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愛情這東西,害人不淺
季維彥抬頭,一向清澈無波的眼眸緊緊盯著那黑暗中的光亮,如一頭蟄伏的野獸。
想了一會兒,季維彥突然轉(zhuǎn)身回到了汽車上,并在沉默的呆坐片刻后,給那個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撥了過去:“喂,是我?!?p> “你終于愿意打電話來了?!?p> “……少說廢話,我現(xiàn)在,需要幫助?!?p> “幫助?當(dāng)然好說,但相應(yīng)的,你也必須付出代價,咱們這里一向童叟無欺,明碼標(biāo)價?!?p> “你想要什么?”
“要你回來。你在那女人的身邊已經(jīng)待得足夠久了,任務(wù)早已經(jīng)過了時效,你既不算任務(wù)失敗,也不算成功,只能算無功無過,只要你肯回來,我想主人會愿意原諒你?!?p> “我……做不到?!?p> “……那就這樣吧,親眼看著你不愿意發(fā)生的事成為現(xiàn)實,季,這不是你最不愿意看見的嗎?別跟我說你已經(jīng)忘了你的母親是怎么死的……”
“夠了,別說了!”
“OK,我不跟你廢話,你自己好好考慮,給你三十秒,三十秒后我就掛電話,我可以假裝今天晚上的事沒有發(fā)生過,以后老板問起來,我也會守口如瓶,但你自己考慮清楚,別讓自己后悔,季。”
對面被磁波影響而聽不出原音的聲音沉默下來。
季維彥感覺此時的自己好像被放在火上烤,左右都是煎熬。
可現(xiàn)在這情況,已經(jīng)容不得他思考太多,他必須在三十秒內(nèi)做出選擇,是選擇宋晴的未來,還是……愛。
“季,三十秒時間到了……”
眼看那邊就要掛斷電話,季維彥紅著雙眼,突然嘶啞著聲音叫道:“我,同意?!?p> “OK,既然這樣,那把位置發(fā)給我,我會想辦法找到你想找的人,并且不留下任何痕跡把他救出來。對了,他的名字是……”
“宋晴……”
“她不就是……”
“夠了,別說廢話了,她現(xiàn)在很危險,我需要馬上見到她。”
“OK。”
那邊輕輕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后。
漫長的十分鐘。
季維彥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喂?!彼麊≈ぷ诱f了一個字,卻不抱任何希望。
他做這一行太久了。
他心里很明白,十分鐘足以發(fā)生任何事情。
而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其實,今天晚上這一切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也許宋晴就不會……
“季,情況有些復(fù)雜,你要不要看看現(xiàn)場然后再決定要不要救她?”
“怎么了?”季維彥失魂落魄地問。
“一言難盡,但是看起來,你要救的那位小姐似乎樂在其中,而且,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我們這邊也查到了,是宋晴小姐名義上的丈夫慕敬驍先生,季,你應(yīng)該也見過他的,他前兩天假裝司機去了你家,還有,你們這幾天一直在那位先生的監(jiān)控之中,你知道吧?”
電話那端的聲音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視訊通話,而僅僅只是輕輕瞄了一眼那樣香艷的場景,季維彥便崩潰地大吼:“夠了!給我關(guān)掉!”
“OK,OK,季,你別生氣,其實人家是夫妻,做這種事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誰叫你自己不努力的,這種事怪不得別人。”
是啊,這種事怪不得別人,怪只怪他太懦弱了,優(yōu)柔寡斷,才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喂?!?p> “季,你說?!?p> “要我回去也可以,但你必須陪我演一場戲,我不想就這樣離開,我要……讓她一輩子把我記在心里,我要她刻骨銘心,就算以后真的跟慕敬驍在一起了,就算他們有了孩子,我也要她忘不掉我,我要成為她心口的一顆……朱砂痣?!?p> 季維彥一口氣說完這話,便一把將手機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要成為那個女人的遺憾。
就算不能相守,也要讓她一輩子良心不安。
沒了他,她怎么可以幸福呢!
怎么可以!
“唉,愛情這東西啊,害人不淺?!?p>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一個看不見臉的黑影對著空氣輕輕一聲嘆息,然后再次撥了一個號碼,“喂,老板……”
第二天,宋晴從一片狼藉中醒過來。
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而她一身青紫的曖昧痕跡,還有那快散架的腰。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那天跟尹瀟那男人一夜春風(fēng)不就是這樣的么。
宋晴瞬間想起昨天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幕,氣得她俏臉微紅,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地套上。
然后,翻窗,離開。
雖然她現(xiàn)在很想殺了那個侮辱自己的混蛋,也很想殺了害她至此的楚老混蛋。
但是,單憑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做成任何事情的。
宋晴雖然沖動,但她總能在瞬間讓自己的理智掌控主導(dǎo)權(quán)。
沖動是必須的。
干他們這行的,一旦少了殺人的沖動,就一切都完了。
但最終決定他們是否能功成身退的關(guān)鍵卻是理智。
況且,事已至此,這仇除了改日再報,宋晴想不到更多其他的辦法。
而此時,浴室的門打開,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圍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臉龐俊美異常,身材撩人。
不是慕敬驍又是誰。
看著人去樓空的溫床,慕敬驍苦笑一聲:“看來不是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這小女人根本就不在乎?!?p> 她根本就不在乎與她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人是誰,而他卻因此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對她來說是特殊的。
真是自作多情。
慕敬驍自嘲一笑,轉(zhuǎn)身回到浴室里換衣服。
而此時,楚望天跪在外面的地上,低垂著頭,一副負(fù)荊請罪的模樣。
他早已經(jīng)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也突然得到了自家醫(yī)院資金鏈突然斷裂的消息。
報應(yīng)來得如此之快,讓他不多想都不行。
昨天晚上,他唯一得罪的就是慕敬驍這個病秧子,除了病秧子過河拆橋,故意打擊報復(fù),楚望天想不到其他人有這樣的本事。
咔嚓。
大門打開。
楚望天急忙匍匐在地上,對著男人修長的雙腿就是一拜:“三少,我錯了,請你原諒我?!?p> “錯了?”
慕敬驍居高臨下,冷笑:“錯哪了?”
“我,我不知道,請三少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