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陽城于府
于石寬和音音坐在一旁,小家伙在地上跑來跑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音音最近有了些打算,想跟于石寬說說。她這里待了有大半年,很多時候都憋在樂室里,現(xiàn)在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于石寬知道她決定出門,欣喜不已。
“大人,音音打算到瀟湘閣演出?!币粢魶Q定檢驗一下自己的學習成果。
“音姑娘若是有什么領悟,老朽可以先為你試聽?!?p> 于石寬對自己的品味還是極為自信,四海那小子的音律,很大一部分的修改都來源于他的不滿。
遠處的下人遞過來枯木琴,音音小心接過。沒有多加思索,她便演奏起那首改編過的黃沙慢。
黃沙慢與這嘶啞的枯木琴似乎有幾分契合,那抹孤寂之意深邃而又迷人。
于石寬鼓了一掌,似乎比較滿意音音的演奏。
“確實有幾分當年的氣息,可惜缺了些個人特色。四海那小子,當年所作的第一版黃沙慢,曲中都是個人特色,別人若是無法體會到那種意境,聽他的曲子只能感受到一股新鮮?!?p> 老于似乎有些追憶,想起那天瀟湘閣高朋滿座,自己獨自鼓掌的尷尬,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幾分笑意。
“曲子彈的確實可以,若是想到瀟湘閣演出,我也不攔著你,不過機會需要你自己爭取?!庇谑瘜掚m說有心幫她,不過四海希望一切都能讓音音自己開始。
雁陽城中,音音戴著面紗,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演奏。
過往的人群很少,卻經常有人影在此逗留。
巫神聽到了樂聲,似乎有些熟悉,便讓秋笙向聲音的主人走去。
看見眼前的是位女子,他似乎十分失望。
“你在這里還有認識的人?”秋笙暗中問道。
“不是,那個小家伙應該已經死了,他本來可以成為更有名的人。可惜他是樓蘭一族,中了我的詛咒,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蔽咨裼行┦卣f道。
“樓蘭一族又是什么玩意,還能不是人族?!鼻矬鲜趾闷?。
“他們是人族,不過卻和靈族有些關系?!?p> “你一直在說什么靈族,我又不知道那是什么?!?p> “你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的?!?p> 見他什么都不肯透露,秋笙對眼前的蒙面女子起了興趣。
“姑娘這曲子彈得不錯,為何在這等偏僻的場所演奏?!鼻矬献呱锨叭ィ儐栒醚葑嘟Y束的姑娘。
音音收起枯木琴,平靜一笑。
“公子謬贊了,只是這首曲子甚好,小女子覺得應該給更多的人聽聽?!?p> “姑娘實在是個妙人,不知在下可否與姑娘共奏一曲?!?p> 秋笙在家族無事的時候,村里的長者教過他演奏古笙。想起自己的名字,秋笙一直覺得自己和那位長者有什么關系,可惜自己查詢很久,才發(fā)現(xiàn)只是父母隨便起的名字,不由讓他極為失望。
秋笙摸索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帶古笙過來,不由得臉上浮現(xiàn)一抹尷尬。
“公子可是缺少演奏樂器,可是需要小女子為公子尋個方便?!笨粗矍斑@位黑衣公子在自己身上摸索半天,音音好心的說道。
秋笙露出感謝的申請,隨后說道:“我沒帶那把古笙,姑娘若是沒有,就當在下剛才的話純屬胡說?!?p> 音音擅長的樂器不少,古笙正好就在其中?;蛟S是二人有緣,她便讓下人取出古笙,借給了一旁的秋笙。
秋笙接過古笙,露出感謝的笑容。
音音將黃沙慢的曲譜遞給秋笙,秋笙琢磨一番后,便決定和音音共同演奏。
琴笙共鳴,街上的行人聽聞此處的曲子,留戀在此,人群逐漸匯聚成山,快要堵住道路。
“好懷念的樂聲,很像當年少爺?shù)募妓嚒!毙腥瞬挥傻酶袊@道。
“別瞎說,少爺是無敵的,這首曲子雖說彈得十分不錯,但有九分都是少爺曲子的功勞?!?p> “老家伙,你會舔,我甘拜下風。”
一曲完畢,音音似乎有了離開的打算。
“謝謝公子了,公子的演奏很是動人,音音學到了很多?!币粢羰掌鹂菽厩伲蚯矬媳硎靖兄x。
秋笙對手中的古笙愛不釋手,音音看出男子的喜愛之意。
可惜這把古笙音音無法擅作主張,只好叫下人前去取回。
“姑娘可否將此古笙賣給在下?”秋笙對古笙念念不忘。
“這把古笙不是小女子之物,故而不能做主,還請公子諒解。”
“這樣啊,那沒事了?!鼻矬喜皇菑娗笾耍垡姈|西得不到,只好從身后的人群中離開。
瀟湘閣的管事找到了這里,想邀請音音過去演奏一曲。
音音接過邀請,心里長舒一口氣,看著遠處男子離開的身影,似乎十分落寞。
“小伙子,曲子彈得不錯么?”巫神夸贊道。
“沒想到您老還會夸人。”
“這是我們了解不深?!?p> “我們當然了解不深,你個老東西,什么都瞞著我,把我當工具人?!?p> 巫神沉默不語,看著雁陽城城外的風沙,不由得內心感嘆:這里春天從未來過。
京城
胡總管調查了最近離開的商隊,發(fā)現(xiàn)沒有前往宜陽城的。
他思索半天,決定統(tǒng)計所有離開的商隊名單。
陸山南的名字浮現(xiàn)在眼前,胡總管總感覺子舟的離開跟他脫不了關系。
子遠逝去,胡總管雖說執(zhí)念已除,但對陸山南和李毅的警惕之心從未放下。
不過想來,子舟現(xiàn)在是陸家人,山南也不會對他做出什么事來。
正陽書店
青梒這幾日總會過來跟晴兒見面,這惹得小伍極為不開心,好好一個書店,被人當成約會場所。
青梒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于是就帶著晴兒在城里轉轉。
京城的春色著實有幾分醉人,男子,女子,也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
過去的故事總會消失于陳跡。青梒似乎想通了,那個男人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無用,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堅守家族。
他默默無聞,無人理解。無論手段如何卑劣,都無法磨滅那份努力。
面對親人的時候,他不再是什么大將軍,只是家族里的男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