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城城門
今天是子遠和李毅前往上虞的日子，到上虞的路馬車不太好走，兩人便準備騎馬前往。
上虞到永寧城不過百里，沿途有幾片極大的樹林，李毅去過不少次，兩人倒也不必擔心迷路的事。
北地的春天，綠芽新吐，生機盎然，一副春回大地的景象。
穿過樹林，面前是一片巨大的草原。北虞族世代游牧為生，想要明確知道他們的位置，就得和他們的王有所交集。
北虞族的部族不是很大，非要說個大小，就跟宜陽城差不多。北虞盛產(chǎn)牛羊，缺少糧食，許多供銷，都是靠著與陸山南的交易。
漸漸地，營地浮現(xiàn)在兩人眼前。兩人下馬步行。遠處的營地中，男子駕馬而來，正是今日當值的虞興。
虞興是虞衡的父親，虞戾的三兒子，他上邊還有兩位兄長。虞興與李毅交好，看到來人熟悉的臉龐，他很快便下馬迎接，向二人施禮道：“父王說兩位兄長今日便到，命我在此等候。”
李毅一手牽著馬，一手扶起眼前的虞興，說道：“麻煩興弟了?！?p> “不麻煩，兩位兄長隨我來。”
虞興帶著兩人，拴好馬繩，進到營地中央。
主位上空空如也，虞戾不知所蹤。虞興安排兩人在一旁坐下。過了一會，虞戾拉著身旁的虞衡出來，小家伙臉上掛滿了不情愿。
虞興仿佛早已知曉，拉過虞衡的手，將他安置在李毅身旁，然后輕聲說道：“這小子就麻煩李兄了。”
李毅向他點頭，虞興很快便回去繼續(xù)當值。
坐在兩人中間的虞興，悶悶不樂，虞戾一直神色嚴肅地盯著他，小家伙這才收起自己那張死魚臉，露出虛假的笑容。
虞戾宣布完兩位貴客到來的消息，族人們便端上烤好的牛羊肉，一場歡迎宴就此拉開序幕。
子遠不太了解北虞的生活作息，只能學著一旁的李毅點頭微笑。李毅看他不太適應，便提醒他放松點。
李毅撕啃著眼前的牛羊肉，動作十分嫻熟，子遠有心嘗試，但吃了一口便覺得不合自己。
北虞族的姑娘們，穿著草裙，跳著整齊的族舞，子遠覺得新奇，便多看了幾眼。
一旁的場地中組織起了摔跤，李毅吃飽喝足，便打算來一場，與他交手的是虞戾的大兒子，虞震。李毅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看樣子應該在他手里吃過不少的虧。
李毅脫掉上衣交給子遠，自己走入摔跤場。兩人做好姿勢，虞戾一聲令下，摔跤便開始了。
兩人僵持許久，李毅率先出手，一個上步，襲擊虞震的左腳，想要一擊絆倒他。
虞震穩(wěn)當?shù)亟幼±钜愕囊粨?，馬上打算還擊，李毅直接跑開，嘴里說道：“贏不了，贏不了?！?p> 遠處的虞戾看著他，露出爽朗地笑聲。
“摔跤我真贏不了，虞震，我們比射箭可好。”李毅不想就此認輸，向一旁的虞震建議道。
虞震表示同意。
虞戾將靶子放置在五十步開外，李毅先射，一擊命中靶心，族人們在一旁叫好。壓力來到了虞震這邊，虞震手法嫻熟，同樣一擊命中靶心。
靶子再次后移了五十步，子遠都有些看不清靶心。只見李毅屏氣凝息，一箭射出，再次擊中靶心。虞震看著靶子，似乎有些沒底，他躊躇許久，終于射出箭來，結果偏離了靶心。
虞震似乎還想挑戰(zhàn)李毅，被一旁的虞戾阻止了。
“來者是客，怎么能強求別人分個高低。震兒你年紀也不小了，這點分寸都沒有?！庇蒽鍖⑺械缴砼?，神色嚴肅地說道。
虞震隨后退出了場地。
“這小子，真讓人擔心。”虞戾嘆息道。
慶典活動都結束了，虞戾便又拉上兩人嘮嗑。
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冷，三人便坐在火堆旁。
“先說好，不喝酒?！崩钜慵泵φf道。
“知道知道，不耽擱你們倆回去?！?p> “上次還沒聊夠，這次又想嘮點什么玩意。”李毅沒好氣地說道。
虞戾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說道：“是我的事，想讓你們倆給出出主意?！?p> “那我可得好好聽聽。”李毅好奇道。
“我老了，是時候傳位給下一代了。我考慮了一番，老大脾性好爭，這位子不能留給他。老二老三都挺老實，我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想讓你們倆幫我瞧瞧，哪個合適些?！?p> “戾大哥，這可是你的家務事，我可懶得參和?！崩钜愠麛[擺手，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
“你們可要想清楚，上虞族這些年安安生生的，是老子跟你們混的熟。老子要是去了，小兔崽子們指不定怎么鬧騰呢。”虞戾看他們不為所動，便加了點猛料。
“戾兄把衡兒送到京城，難道不是心怡虞興?！弊舆h在一旁猜測道。
虞戾神色略帶尷尬，仿佛被人猜到了心思，隨即輕咳了幾聲，緩解場中這奇異的氣氛。
“戾大哥原來心有所屬啊，這不是拿我們倆開涮?！?p> 虞戾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
“還不讓說?！崩钜銓λ故呛翢o顧忌。
“我確實心里屬意老三，可是老三太年輕了，怕他壓不住老大老二，最后搞成窩里斗可就得不償失了?！庇蒽暹€是一副猶豫的神情，心中不能有所決定。
李毅隨即想到一個好主意，說道：“戾大哥不是之前跟我說，想到中原做生意么。正好你退位，把你們家老大老二都帶上，這下老三不就安穩(wěn)了?！?p> 虞戾覺得是個好主意，隨即感嘆道：“還是你小子機靈，老子白白思索那么久?！?p> 子遠對此也起了興趣，好奇地問道：“戾兄可是想好什么時候去。”
“過些日子吧，等我想好了，就給山南那小子寫封信，讓他派人來接我，如此還能省不少事?！庇蒽鍖Υ朔路鹪缬写蛩恪?p> “你們倆這幾日應該就要回京城了，等老子發(fā)達了，就去京城開個大酒樓，到時候我們再聚。”虞戾言語中露出豪爽的氣息。
天色已然不早，兩人駕馬返回，虞戾揮手相送。
兩馬并排走在草原上，李毅看著眼前的子遠，說道：“三弟，你既然做好了決定，二哥就不會再勸你，大哥想必也是支持你的?！?p> “讓兄長們?yōu)殡y了?！弊舆h表示歉意。
“三弟不必如此，當年的事，是我們一手造成的，你能下定這個決心，就比我和大哥強?！崩钜闵裆鑵枺闹袠O為認可這個弟弟。
遠處傳來男子的叫喊聲，正是虞興，身前坐著虞衡，兩人這才記起忘了帶走小家伙。
虞興將小家伙交給李毅，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李毅看著眼前的小家伙，想起了青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