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火海深淵
“……”
顏河七竅生煙,“是你硬要提著我走的!出事了怎么能怪我!你給我算的機會了嗎!”
“說得也是?!彼刂駸o奈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不知道!”
“咦,這有兩個人?!?p> 頭頂上忽然傳來聲音,顏河抬頭,臉色白了白。
“倪萬玉?”
倪萬玉探頭看一眼他們,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等一下?!彼龘P聲喊,“謝錦!這里有你的人!”
謝錦這下終于過來了,一看洞中情景,她仿佛明白過來什么,“我們打擾你們了嗎?”
“……”
顏河被人從刀洞里拉了出來,身上全是刀渣子。
倪萬玉在說風(fēng)涼話,“要不是遇見了我們,你們就得抓著刀刃爬上來?!?p> 這見鬼的刀海,飛都飛不起來。
素竹傷得很重,拔掉身上的刀刃立刻吃了幾顆丹藥,臉色才好了不少。
“小美人,你怎么一點事沒有?”
謝錦瞥他一眼,“人品比你好吧?!?p> “……”素竹笑,“小美人對我的意見很大啊?!?p> “再說我們就幫你丟下去?!敝x錦把玩著藍鞭,神情惡狠狠,“畢竟這里就你一個摸不著東家,跟西家也沒關(guān)系的人?!?p> 她要以多欺少。
倪萬玉喝了一口酒,大贊道,“此人太過呱噪,你的主意不錯!”
“……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此刻我們應(yīng)該聯(lián)手對付外敵?!?p> 素竹狹長的眼眸看向遠處,“嘶,那里有一座最高的山,估計很多人都會以那里為目標(biāo),我們也去瞧瞧吧?!?p> 謝錦抬著下巴,用眼神睨著他。
素竹一陣后背發(fā)涼,伸出雙手,“我可以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p> 生得出色的男子理應(yīng)讓人給他一點不一樣的待遇的,素竹習(xí)慣了以色惑人,卻沒想到在場的人沒一個吃這一套的,他不由感到挫敗。
同時,他意識到這一點也不敢造次,畢竟他此時受了傷,又沒有呼吸之花,是她們之中最弱勢的存在。
于是一行人就素竹為這刀海痛苦不已,以肉身強行走在刀尖上,而另外三人如履平地。
若不是素竹還有一些身為合歡宗弟子的傲氣,他可能就會忍不住齜牙咧嘴。
去往最高的山的路很遠,其中不乏遇到其他人,可是謝錦一行四個中有一個倪萬玉,他們大多落單,都會選擇避開。
不過這么一個探聽消息的機會,她們肯定不會放過。
謝錦還來不及做什么,素竹就很有眼力見的上前,聲音放輕,神情放緩,一股輕風(fēng)吹過。
“你進來后,遇到了什么?”
這是個落單的男修,長得眉清目秀,見到她們的第一眼就想轉(zhuǎn)身走,卻沒能走成。
他的眼神呆滯了一會兒,似乎陷入癡迷,“遇到一些怪物,它們在驅(qū)趕我往那個方向走?!?p> 落單修士和她們?nèi)ネ粋€方向,在路上碰見的。
謝錦玩味看著素竹。
素竹長得出眾,此時臉上似乎帶著光,狹長的眸子中似乎有無限的魅力,勾得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這就是合歡宗的魅力嗎?
素竹的眸子閃了閃,恢復(fù)原樣。那個落單的修士回過神,面色驚恐,忙不迭離開了。
素竹在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看來高山有端倪?!?p> 倪萬玉拋著酒壺,“我們這一路上可沒遇到一只怪物?!?p> “他不可能說謊?!彼刂窈V定道。
那她們?yōu)槭裁礇]看到什么怪物?
謝錦思索片刻,“它們驅(qū)趕他們達成的目的無非就是讓他們前往高山,可是我們并不需要他們費心?!?p> 可不是,她們自動就往那個方向走了。
素竹贊同,“我認為你說得對。”
素竹除了能夠展現(xiàn)自己的魅力,還是一個合格的識時務(wù)者。
顏河手心的銅錢在發(fā)熱,他咽了咽口水,“謝錦,我們能不往那個方向去嗎?”
“你算出什么了?”
顏河道,“這里不是萬靈海秘境!”他有些焦急,神思不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這里不是萬靈海秘境,這片刀海不屬于金丹海域,它根本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萬靈海秘境?!?p> “是啊,”倪萬玉道,“不是說是本我獸的幻境嗎?啊,你大概不知道本我獸,但是本我獸蠻弱的,不用擔(dān)心?!?p> 謝錦動了動眸。
顏河還是焦急,“可是給我的感覺不太對?!?p> “哦?”謝錦不動聲色,“怎么個不對法?”
“大兇!”顏河說道,“這和在海上的卦象是一樣的,是大兇!這是我們的死局!死局!”
然而顏河心焦的發(fā)現(xiàn),除了謝錦給他一點反應(yīng),其他兩個人都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謝錦耐心解釋,“既然海上的卦象和現(xiàn)在都是一樣的,那說明我們暫時掙脫不了。若是不前往高山,也會有東西來驅(qū)趕我們。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主動去瞧瞧,瞧瞧到底是什么東西在搞鬼?!?p> “可是會死的!”
“那又如何?”謝錦道,“修仙哪有不危險的,再說,”她的圓眸眨了眨,“弱肉強食,沒準(zhǔn)我們能夠逆風(fēng)翻盤?!?p> 顏河一愣。
因為謝錦帶著柔色的圓眸中甚是篤定,像是無所畏懼,使得他的心一下子就定下來。
“我們繼續(xù)走吧?!敝x錦伸了個懶腰,“這才是剛剛開始,我們應(yīng)該會遇到更多的人和事,害怕和欣喜都是為時過早?!?p> 她不知道是在說現(xiàn)在,還是在說將來。
一行四人繼續(xù)上路,顏河的擔(dān)憂少了一些,只是發(fā)燙的銅錢還是讓他忍不住心悸,只是他選擇閉口不言。
謝錦看他一眼,忽然道,“現(xiàn)在的情景讓我想到一個故事?!?p> “什么故事?”倪萬玉問。
“一個異類想要融入人類,于是她與邪惡做交易,割去自己的尾巴,每一次的行走對她來說如同刀割,她卻甘之如飴?!?p> “嗯?”倪萬玉道,“你是在說他?”
如同刀割的素竹,“……”
他可沒有甘之如飴。
“結(jié)局呢?”顏河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天真的道,“她是不是不再是異類了,她過上她想要的生活了嗎?”
“結(jié)局啊……”謝錦停下來,望著前方,“結(jié)局她化作了泡沫,去往未知的深淵?!?p> 眼前,是劇烈火海,高山懸浮在火上,刀刃森然,火海下如同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