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最后的典獄長
殷紂右手虛握了幾下。
還好他只是短短地握了一下劍柄,目前造成的傷口都還算細小,只是一會,那些傷口就都已經(jīng)結痂了。
這把劍,不太符合他的畫風啊。
不過……或許很適合穆克用?
穆克的食靈甲胄可以隔絕肉體上的傷害,但是加深靈魂上的痛苦。
正好這柄劍也是通過傷害使用者,吸取使用者產(chǎn)生的痛苦來獲得強大力量的。這么一想,簡直完美適配啊。
裴沉見到這柄劍的邪惡表現(xiàn),也是縮了縮脖子。顯然,他也對這柄劍有很大的抵觸。
“我們來分配一下戰(zhàn)利品吧?!?p> 無用賭籌一人十九枚,這個沒有什么爭議。
而怒目的前置籌碼是殺生視界,也毫無疑問地被殷紂拿下。
這枚籌碼對于殺生視界體系的完善無疑是十分關鍵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殷紂的戰(zhàn)術思維,以后殷紂可能在戰(zhàn)斗中會選擇蓄意——攻擊——蓄意、恢復——再攻擊的戰(zhàn)術模式。
同樣的,前置籌碼為殺意附魔的徹骨栓釘也直接分配給了裴沉,畢竟只有他能用。
然后是重頭戲,兩枚橙色籌碼——磁能意志和雷鳴于身。
說實話,這兩枚籌碼雖然下注的神明不同,但完全可以納入同一個戰(zhàn)術體系之中。
就像那只焦丘之吼一樣,利用情緒電勢制造的雷電快速充能雷鳴于身,以達到瞬間進入雷鳴態(tài),爆發(fā)戰(zhàn)斗力的效果。
若是一般情況下,殷紂肯定就果斷出老千,把這兩枚籌碼統(tǒng)統(tǒng)收到手中了。
但……畢竟裴沉在剛剛的戰(zhàn)斗中那么賣力,殷紂多少還是有些不忍心讓裴沉收獲甚微。
唉,算了,就把雷鳴于身讓給裴沉吧。
只是一枚橙色籌碼罷了,以后想要多少有多少,格局要打開!
通過圖圖對點數(shù)的暗中操控,殷紂成功拿到了磁能意志,而裴沉則拿到了雷鳴于身。
“嘿嘿,謝謝先生!”裴沉嘿嘿笑道。
分完了籌碼,就剩下那一個神力物品了。
這個也沒什么爭議,因為兩個人都不太想要。
于是正常的走了拼點數(shù)流程。
只是令殷紂意外的是,他竟然在扔這個點數(shù)的時候扔出了一個五點!
險勝裴沉的四點。
天可憐見,他這次真的沒出老千!
撓了撓頭。
唉,也算是不容易運氣好了一回,那就先收下吧。
小心地把蠶食者之刺受到了契約書中,沒給他蠶食自己的機會。
“走吧,我們該出去了?!?p> “誒?可是神刑官還守在外面……我們不休息一下再出去嗎?”裴沉有些著急。
用了兩次沸鐵劍心之后,他已經(jīng)沒有體力了,要是這個時候出去的話,他可能就沒辦法對殷紂先生幫上什么忙了。
“沒有關系,神刑官……或許已經(jīng)不用與它戰(zhàn)斗了?!币蠹q一笑,走進了來時的道路里。
裴沉也只能快步跟上。
歸圣者之冢外。
神刑官默默地站立在那里,巨大的斬首刀拖在地上,兜帽之下,幽幽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凝望著歸圣者之冢的入口。
直到某一刻。
兩道身影從歸圣者之冢里走了出來。
正是殷紂與裴沉。
見到一直在門口等候的神刑官,裴沉臉色一變,警惕地彎下了腰,已經(jīng)掏出了剝皮小刀,刀身上殺氣環(huán)繞。
但殷紂卻好似沒有看見神刑官一樣,閑庭信步地走出了歸圣者之冢的范圍。
“先生,小心……”
裴沉剛要出聲提醒,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出現(xiàn)了。
只見神刑官舉起了斬首大刀,遼闊的雙翅張開,就要全力劈下——
而面對這一刀,殷紂先生只舉起了一個精致的銅鈴。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一道聲音仿佛從九天之上降臨到了塵世:
【吾之掌刑者,處當世教宗羅威多格斯以斷首之罰!】
層層疊疊的回聲在整片圣墓回蕩,神刑官剛要劈落的斬首大刀猛地停在了殷紂的身前。
