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出城相迎
荀彧道:“主公愛才之心,我豈會不知?!?p> 曹操點(diǎn)頭,感慨地說道:“不瞞你說,正平雖然從前狂悖了些,但自從他投在我賬下,常常為我出謀劃策,屢立奇功,還寫得一手好文章,我怎能不喜愛??!”
聽曹操提到文章,荀彧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一個卷軸。
“對了主公,報(bào)信之人還說,正平在鄴城作了一篇賦,袁紹命人抄錄了一份送來,主公可要看看?”
“哦?”曹操眼前一亮,“快拿與我看看?!?p> 荀彧了然一笑,將卷軸放在桌案上展開。
“惟西域之靈鳥兮,挺自然之奇姿……”
曹操逐字逐句地誦讀了一遍,贊不絕口。
荀彧知道曹操喜愛詩賦,常常手不釋卷,見到這篇賦自然會喜歡,不過眼下曹操喜不喜歡倒不是最關(guān)鍵的。
荀彧說道:“袁紹既然特意命人抄錄一份送來許都,看來是對正平頗為賞識,想必正平這回在鄴城定是大出了一番風(fēng)頭?!?p> 曹操頷首,這點(diǎn)他倒是并不感到意外,“那是自然,我當(dāng)初頭一回見到正平所寫的文章時,還是孔文舉所舉薦,那時我便覺得正平的文采驚為天人,即便袁紹賬下能人再多,憑正平的才學(xué),若想在鄴城博得滿堂彩,絕非難事?!?p> “主公所言極是?!?p> 曹操將這篇賦又覽閱了一遍,看見其中兩句,逼之不懼,撫之不驚。寧順從以遠(yuǎn)害,不違迕以喪生,不禁指著這兩句嘆息道,“正平這篇賦,借鸚鵡喻自身,袁紹怕是對他頗有刁難之處,好在正平才思機(jī)敏,才能化險(xiǎn)為夷?!?p> 荀彧順著曹操手指之處看了一眼,感慨道,“主公才學(xué)過人,一看便知正平心意?!?p> 曹操嘆道:“正平年輕,又身患狂疾,我這些日子常常在想,此去鄴城路途遙遠(yuǎn),若是正平到了袁本初面前再發(fā)狂疾,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啊?!?p> 荀彧寬慰他道:“主公日日掛心正平安危,我豈會不知,眼下正平無恙,又成功安撫了袁紹,再過幾日便可回到許都,主公也可安心了?!?p> 曹操哈哈一笑,“文若說的是,對了,你明日命人將這篇賦多抄錄一些,讓許都的這些文人們也都見識見識正平的文采?!?p> 荀彧微笑道:“好,我明日一早便讓人抄錄。”
曹操應(yīng)了一聲,忽然想起什么來,又叮囑了一句,“別忘了給蔡中郎之女也送去一份?!?p> “蔡中郎之女?”荀彧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曹操笑瞇瞇地說道:“蔡中郎之女蔡琰,飽讀詩書,也是一位才女啊,她若是見了這篇賦,定會喜歡?!?p> 荀彧點(diǎn)了點(diǎn)頭,“主公有心了,此事交給我便是,這幾日主公好生歇息,我過幾日再過來,眼下出征在即,朝中之事還需打點(diǎn)妥當(dāng),免得走漏了風(fēng)聲,讓袁本初瞧出端倪?!?p> 曹操道:“文若,這幾日又要辛苦你了。”
“主公言重了。”
幾日后,禰衡的車隊(duì)走到距離許都一百里處時,發(fā)現(xiàn)前方塵土飛揚(yáng),隱約聽到一陣馬蹄聲正向自己迎面而來。
過了片刻,禰衡騎在赤兔馬上放眼望去,果然隱約瞧見了一隊(duì)人馬,許褚定睛一瞧,指著前方大喊道:“正平先生快看,是大公子!”
說完,他沖著前方高聲呼喊道:“大公子——!大公子——!”
“正平先生——!許褚——!”曹昂的聲音隨即從遠(yuǎn)處傳來。
禰衡暗自佩服許褚的眼力,心中也有些激動起來,他策馬揚(yáng)鞭,向前方飛馳而去,赤兔馬腳程極快,很快就將許褚甩在了身后,許褚見狀,也帶著身后的十余輛馬車,加快速度追上前去。
不多時,禰衡便看清了曹昂的身影,他身披鎧甲,高高地騎在馬背上,正向他策馬而來。
等二人走到跟前,幾乎同時翻身下馬迎向了對方。
“大公子!”
“正平先生!”
曹昂激動不已,緊緊地抓著禰衡的手臂,上下打量著他。
“正平先生可算回來了,先生可還好嗎?”
禰衡見狀,也跟著激動了起來,“大公子放心,我安然無恙!”
“那就好,那就好!”曹昂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
“大公子怎么到這兒來了?此處離許都還有上百里路程?!?p> 曹昂笑道:“我聽說先生要回來,特來此迎候先生?!?p> 禰衡感激道:“讓大公子費(fèi)心了?!?p> 這時,許褚也追了上來,下馬走到曹昂跟前,當(dāng)即下拜道:“末將許褚拜見大公子!”
曹昂連忙將他扶了起來,“許褚,不必多禮,你和正平先生平安無事就好!”
禰衡看了許褚一眼,笑道:“多虧許褚一路同行,這才得已平安歸來?!?p> 他本是客套一句,誰知許褚一聽就來勁了,當(dāng)即對曹昂說道:“大公子有所不知,正平先生在鄴城與那臧霸比武,不過三回合就將臧霸制服,若不是我突然趕到,壞了先生的好事,那臧霸眼下早已身首異處了!”
禰衡驚呆了,要不要上來就說這么勁爆的。
“哦?還有這等事!”曹昂聽了又驚又喜,大笑道:“正平先生上回?cái)貧⑶匾说摃r,還謙辭說是巧合,還說自己不會習(xí)武,這下可是千真萬確不能抵賴了!”
禰衡聽得頭皮發(fā)麻,連忙向曹昂拱手道:“并非我存心相瞞,只是我素來不愛習(xí)武,這些年也不曾舞刀弄槍,這回實(shí)屬是臧霸過于輕敵,才讓我僥幸得勝罷了?!?p> “先生何必過謙……”曹昂說著,突然覺得哪里不對,他來回打量著禰衡和許褚二人,“你們說的那人,可是呂布麾下的臧霸?”
“正是此人。”
曹昂恍然道:“我記起來了,當(dāng)日在下邳城外始終沒能找到臧霸的下落,原來他逃去了袁紹賬下?!?p> 禰衡尋思這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便道:“大公子,此事說來話長,等回去之后,我再與大公子細(xì)細(xì)說來?!?p> 曹昂點(diǎn)頭道:“好!此事不急,正平先生一路辛苦,此事等回許都再說不遲。”
“也好。”
曹昂隨即指著遠(yuǎn)方一處說道:“前面有個縣城,距此處不過二十里,我?guī)壬ツ切_,明日再動身趕回許都如何?”
禰衡沒有推辭,這一路下來,的確有些人困馬乏,他隨即說道:“多謝大公子體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隨后禰衡便跟隨曹昂一起去了前面的縣城,不過雖然他們嘴上都說要歇息,到了驛館之后,馬匹雖歇下了,禰衡、曹昂、還有許褚三人卻聚在一起秉燭夜話,幾乎徹夜未眠,將此次出使鄴城時所發(fā)生的事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