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埉城(5)
昭瑤回過神來,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大長老有佳人作伴,我們自是不必等他,壞了他的好事?!?p> 溫如意性子天真單純,所說之話自是沒有半分添油加醋進去,若風(fēng)此行定是招惹了不少女子,白白敗壞了太虛宗名聲,得叫他吃些苦頭才行。
“我們先走?!闭f著,她便轉(zhuǎn)過身,作勢要走。
“師尊,”沈溫謹(jǐn)立在原地沒動,突然出聲叫她,一雙好看的眸子看似無意,卻又牢牢注視著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問道,“你不是心悅于大長老嗎?”
聞言,昭瑤踉蹌了一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頓覺荒唐,轉(zhuǎn)過身來蹙眉反問:“你說什么?”
他默了默,迎著她逼問的視線,又問道:“你不是心悅于大長老嗎?”
話落,昭瑤心底生出一絲沒由來的憤怒,尚未開口斥責(zé)他胡言,若風(fēng)便從一旁跳了出來。
“哎呀!瑤瑤,原來你竟心悅于我,不枉我當(dāng)年那般細(xì)心照料?。≌?,我也對你有意,咱們先走,路上再細(xì)說?!?p> 他靠近了她,帶過來一身的脂粉香氣,背對著不遠(yuǎn)處提著裙擺跑來的宋嘉榮,對著她擠眉弄眼。
方才她一走,宋嘉榮便拽著他的衣袖聲淚俱下,一遍遍復(fù)述著這幾日兩人相處的細(xì)節(jié),就差直接跟他表明心意了。
他煩不勝煩,被她拉著卻也跑不了,此番抓住了逃跑的機會,怎可能輕易放手?
昭瑤面無表情,眸底一片寒意,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越過他,朝他身后的白衣少年望去。
白衣少年執(zhí)劍而立,形單影只,面上表情緊繃著,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而后,她冷笑一聲,緩緩伸手拉住若風(fēng)的衣袖:“好啊,我們邊走邊說。”
明明是夏日,若風(fēng)卻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看著袖上狠狠攥著的柔荑,驚覺自己從一個火坑跳入了另外一個火坑,卻已沒有第三個選擇。
“若風(fēng)哥哥,你等等我嘛!”身后,宋嘉榮終于吭哧吭哧跟了上來,兩個可憐的小婢女被人群擠在酒樓里,急得要死,卻一時半刻不能脫身。
王府嬌養(yǎng)著長大的嫡女不過是跑了一段路,卻已是氣喘吁吁,待看到他們二人拉拉扯扯,一雙美目不由得瞪大,怒氣沖沖盯著他們。
若風(fēng)一猜便知她說不出什么好話來,連忙轉(zhuǎn)身攬著昭瑤的肩,先行一步,還不忘朝身后的沈溫謹(jǐn)叮囑:“溫謹(jǐn)啊,這位是榮王府的宋姑娘,你好生將她送回去,我與你師尊有話要說?!?p> 話落,不待那白衣少年反應(yīng),他便急忙轉(zhuǎn)身,運起靈力,一息百步逃了出去。
臨走之前,沈溫謹(jǐn)明明白白看到他那師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繼而順從地倚靠著若風(fēng),從他身旁消失。
明明,方才她還走在自己身邊,笨拙地找著話題,朝他介紹著路邊的小吃景點。
直到,方才他問出這個縈繞心頭已久的問題,又恰巧被趕來的大長老聽見,她瞬間便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將傾注在他身上的一切情感抽離,冷若冰霜。
他只覺得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不知名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宋嘉榮面色微紅,一口氣還沒喘勻,癟著嘴看二人離去,轉(zhuǎn)頭指揮身邊的少年:“喂,你,帶我追上去。”
今日好不容易打聽到若風(fēng)的去向,她可不能白白叫他這么跑了。
沈溫謹(jǐn)尚陷在自己的情緒當(dāng)中,沒回過神,怔愣著轉(zhuǎn)頭,一張如畫的臉便清清楚楚展現(xiàn)在她面前。
宋嘉榮的呼吸不由得一滯,一時間,連去追若風(fēng)的事都忘在了腦后。
方才跑過來,她只知此處立著一個白衣黑發(fā)的少年郎,竟不知他卻生的這般好看,漂亮的不似真人,簡簡單單一件白色的袍子,便叫人覺得他是神明降世,竟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原來,這世上還有比若風(fēng)還要好看的男子。
微風(fēng)吹過,沈溫謹(jǐn)閉了閉眸,將心頭的酸澀感壓下,再睜眼時見她仍呆愣地望著自己,想起方才在酒樓時四周落在自己身上的粘膩身影,眸中頓時一片寒意。
溫潤如玉的少年郎板起臉來,寒眸冷冷地掃過來,宋嘉榮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從驚艷中回過神來。
再看他時,竟不敢像方才一般頤指氣使,卻又不能放下王府嫡女的架子,便別扭地吩咐:“你帶我去追,快點!”
“他讓我送你回去?!鄙驕刂?jǐn)?shù)?,竭力將方才那一幕從自己腦中撇開。
聞言,宋嘉榮一臉驚訝地抬頭看他:“他叫你送我回去,你便要聽話地送我回去?方才我可是看見,你很是不舍那名女子跟著他離開,一雙眼睛都要——”
她一時氣憤忘形,話說到一半,觸及到他愈發(fā)冰冷的目光,很不爭氣地噤了聲。
沈溫謹(jǐn)袖中的手握的越來越緊,旁人都能看清方才他的情緒,師尊她,如何能看不清?
“邊走邊說么?”他呢喃,痛苦地閉了閉眸,再睜眼時,眸中已一片清明。
他未言語,一只手拽著宋嘉榮的衣領(lǐng),不顧她被嚇得花容失色,便運起靈力,朝他們方才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
這廂昭瑤由著若風(fēng)攬著自己飛速離開,耳邊的風(fēng)呼呼刮著,卻無法吹散她心底的躁意。
二人一路無言,待趕到人來人往的望春湖邊,若風(fēng)隨意尋了個亭子進去,便默契地拉開距離。
若風(fēng)變戲法一般從懷里摸出一把折扇,沒了宋嘉榮的煩擾,又恢復(fù)了那副溫文爾雅深不可測的模樣,倚在一旁的圍欄上,一邊悠哉游哉搖著折扇,一邊戲謔著看她:“瑤瑤,說吧,你是何時對我心懷不軌的?若是叫長淵那老家伙知道了,定然不會有你好果子吃?!?p> 昭瑤蹙了蹙眉,面無表情地走到他旁邊,他挑眉,眼底的笑意似是愈濃。
就在他以為她要一改往日的冰冷形象,對著他訴衷腸的時候,便見她驟然伸手,朝著他的腦袋狠狠敲了一下:“大長老,該叫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