上天給了我一次機會,告訴我,哪怕我知道我和他一點可能性也沒有,我也一樣會喜歡上他。
兩個結局,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清楚,為什么竭盡全力喜歡他和留足余地的喜歡他,結果都是一樣的。
雖然我無數次的幻想,回到初遇的那天,我沒有被張敏拉上樓,就不會遇見他,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了?不過想了想,還是認清了——這一切是命中注定的。
“所以我到底錯在哪了?”我在好友群里問朋友們。
“錯不在你怎么喜歡,錯就錯在你喜歡的人是他?!睈倫偤臀艺f。
“沒有錯,只是沒有緣分。”張敏說。
最后我也徹底明白了,緣分這事,即是可遇不可求。到什么程度呢?我總是去制造偶遇,而對的人不需要刻意制造,都能走進他的心里。
我和他終究是有緣無份。
我將這段話寫入我的日記本。
心里想:單戀也該結束了、畫上句號……就這樣踏上新的旅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