隨即,神刑官緩緩將斬首大刀插在了地面之上,對著殷紂——或者說殷紂舉著的那個銅鈴單膝下跪。
見此,殷紂笑了。
他施施然地走上前,一個小跳,坐上了神刑官的側邊肩膀,并找了一個舒適而不失優(yōu)雅的姿勢。
“走吧,裴沉。該讓神刑官先生帶我們回去了?!?p> 裴沉的嘴巴微微張大,還沒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與此同時,一行字已經(jīng)在契約書上浮現(xiàn)。
任務:找到“圣堂的搖鈴”,已完成。
獎勵:無用賭籌*5。
……
不知過了多久。
“我這是……死了嗎……”
阿七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自己好像……在積怨地牢被什么東西絆倒了?
那個時候,只能是被怨怒囚尸絆到了吧。
真是無情啊,明明自己出力最多,拋棄自己的時候卻沒有一絲猶豫。
是因為自己的籌碼已經(jīng)用過了,對于通關沒有任何作用了嗎?
比格……呵呵……
“你醒了?”
嗯?
阿七一驚,徹底回過了神。
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自己……還沒死?
這里是哪?
“異星人,你們還真是勇敢,竟然敢頂著尸群沖出去?!?p> 阿七這才注意到眼前對他說話的人。
不對……是說話的游魂。
“你是……?”阿七出聲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契約書在眼前展開,一行字隨之浮現(xiàn):
最后的典獄長:災難席卷了整座城市,一生都在看守監(jiān)獄的典獄長,卻是這座城市最后死去的人,但這,何嘗不是最痛苦的折磨。
最后死去的人?
阿七一愣。
之前他們遇到的那位教宗,看著也活得好好的啊,可眼前的典獄長已經(jīng)變成了游魂,怎么會事最后死去的人呢。
“我是大監(jiān)獄的典獄長,你可以叫我勃格耶?!?p> “額……你好,勃格耶先生。”
阿七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和勃格耶握一握手。
但一想到它現(xiàn)在是一只游魂,又有些尷尬地把手收了回來。
“請問,是你救了我嗎?”
“是的?!辈褚α诵?。
“太謝謝您了,先生!額……這里,是哪?”
“這里啊……”勃格耶的神色有些低沉,“這里還在大監(jiān)獄里面……我已經(jīng)忘記是多久之前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在艾恕的土地上爆發(fā)。
“我自從出生以來,就一直呆在大監(jiān)獄之中,很少與外界接觸,所以并沒有得到任何關于災難的消息,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有許多的居民突然闖進了大監(jiān)獄,一問才知道,原來整座王城已經(jīng)處于毀滅的邊緣。
“然后,我便接受了這些人。我本以為等國王與教會騰出手來,這場災難應該很快就會過去,但沒想到,這竟然是真正的末世,就連神明都拋棄了祂的子民。
“而后,一種詭異的念術開始在我的囚犯中傳播,這讓他們開始快速地步入死亡,并在身體嚴重腐爛之后,重新站了起來!
“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jīng)神志不清,與魔物無異了。我只能用一些雜物堵住了監(jiān)獄的一些道路,為前來避難的居民開辟出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空間。
“但……這場災難實在是持續(xù)太久了,我們沒有補給,很快,他們便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
說到這,勃格耶痛苦地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