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人命數(shù)如此
“呵呵，正是我。牧霄，你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吧！”
“想到了。”
“啊？”
葛亮滿臉狐疑。
以他對牧霄這個武癡的了解，此人應(yīng)該算不到自己會來殺他啊。
不管了，
一個將死之人說的話，有那么重要嗎？
“呵呵，你知道本大爺會來殺你？看來你還是有點腦子的嘛。”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葛亮將手中劍柄稍稍抬高，抽出劍身。
劍身拔出的那一刻起，牧霄的生機(jī)迅速喪失，洞穿處連血液都來不及凝結(jié)便被狂風(fēng)吹落。
牧霄心有不甘地看著墓碑上的字。
幻覺……居然成真了？
但令他真正不甘的點不在這里。
他成為天劍門弟子不過半年，生母就離他而去。
他還尚未盡為人子的孝道，居然就要凄慘地死在生母墓前？
自己就這樣死了，得多窩囊……
***
***
“廢去修為？也就說你是一個普通人嘍？”
熟悉的問句再次響起。
牧霄也再度睜開雙眸——
眼前，是小時候經(jīng)常欺負(fù)自己的牧塵，對自己進(jìn)入天劍門一直心懷妒忌。
不過重點不在這里——
問題是他真活過來了？！
葛亮殺死自己的觸感是那么真實，不會有錯。
那就是他死過一次，不對，兩次！
還沒等他重新體驗體驗新鮮的空氣，就被一道不舒服的聲音給拉回了現(xiàn)實。
只見牧塵嘴角上揚，帶著牧霄聽膩了的譏諷聲說道：“廢去修為？也就說你是一個普通人嘍？”
“不對，被廢去修為，筋脈粉碎，氣血不足，恐怕連普通人都不如，是一個徹徹底底的……”
“廢物是吧？”還沒說完，牧霄就打斷了他。
第三遍了。
牧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被一個人三番五次叫作廢物，心里會爽？
更何況小時候家里窮，加上自己沒有父親，牧塵就喜歡拉幫結(jié)派欺辱他。
此人，本該殺！
“你……你知道就好?！?p> 牧塵看著牧霄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仿佛看透了自己，且附帶殺意，嚇得他連退兩步。
不對。
如今牧塵已經(jīng)廢人一個，不再是半年踏入道門第二境界道虛境的天才，有何懼？
“廢物，你也就這個時候和我頂嘴了，我這就讓村長大人把你趕出去！”
“牧塵說的對，你牧霄半年前離開村落，毫無掛念牧村之心，可知道我們差點經(jīng)歷一場劫難！”
“要不是你母親牧云華她……”
“住口！”村長牧風(fēng)眼神劃過一道凌厲，居然對剛剛說話之人有了殺機(jī)。
頃刻之間，牧風(fēng)身上的罡氣開始向四方縱橫，壓得周圍人喘不過氣來。
“怎么回事？我母親…她怎么了？”
牧霄也被這無形的罡氣壓迫得難受，卻不得不注意剛才那人說的話。
如果他不是入魔，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方才前兩次的墓碑，便是真的。
也就是說，
她的母親牧云華，真的死了！
“你走吧?！?p> 村長牧風(fēng)似乎要刻意隱瞞什么，轉(zhuǎn)過身去，不讓牧霄看到他的表情。
他的罡氣也在警示村里的所有人，閉上他們自己的嘴巴。
“村長……”
“滾！”
熟悉的滾字，牧霄再次被擊飛兩米遠(yuǎn)，癱倒在地。
滾？
又是這句話。
憑什么讓他滾！
這一次，他起身后沒有立刻離開。
牧霄擦掉嘴角余血。
“村長，我不過是入了天劍門并半年未踏足牧村罷了，從未對大家做過任何大逆不道的行徑！”
“我歸來本是求一個安穩(wěn)，你們趕我不說，如今連我母親是生是死都不愿告知，你讓我如何離開？”
牧霄字字珠璣，令眾人無法反駁。
是啊。
修仙乃脫凡入圣之旅，稍有遺漏，便是粉身碎骨也不稀奇！
牧霄出身牧村，天劍門除了月清輝無人照應(yīng)，要在其中生存難上加難。
半年未歸……恐怕真的難以抽身。
如今他被奸人所害，同村人不僅不出手援助，還在不告知其生母真實情況下趕他離去，屬實沒有人情。
“村長……我再問一遍，我母親牧云華到底如何？”
手指用力，嵌入掌中。
牧霄說話時氣急攻心，又猛然吐出一口黑血，精神開始恍惚。
但他的眼神，還是死盯著牧風(fēng)。
“哎———”
牧風(fēng)嘆了口氣。
“老夫只回答一遍，你如若糾纏，休怪老夫無情！”
好一個無情！
牧霄毫無感情地點了點頭。
“你母親確實死了?！?p> “……”
平平淡淡的一句。
對牧霄而言卻如同萬箭穿心！
他再也支撐不住，捂著自己的胸口就跪了下來。
噗！
鮮血止不住地從他口中嘔出。
指甲也嵌的更深，鮮血劃過指尖緩緩滴落。
生母牧云華，數(shù)十年來獨自一人將牧霄拉扯大。
他還記得，家里沒錢買米，母親甚至下跪去借。
還有，小時候沒錢給牧霄添置衣服，她甚至甘愿賣掉嫁妝，自己卻至今沒一件完好的衣物……
這樣的人，竟然未待兒子歸來，一天好日子都沒過，就離開人世！
此種痛苦，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牧霄有點發(fā)狂的樣子。
轉(zhuǎn)眼間，他就跑出了村落。
“村長…人已經(jīng)走了?！?p> “走了就關(guān)門?！?p> 牧風(fēng)瞧都不瞧牧霄一眼，冷冷道。
村門合上，陣法之光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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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漫天，夕陽落日。
“母親不會死，我不相信！”
這一次，走在大戎荒漠的牧霄明顯感覺到自己疲勞乏力，灌了鉛似的腳根本抬得不快。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說明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當(dāng)牧霄看到遠(yuǎn)處熟悉的墳包之時，心里的石頭落了下來。
他一定要親眼去證實，才愿意相信母親已經(jīng)死了！
“該死……身體居然要支撐不住了？”
全身的疲勞席卷沖擊。
牧霄控制不住睡意，竟然倒在了墓碑前。
這一倒，就再沒起來過……
“死了？”
葛亮趕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無需動手。
眼前的小子已經(jīng)掛了。
呵呵。
看來，他命數(shù)如此，必死無疑??！
唰的一瞬，葛亮消失在原地。
連看都不繼續(xù)看牧霄一眼，任憑他被黃沙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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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去修為？也就說你是一個普通人…”
還沒等牧塵說完，牧霄上前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又……回來了。”
牧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的身體。
仿佛一切都沒有變。
看來，他的確是陷入了循環(huán)之中。
只要他來到母親墓前，就可以重新回到進(jìn)入牧村的時間點！
“牧霄，你……”
看到對方以出奇的速度捂住自己的嘴，牧塵大吃一驚。
正準(zhǔn)備反抗，卻見牧霄轉(zhuǎn)頭走向村長，勢氣洶洶。
“我問你，我娘為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