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也說了,尹老爺是你的主子,是我爹。你覺得,我爹他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不明事理的下人而為難自己的女兒嗎?”
尹素問本不在意什么主仆之分,對待南珠即是如此??伤缴羁床黄鹉切┌歉卟鹊偷膭堇∪耍瑢Ω度缃鹜醢诉@樣欺善怕惡、膽敢欺主的惡奴也只能要比他再兇惡幾分才行了。
金王八一向自詡機(jī)敏圓滑,今日敢有如此不敬的言行自然是心里有所計(jì)較的。他入府多年,深知尹素問只能算是個空掛有名號的“大小姐”,在府中既無勢力又無實(shí)權(quán),既然她非要與自己過不去,還不如拼一拼試試運(yùn)氣。
“是是是,老爺自然是要認(rèn)您這個女兒的,可我們二夫人要不要認(rèn)了你、護(hù)著你那可就不一定了呢!這幾年來,二夫人在府中的大小事務(wù)可都全靠我一人操持著,這要是就這么走了,她老人家定會不習(xí)慣的?!?p> “放肆!你個金王八,好的學(xué)不來倒是學(xué)了不少趨炎附勢、為虎作倀的壞毛病,看我南珠今日非好好教訓(xùn)你不成!”
南珠自然與尹素問是同氣連枝的,再加上自初來尹府之時尹老夫人待她頗好,所以只要提起那個尹二夫人她同樣是氣不打一處來。此刻,這金王八不單屢次對尹素問出言不遜更是直接搬出這二夫人來想要逼她們妥協(xié),火爆脾氣的南珠自然是要沖上去與他理論一番的,但還未出手反而先被尹素問制止了。
“我還納悶?zāi)闶怯惺裁礃拥暮笈_撐腰才敢在這尹府內(nèi)目無尊卑、隨意撒潑,原來也不過如此。不過是有個二夫人撐腰就敢如此放肆,可惜了,今天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相比南珠的憤怒,尹素問反而平靜不少。金王八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而那尹二夫人才是真正的只手遮天,想來平日里什么壞事沒少干,一切果然都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首先你方才所言實(shí)在有誤,你所說的那女人只不過是一個偏房妾室,算不上什么”夫人”,在這上原府中真正的“夫人”永遠(yuǎn)都只有我已仙逝的娘親一人;再者,即便你憑著這靠山已在我府中橫行霸道多年,但并不意味著永遠(yuǎn)都沒有人管,往后,這尹家的事情只有尹家人說了才算,輪不得外人造次。今日本小姐不罰你已是恩典,你最好還是識相點(diǎn)速速離去,別再徒惹是非,否則便只能后果自擔(dān)了!”
金王八只聽聞過這府中的大小姐常年深居簡出是個好欺負(fù)的主,卻從未聽說她竟如此厲害霸道,現(xiàn)下的他即便自恃牙尖嘴利卻也被一頓教訓(xùn)之后無力反駁。
“你你你!”
金王八急的滿頭冒汗,一咬牙跺腳干脆豁了出去。
“老子我今天還就是不走了!”
順勢往地上一躺干脆撒潑耍起橫來,丑態(tài)百出的模樣把南珠嚇一跳,在尹素問看來倒像是見到了戲班子里插科打諢的丑角,惹得人想笑。
“切莫在此耍無賴了,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回去收拾東西,若到時仍未離開,那么就只能想辦法‘請’你離開了。”
尹素問的“請”字說得極重,說話間右手更是直接按在了腰側(cè)的黃金刀刀鞘上。倒并不是真的想要將他怎么樣,只是對付這樣的小人她心中多了一分戲弄的心情,見他果然嚇得瞬間變了臉色,這才招呼南珠和小和尚一起離開。
金王八心中暗道不好,深知自己此次是真的觸了霉頭逃不過去了,恨意驟起自惡從膽邊生,大喝一聲“小賤人,去死吧”,隨手撿起身旁一塊邊緣鋒利的大石塊就朝著尹素問將要離去的背影猛地?fù)淞诉^去。
尹素問是習(xí)過武的,聽覺本要比一般人敏銳一些,但奈何完全沒想到那猥瑣小人敢有此瘋狂之舉更因?yàn)閮扇酥g距離太近,在感覺到一股勁風(fēng)從身后襲來之際只能來得及兩手帶著南珠和小和尚側(cè)身躲避卻是來不及有任何回?fù)?,若那金王八要下了狠勁地連續(xù)攻擊,他們幾個中定會有人受傷。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南珠和小和尚齊聲大叫起來,尹素問心下正焦慮之時卻只聽得背后一陣慘叫聲,危機(jī)之感驟減。轉(zhuǎn)身望去,只見方才還一臉狠勁的金王八正一手抱著膝蓋嚎叫著在地上打滾,那痛苦異常的神色顯然是受了極嚴(yán)重的傷。
“哼!讓你作死!盡然還想偷襲大小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乖乖在這做你四腳朝天的臭王八吧!”
南珠自然憤憤地行至他身邊要補(bǔ)上幾腳,末了又問尹素問要不要好好處置一番。
尹素問的心思并不在這上面,只搖搖頭讓南珠別再理會他,眼光則在園子里四處掃視一番,相比和金王八計(jì)較此事,她更感興趣的是他到底是怎么受的傷。
躺在地上嚎叫不已的金王八已經(jīng)痛得滿頭大汗、說不出一句囫圇話,想來再難從他嘴里知道點(diǎn)什么。尹素問見他膝蓋窩里有血跡滲出,外表看不出什么明顯傷口,細(xì)察之下才發(fā)下是被葉片狀的鋒利暗器直接插進(jìn)了骨肉之中。就金王八痛苦的程度而言,那動手之人一定是下了重手,皮肉還在,內(nèi)里的筋骨卻已經(jīng)完全斷裂,他這后半輩子怕是也只能拖著一條廢腿了。
尹素問心中暗驚、后背發(fā)涼,自己能看得出下手之人所用的暗器形制和力度卻偏偏看不出對方出手的方位,潛伏在身邊的這個人武功明顯高于自己,若不是這一次被金王八引得動了手,或許永遠(yuǎn)都不可能注意到他了。
她蹙眉深思,一直想著此人到底是敵是友,尾隨自己多久,究竟有何目的?一旁的南珠和小和尚卻是全然沒看出這其中端倪,只以為是尹素問及時發(fā)現(xiàn)制止了金王八所為。
尤其是那小和尚,先是被一番欺辱而后又險些遭襲,一頓驚嚇之后再看向尹素問更是滿滿的敬佩。
“多謝女施主!多謝女施主!施主不僅菩薩心腸,更文武雙全,若不是得您庇護(hù),小僧今日一定是要吃了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