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厲害的反駁
安溆不理會,尷尬的就成了安老五家的,見母親難堪,甜桃比剛才自己面臨難堪處境更難受,走過來說道:“娘,我們快走吧,姐姐肯定等急了?!?p> 安老五家的冷哼一聲,直接把手里的饅頭往路邊一扔。
安一方趕著車離開,車上剛才便奚落安溆的那婦人嘆一聲道:“做人啊,還是不要太不是好歹?!?p> 安溆最怕的就是這種人,便裝做沒聽見。
不想對面的少年笑道:“三嬸,你在這不識好歹方面很有經(jīng)驗嗎?”
安溆:---
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趕緊抿緊嘴唇看向別處。
三嬸白了宗徹一眼,忒不招人喜歡的一個孩子,“大妮啊,我跟你說,看相的都說宗小子這面相不平和,鼻高嘴巴尖的,腦后生著反骨呢。”
安溆看了宗徹一眼,到底是少年人,聽聞這話面色便有些陰沉。
這位大嬸也是,宗徹也沒說什么啊,用得著人身攻擊嗎?
再說人家怎么長得不好了,要是在她那個時代,只有這張臉,躺在那兒不用動就有人給喂飯。
“三嬸,”安溆隨著宗徹的叫法,“你肯定是對面相一知半解吧,我卻聽過不同的說法,山根高是這個人有能為的象征,嘴唇薄則是代表了這個人遵守規(guī)則。”
“什么遵守規(guī)則,”三嬸離她倆遠(yuǎn)了點,“我聽你胡扯呢?!?p> 宗徹看了對面的女子一眼,目光投向遠(yuǎn)方,秋日的天空蔚藍(lán)晴朗,令人看了心曠神怡,不一會兒他就忘了剛才關(guān)于自己面相上的不愉快。
其實連學(xué)堂里的先生,都說自己這長相太刻薄寡恩,他又何必把一個婦人的話放在心上呢。
走走停停的,馬車終于在正午十分走進了樗蒲縣城。
在城中心的十字大道口下來車,安溆到前面來付賬。
安一方說道:“你們兩個就給五文錢吧?!?p> 從臨河村道樗蒲縣城,經(jīng)過了五六個市集,至少有六十里地,方伯只給他們要五文錢,著實是照顧價。
不過安溆手里現(xiàn)在只有當(dāng)日穿來時,賣了腌蛋得的那十八文錢,當(dāng)下也沒有客氣,付了五文錢,說道:“謝謝您了?!?p> 以后有錢當(dāng)然要給人補上,這年頭喂匹馬跟現(xiàn)代養(yǎng)了輛超跑差不多,雖然方伯這匹馬有些老了,但也是個大件兒,每天光豆子都得幾斤喂呢。
就靠這來回拉人賺錢養(yǎng)馬糊口了。
方伯正同情安溆,完全沒想到這丫頭也在同情他。
“我一會兒就要回去了,你們兩個半個時辰能不能把事情辦好?”他問道。
安溆想了想,說道:“差不多可以,半個時辰后不論我們回不回去,都來這邊跟您說一聲吧。”
她也不確定一會兒賣榧子能否順利,若是順利,當(dāng)然是當(dāng)天來當(dāng)天回比較好,目前能省則省。
“行,我先去前面喝茶,”方伯指了指前面南街上一家小茶館,“如果你們回來得早,去那兒找我?!?p> “好嘞?!?p> 安溆走到站在路邊的宗徹身旁,直接攙住他的手臂,“藥鋪你跟我走一趟吧,我扶著你,咱們早去早回?!?p> 宗徹沒有異議,順從地跟著她的力道往前走了。
見他們相處挺好,方伯有些疑惑,怎么總聽家里老婆子說,這宗小子和安大妮很不對付,這不是很好嗎?
想到路上的時候,大妮跟他打聽小翀那孩子,當(dāng)時他是含糊過去了,但的確見過小翀那孩子在薛家集跟著幾個混子。
唉,這事兒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別人家姐弟本來沒什么事,他看見一鱗半爪的瞎胡說出來,再讓倆孩子吵架。
?。?p> 月光銀樓二樓雅間,陸寧馨沒興趣看那用大紅綢緞襯托著的鵲簪,扭頭看窗下景色,突然她的目光停頓下來,一直追隨著從東街轉(zhuǎn)過來的、緊緊挨在一起走著的兩人。
她站起身,跟興致勃勃在挑選釵環(huán)的姐妹們說了聲,來到門外,招手讓正在外面休息吃點心的大丫鬟過來。
主仆兩個走到二樓向外的一處欄桿,陸寧馨看著正好從下面經(jīng)過的兩人,唇瓣幾乎沒有變化,道:“下去,看看那兩個人要去做什么?!?p> 丫鬟正是去過臨河村的青鸞姑娘,認(rèn)識安大妮,正要問一問是不是還有什么需要做的,就見底下那個被攙扶著的拄棍年輕人抬頭看來。
陸寧馨下意識地躲避,但又即刻意識到,這個人目前跟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且他如今仍是被困于淺灘處的蛟龍,想要興風(fēng)作浪也沒有那個本事。
回視了一眼,她才故作隨意看風(fēng)景似地收回目光。
宗徹,你這輩子最好老老實實地困在淺灘,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陸寧馨是不打算再和這個男人糾纏了,但她卻不允許他順順利利地又升至前世那般高位。
斷他一條腿,阻了他的青云梯,只不過是收一點前世的一點本錢而已,要她在樗蒲縣這短時間還看著他繼續(xù)往上攀爬,她陸寧馨也不介意再收些利息。
總之一句話,在她還在樗蒲縣的時候,他宗徹最好盤著。
前世種種,不可能那么被輕易放過。
“看什么呢?”安溆問道。
宗徹已經(jīng)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前方的道路,說道:“沒什么?!?p> 那個女人認(rèn)識他嗎?
剛才那一眼,可不是簡簡單單地看路人的一眼。
不自覺的,宗徹把垂在身側(cè)的右手放在右邊大腿上,當(dāng)日斷骨的鉆心疼痛似乎還在,但那個隱在背后的人,卻好像只是一個他疑神疑鬼的影子。
然而就在剛才,那個影子有了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