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點點頭,不過那是在很久以前了?!翱瓷先?,這種清澈的藍色,應該是水鈣化的結果。因為水中含有大量金屬離子,導致懸浮物很容易沉淀,也基本沒有動物能在里面生存?!闭f這么多也沒有用,玄奘覺得還是簡單點解釋,于是又道,“換句話說,人如果喝了這水,會中毒的?!?p> 神昉若有所思地看著鷹愁澗,而玄奘則在觀察他的表情。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這具大腦里到底裝了什么?這應該算是基本的知識了,對野外求生也有用處,可是神昉居然不知道……
這時尉遲恭卻說:“大師,別聽他亂說。這小子事最多,什么都看不慣。上次輸血時他就……”說到一半,自覺不妥,又停下了話頭。
“上次我說錯了嗎?后來胡洪道確實因為輸血沒做配型出了事故。”玄奘反問。
“誰知道洪道兄弟是因為輸血,還是因為有誰搗鬼才出的事?!痹呃淅湔f道。
尉遲恭也狠狠地瞪著玄奘,說:“沒錯。這個玄奘總是搞鬼搞怪的,每次明明正常的事他都說有問題,結果就真的出了問題?!?p> 玄奘哭笑不得,兩手一攤道:“我都說了不能那樣做,你們偏要做,難道出問題不是你們自找的嗎?怪我咯?”
尉遲恭說:“哼!你別以為我們忘了。先前以為大師被蛇妖吃掉時,你可是最先跳出來慫恿大家散伙的。這一路上你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看得出來你對取經(jīng)根本沒有積極性,也沒有一丁點責任心?!?p> “要是你不想來,走人就是。何必拖我們后腿,還暗地里使絆子,想害我們?nèi)〗?jīng)不成!”袁策說著,已經(jīng)打開了手槍保險。
原來你們是這么看我的,說起來倒也和真想差不遠。我倒是想走,可是走不了啊。
玄奘微彎了一下嘴角,語氣平緩下來,說:“你們這樣說可要有證據(jù)。這個隊伍人本來就少,我們內(nèi)部再起矛盾,就更別想去西天了?!?p> 說完看向神昉,后者果然過來勸和。神昉最擅長平撫人心,幾句話就讓那兩人安靜下來,有這么一個人在,還是很省事的。
“依我看,不如到附近找只動物試喝一下。我們現(xiàn)在還不缺水,不急于這一時?!鄙駮P暫時壓下爭執(zhí)后,又說,“正好這地方地勢相對平坦,有水源,視野也算開闊,適合扎營。就在這休整幾天吧,大家都累了?!?p> 于是玄奘和袁策一同出去捕獵,讓尉遲恭留在原地協(xié)助神昉看守營地。
“真不懂你們?yōu)槭裁磳ξ疫@么大意見。我說的都是實話,何必這么辛苦地想辦法活捉一只野獸?!毙士粗贾孟葳宓脑?,不由得說道。他們還真是對神昉言聽計從。鷹愁澗里只是鈣化水,又不是毒液,想要看出效果還不知道得等多久呢。
袁策則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看都不看玄奘一眼。
玄奘無奈,捕獵并非他所長,只好拿起紅外雷達幫忙觀察。然而很長時間過去,上面依舊只有他們四個小點,再無其他。
兩人轉(zhuǎn)了幾個地點都一無所獲。但玄奘對周邊的環(huán)境越發(fā)奇怪起來,拍了拍袁策,提示道:“覺不覺得地上的骨頭有點多?”
即使是不愿搭理玄奘的袁策,此時也不得不認真面對這個事實,因為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
不管是往哪個方向走的,都能發(fā)現(xiàn)半露在地面上的尸骨。這些尸骨像是被人故意收集起來一樣,都是一半埋入地下,一半伸出地面,在一個小范圍內(nèi)擺放了很多,形成不可名狀的圖案。
兩人已經(jīng)看到好幾處這樣的地點,仔細觀察的話,會感覺它們的排列有某種莫名的規(guī)律,似乎還做了分類,只是不清楚分類的標準是什么。
“肯定是故意擺放的?!痹叨自诘厣蠙z查了幾塊骨頭,推測道,“我見過的動物不多,不過基本能判斷出這些尸骨來自許多不同種類的動物,包括人類。好像同一種類還按年齡做了劃分。難以想象是什么東西干的?!?p> 但他隨后又從地上抓了把泥土,觀察片刻,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說:“周圍沒有野獸活動的痕跡,這些尸骨像是憑空移來的,否則應該留下搬運痕跡。而且那個吃了這么多東西的怪物,也沒有留下存在過的跡象?!?p>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詭異了,他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強烈的不安。
是一只幽靈般的、有著收集尸骨癖好的怪物,還是一種吸引各種動物前來獻祭的詛咒?無論哪種情況都很不樂觀,因為他們已經(jīng)闖入了這片恐怖的埋骨地。
“得快點回去告訴他們?!毙收f。接著他又愣了一下,低頭查看廢土助手。
袁策疑惑道:“怎么了?”
“蓋革計數(shù)器的警報?!毙士粗厦嫱蝗伙j升的讀數(shù)說。
袁策聞言也開始查看自己的廢土助手,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現(xiàn)象。他推測道:“糟了,可能是受了強輻射的變異野獸?!?p> 玄奘卻搖搖頭,瞇起了眼睛看向另一只手里的紅外雷達,上面沒有新目標。雷達和蓋革計數(shù)器的探測范圍相近,如果是輻射生物,沒道理會出現(xiàn)這樣的差別。而且輻射量高得驚人,他還沒見過有活物能夠承受。
過了幾秒,兩人同時驚訝地看到,蓋革計數(shù)器的計數(shù)瞬間降回正常水平。
“媽的,到底是什么鬼東西!”袁策緊張地罵了一句。
以詭異方式擺放的尸骨,和儀器的失常反應,都預示著他們身邊正隱藏著某種神秘而可怕的怪物,隨時會從暗處撲來。
玄奘忽然感覺眼前一花,迅速抬槍,然而遲遲按不下扳機。
怪物已然現(xiàn)身,模樣卻大大出乎意料。
那是一名美艷驚人的少女。
她全身不著寸縷,凹凸有致的身體緊緊地貼著袁策的后背,白嫩的手臂環(huán)在他的腰間,對著用槍指向她的玄奘輕輕搖了搖頭。
曖昧的姿勢卻無法讓袁策生出任何邪惡想法,面對這憑空出現(xiàn)的少女,他心中只有恐懼。因為他能感覺到那抓著自己頭顱的纖細手掌,正傳來極其不合理的巨大壓力。
玄奘猶豫了幾秒,謹慎地開口道:“姑娘,你……”
“我沒想跟你談判。只是不想你開槍誤殺了同伴?!鄙倥冻鲆荒ㄐ靶Γ澳菢游揖筒荒苡H自殺他了?!?p> 說完,手一用力,捏爆了袁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