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金魚 利刃出鞘

　　德米特里的理智仿佛也隨著自己的一聲驚叫走了，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冒出來，德米特里恨不得裝沒看到直接裝死···但旁邊那人好像真的死了···

　　是誰，誰干的！？

　　那人···老鼠先生···費奧多爾···

　　此刻正一動不動地仰面躺著，十分安靜。

　　難道據點位置暴露了，昨晚哪個組織來尋仇了···那為什么自己還好好的···

　　德米特里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東西。他醒來時便發(fā)現自己一直攥著什么，他沒來得及去看手里的是什么，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老鼠先生上。

　　德米特里知他平日就臉色蒼白，只是現在那人面上更無一絲血色。

　　他一定只是睡著了。

　　大名鼎鼎，作惡多端的老鼠先生怎么這么容易就會被殺呢···

　　被殺···？

　　手中的東西有些冰涼，但這份冰涼不能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片刻，但德米特里還是救命稻草一樣攥著它。

　　那個他始終看不透的男人安靜地躺著，睫毛簾子一動不動，仿佛有一只蝴蝶即將飛來。真安靜，這個混小子怎么還不起來說句話，自己都看他這么久了···

　　老鼠先生穿著一件白襯衫，身下是一灘黑紅色，看起來已經凝固了。那股腥味德米特里很熟悉，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呼之欲出。“不是的···不對···”德米特里喃喃道，可也不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老鼠先生的襯衫也沾了黑紅色，大概是心臟的地方顏色最深，應該是致命傷了···

　　致命傷···？

　　“咚！”

　?。。?p>　　德米特里一驚，站起來想向紙拉門走去。

　　咚！這聲是他摔倒了。

　　摔倒在地時他才發(fā)現自己的腿軟了。

　　“咣當?。?！”摔倒時他印像中一直攥在手里的某個東西飛了出去，碰到地板發(fā)出一聲讓德米特里瞬間脊背發(fā)毛的聲音。那聲音簡直是惡魔對他的嘲笑！

　　德米特里完完全全看清了，自己剛剛緊緊握在手里的，是一把銀光锃锃、利刃帶血的匕首——自己昨晚看見的那把！上面···黑紅色的···血···

　　德米特里強打精神又移動目光。那人仍默不作聲地躺著，仍···

　　德米特里感到血管里的血液都一股腦逆上大腦，然后蒸發(fā)了。喉嚨里一股厚重的苦味彌漫開來。

　　他試圖站起，但又一次不爭氣地摔在地上。

　　他半走半爬，總算是到了門邊。

　　門的對面是院子，這他是知道的。

　　但方才那第一聲咚···他希望門對面是那個不常去院子的老鼠先生···

　　他指尖發(fā)顫地打開了那扇老舊的門——

　　門對面是院子，他知道。

　　現在他也知道了那一聲咚···

　　墻上有一團黑紅色。

　　地上有一只撞死在墻上后掉下來的麻雀。羽翼凌亂。

　　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笑一場，

　　但是呆子似張了半天嘴，喉嚨里愣是發(fā)不出一聲笑聲。

　　···

　　城郊的醫(yī)院內。

　　后天很快就成了今天。

　　仍是先前的道。

　　前一段路上還有四照花，再往里走就只剩下瘆人的幽碧喬木和滿墻的爬藤。原兩邊是有白大理石材質的欄桿，但被層層疊疊的藤枝掩住，幾番經年，白色的大理石已失去了當初的圓潤光澤，布滿了未褪的上年死去枝葉。厚重的墨綠葉子下夏天的那種渾身翠色的小蟲正無法無天，不時從濃得化不開的碧色中躥出幾只撞上路上那位。

　　凪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趕走撞到自己身上的小蟲了。自己新買的驅蟲噴霧根本沒用，噫，奸商，假貨可恥！

　　馬上要看到那個瘋女人···心塞···大家都好好說話怎么這么難···但愿這次她能供出情報??！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給她添堵···

　　“什么，你再說一遍！你確定！？”內院樓下，一個略顯歇斯底里的年輕聲音。說真的，她快崩潰了，從“死屋之鼠”森森獵爪下?lián)尩降默斃麃啞?！蹤！了?p>　　“對，對不起…今早護工去送餐時發(fā)現您姐姐不見了…立即通知去找了但院內哪里都找不到···正要通知您您就來了···真的很對不起···院方會盡量給您一個交代的···還····還請···”一臉青春痘的年輕女護工慌張的解釋，聲音越越來越小。怕是一個剛上崗的新人···真慘啊，剛上崗就碰上瑪利亞這個奇葩，那女人真是誰見誰倒霉，真可憐···等等，最倒霉的悲慘人不是她自己嗎···本來在國外出差，誰知委托人直接扔了一個千年懸案的爛攤子給她，好不容易查出點眉頭來又被叫回來，抓到瑪利亞后情報沒有倒先把人丟了···人間處處為難她···

　　總之先是穩(wěn)住了那個嚇得六神無主的新人。為了方便，當時入院登記時自己直接稱瑪利亞是自己姐姐，給那女人弄了個假身份總算是送進去了，誰知那女人根本不領自己用心險惡···啊不，用心良苦，先是看破自己的身份還硬要和自己敘舊——拜托我不想認識你！現在好了，人家直接吃飽喝足跑路了。

　　解決完了一大堆文書上的問題后，凪決定還是先到瑪利亞的病房看看有沒有些許線索——大概率是沒有的說。她氣吞山河地走上樓，拉開門。

　　屋里果然干凈地跟沒住過人似得···

　　···嗯？

　　一張紙！

　　很隨便似得對折兩次被塞在枕頭下！

　　雖然還不能斷定是線索，但還是要為自己敏銳的雙眼鼓掌??！

　　凪噠噠噠地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抽出那紙。

　　懷著開彩票的希冀，凪抖開那張紙——

　　只看了一眼，她就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天啊，那紙上明明白白地寫著“POPPY”總部的位置和路線！特特特特等獎??！

　　凪內心一陣狂喜，老天開眼，瑪利亞這是良心發(fā)現回頭是岸了嗎??！

　　但很快凪就發(fā)現不對，好像真有點喘不上氣，等等，那蛇蝎心腸的女人···不會在紙上涂了毒吧···

　　隨著胸肺的刺痛感愈發(fā)鮮明，凪幾乎要給氣的一口氣背過去，用不著瑪利亞好心下毒，直接原地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