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院中魔物
方才看這侍女的第一眼,她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是以這一路才忍著這侍女一系列低級的錯誤,順水推舟來到這里。
若是叫常人來看,這條小路平平無奇,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只不過但凡是修仙之人,一看便知,這里四處都是魔氣,且極為濃郁。
昭瑤可以肯定,昨夜進入王府之時,府中沒有一絲魔氣。
這一夜之間出現(xiàn)的魔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面無表情地掃視著四周,清冷的桃花眼里滿是殺氣,白衣所過之處,魔氣自動退開,卻還是被溢出的靈力激散。
微風拂過她臉側(cè)的碎發(fā),掀起身后的青絲,明明只是一襲白衣,卻平白地叫人生出一絲敬畏來。
凡是面對與魔氣有關的一切時,她總會自動切換為當初冰冷無情的修煉機器,只想將所有魔物斬于劍下,叫他們再不能為禍世間。
一條長長的小路,她只用了幾息便走到了盡頭,再回頭看時,哪里還有魔氣的一絲蹤影。
昭瑤停在郁郁蔥蔥的一大團花叢前,靈力探知出其后動蕩的魔氣,心知散發(fā)出濃郁魔氣的魔物便在其后。
雖也是魔物,這魔氣卻與青鸞鳥那殺氣騰騰的魔氣不同,而是更容易惑人心智。
故而,這魔物定然不是她要找的青鸞鳥,而是安埉城的第二只魔物。
她瞇了瞇眼眸,從靈府中抽出寶劍,玉手緊緊握住劍柄,手腕轉(zhuǎn)動間,感受著靈力的波動。
忽然,前方的花叢一動。
就是現(xiàn)在!
她睜開眼,寶劍在半空中閃過一道劍芒,帶著噼啪雷電的劍氣便直直地朝花叢中飛騰而起的一團黑霧身上劈去。
“啊......”魔物發(fā)出嘶啞難聽的痛呼,捂著胸口倒在一旁。
寶劍劈中魔物,發(fā)出一道嗡鳴聲,似是與她產(chǎn)生了共鳴。
它雀躍地震動著,昭瑤也順勢再度執(zhí)劍而起,輕飄飄掠至空中,劍身極具鋒芒地朝魔物砍下。身形之快,叫人肉眼都分辨不清楚。
自骷陰山擊殺了妖獸之后,她功力大增,修為又提高了不少,再看這等小小魔物時,早就不放在眼里。
“啊......”第二劍落下,又是一陣痛呼。
她心中有數(shù),并未有心將它絞殺,兩劍下去,它已只剩一口氣能茍延殘喘,一身的魔氣漸漸散開,露出它本來的面貌來。
原是一只入魔的狐妖,皮毛盡掉,一身的血肉也被魔氣侵蝕的叫人不忍直視。
寶劍指向它的喉嚨,昭瑤淡漠的眸子望著它渾濁的眼,緩緩說道:“交出背后主謀?!?p> 它這般低等的魔氣,要想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王府之中,定然是有人在幫它。
狐妖痛不欲生,將臉埋在地下,一陣嗚咽一陣笑,聲音嘶啞,仿佛有人在掐著它的喉嚨。
見它不言語,寶劍朝它又近了一寸。
昭瑤正冷冷盯著它,冷不丁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師尊?!?p> 沈溫謹?
她一晃神,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面前的魔物突然消失,身后突然升起一股涼意。
淦,大意了。
“師尊,為何不理我?是不喜歡弟子了嗎?”耳邊響著與沈溫謹一般無二的聲音,只是多了分魅惑在里面,叫人忍不住身子發(fā)顫。
狐妖魅惑,若是應了聲,便會身陷幻境無法自拔,昭瑤方才一時不察中了招,但因靈力深厚,只是簡簡單單地被定在原地,再過幾息便能恢復。
魔物自然知曉情況,是以鍥而不舍地在她耳邊一遍遍不停地用低沉溫柔的聲音喚著“師尊”二字。
昭瑤冷不丁想起骷陰山那日,沈溫謹不知是哪里不對勁,周身滾燙,將她圈在懷里,一邊咬著她的耳朵,一邊以與眼下一模一樣的聲音喚她。
她這一愣神,魔物似是窺到了漏洞,竟調(diào)動所有魔氣幻化出沈溫謹?shù)哪觼?,立在她面前,一臉深情地看著她,右手緩緩伸起,似是要撫摸她的臉頰。
“師尊......”他嘴里呢喃著,除卻神態(tài)之外,竟與她那心愛的大弟子完全一樣。
縱使知道它并非沈溫謹本人,但它頂著這樣一副臉,對著她做這樣的事,昭瑤臉紅的同時,心中升起一陣惡寒。
眼下情景,叫沈溫謹看見,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她微微蹙起眉頭,低垂著眼,刻意不去看它,一邊在心里數(shù)著倒計時。
魔物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臉頰之時,她正好數(shù)到了零,抬眸間,周身泛出一道極強的靈力,直擊得魔物痛呼著,重重地朝遠處摔去。
這一擊,徹底抽取了它所有的靈力。
昭瑤看著它血肉翻滾的軀體,默默給自己念了個清塵訣,才覺得堪堪好受了一些。
“哈哈哈......看見了吧?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哈哈哈......”魔物自知逃脫不了,驟然笑起來,渾濁的眼望著她身后。
她順著這道視線望去,小路的路口處,赫然立著一身白衣的沈溫謹。
魔物這番話,很顯然就是對他說的。
死前還要挑撥離間,昭瑤對它再沒有忍耐,收回視線,忍痛放出迷魂香,待它意識迷離時,再度問道:“說出幕后主使?!?p> 迷魂香是她獨門秘制,可惑人心智,套取中香之人的一切信息。
此香雖然珍貴,卻違背了當世修仙者所謂的武德,她便也從未用過,更是沒有向一干弟子傳授一丁半點。
魔物無力地倒在地上,嘴唇囁喏,吐出一個熟悉的名字,便悄無聲息地死去,化為一片霧氣,消散在空中。
隨著它的消亡,小路四周的繁華景象緩緩消失,逐漸露出本來的面貌來。
只見這里哪里是一條路,他們分明是站在一處寂靜又空無一人的院子里,院門緊鎖,院中卻打理的井井有條,想必屋內(nèi)更是如此。
昭瑤四下里瞧了一周,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心中將那名字念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昨夜的疑惑之一,想必很快便能得到解答。
她轉(zhuǎn)過身,沈溫謹還立在那里,身姿欣長,一雙好看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她,面容蒼白,極盡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