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久吧。
我不知道,只知道最后好累,不記得怎么上的樓,或許是被抱上來的,或許是暈倒了之后被抬上來的。
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黑了。
我想坐起身,但身邊的人把我圈在懷里,我動彈不得,不知道手機在哪里,我身上也換上了一身睡衣。
顧時凜還睡著。
我想起白天輕輕說的話。
三哥應(yīng)該沒恢復記憶。我問過紀醫(yī)生。但不知道為什么,他…
輕輕帶著些猶豫。她的眼睛紅紅的,我沒想到我們再見是這種情形。她緊挨著我坐,我們的手交握在一起,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薰味,依舊是那種濃郁的木質(zhì)香。
他還是問起了你,就在一年前。我當時還以為他想起來了,差點暴露,但旁敲側(cè)擊之后,發(fā)現(xiàn)他沒想起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問起你,我說我不認識你。
輕輕一口氣說了好多話。
前幾天,他突然把阿柴叫出去,阿柴回來之后抱著我道歉,我就覺得事情不對,今天,我就被他喊過來…李染…對不起…
我搖了搖頭。
跟你沒關(guān)系。
輕輕又開始掉眼淚。
可你怎么辦?又要回到以前那樣嗎?
輕輕哭著說,她的情緒不太穩(wěn)。
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既來之則安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思緒飛回來,顧時凜似乎睡得不安穩(wěn),環(huán)在我腰上的手更重了。
我動了動,感覺到顧時凜的呼吸變了。
醒了?
顧時凜的聲音帶著朦朧的睡意。
我渴。
顧時凜聞聲坐起來,下床給我倒了一杯水,我想接過他卻推開了我的手遞到我嘴邊。我只得乖順的喝下去。
顧時凜在我面前放下水杯,要抱我。
我今天太累了…
我小聲的說。
顧時凜的動作停下。
然后他只是默默的爬上床,把我攬在懷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的時候,顧時凜已經(jīng)走了,下樓管家讓我稍等,早餐馬上就好。
汪管家比以前的白發(fā)多了好多,臉上風霜不減。
吃過早飯,汪管家站在我身側(cè)。
李小姐,后院新建了花園,您去看看吧。
汪管家的眼鏡隨著他低頭的動作滑下來一些,我站起身可以看見他黑白交錯的腦旋心。
我沒說話,但還是往后院走。
到了后院,院子里的變化很大。但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欒樹沒有變。新添了溫室花園,玻璃質(zhì)地的罩子保護著。
李小姐,注意保暖。
汪管家給我披上一件外套。
走到花園里,我覺得心在顫。
花園里種滿了綠色的玫瑰。
又或許是月季。我不知道。
離遠看時還以為是綠植,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都是綠玫瑰。
我看了良久。
汪叔,他全都想起來了是嗎?
晚上顧時凜回來的很早,我以為他大概要八九點鐘才能回,沒想到六點鐘他就回來了,恰好趕上晚飯。
晚餐做了兩樣我愛吃的菜,油燜茄子和燉豆角。顧時凜慣不愛吃這些的,但我沒想到他會回來這么早。
我們吃的很沉默,他風塵仆仆,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顯得他更加修長。
吃過晚飯他就去了書房,沒有和我講一句話,甚至也沒有看我一眼。雖然我沒看他,但我也留意著他是否在看我。
九點鐘我還是去敲了敲他的房門。
進來。
他的聲音帶著煩躁。
我端了一杯果汁進去。我知道他不愛喝,但我愛喝。而且是現(xiàn)榨的。
他從堆積的桌子前抬頭,看到是我,眉毛舒展了一點。我把果汁放下,幾乎是謹慎的向他身后走,他的眼神沒有再給我。
我站在他靠背的椅子后面,手輕輕地按上了他的頭。
我不會給人做按摩。
我唬人的。
不過顧時凜很吃這一套。
我一下一下按著,感覺到顧時凜眼皮的肌肉放松下來,他還在看亂七八糟的文件,我大致掃了一眼,是和某個企業(yè)的共同技術(shù)研發(fā)責任書。
顧總,我想玩手機。
對待顧時凜,開門見山總比彎彎繞繞來的更適合。他把我的手機藏了起來,我沒辦法跟外界有一點溝通,我也離不開這個別墅,汪管家一直看著我,除了跟顧時凜要,我也串通不了別的人了。
顧時凜的肢體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沒聽見一樣。
我手上加深了力道,湊近他耳邊又說了一遍。
他轉(zhuǎn)了椅子看著我。
你憑什么?
他說。
我想過大概要不到,但沒想到他直接這么不要臉的來了一句。
手機還給我。
我伸出手,不再給他按摩,表情也垮下來。
顧時凜看都不看我一眼。
出去。
我不走,我就站在那,他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看文件。我撲到桌子上把他的文件推的一團亂,果汁撒了滿桌子。
顧時凜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我持續(xù)發(fā)瘋,他手上的那份我打算直接撕掉。
顧時凜一把推開我,我順勢倒在了地上。他站起來瞪我,表情像是能吃一個人。
這樣過了五分鐘,他還是向我走過來。我向后退,他一把把我拉起來扯著我的手臂往臥室走。
我卯足了勁掙,他力氣更大了。
把我扔在床上,壓上來。一只手擒住我兩只手放在頭頂,另一只手就在我耳邊。
李染,你想喝酒嗎?
我想我的臉可能白了。
不想的話就乖一點。我會煩的。
顧時凜扔下這句話離開。
只剩下我自己在床上,回想著過往種種。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顧時凜在書房里頭痛欲裂。他兩只手撫住眼周,腦子像要炸開一樣。
他不記得李染。
或者說,他不記得他和李染之間有什么,他只記得李染是許雅欽的小跟班,后面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李染一定不一般,從他在電腦里發(fā)現(xiàn)那個文件開始。
他沒想細究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底怎么樣他又對她有什么感情,但鬼使神差的從他得知李染回了A城,他就一定要去見見李染。在雪地里見到她和雪車師傅說笑,他就涌上了一股,情難自禁。
想抱她,想捉住她,想占有她。
于是他把柴冬陽叫出去灌了幾瓶酒嚇唬了幾下,柴冬陽就說。
三哥,你放過李染吧。
他放過她?他顧時凜身邊什么樣的沒有,他要揪著一個李染不放?純純放屁。
但他在會場里見到她,他聽見自己的心說,抓住她,不能讓她跑了。
他就真的把人抓回來了。
他不記得了,什么都不記得了。可他的心還記得。
長風白島
排雷!??!狗血?。?!墻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