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人即是地獄
“調(diào)整好了么？”
十分鐘很快，楚孟陬大概梳理了一下現(xiàn)階段得到的情報。
見到愚者還在呆坐著，楚孟陬搖了搖頭。
“你能保證我們一定能活下來么？”愚者突然問。
楚孟陬沉默了，向別人討要活下去的希望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并不是神，他只能做到自己的這一份。
也許真的沒用。
“我不能保證，起碼前幾次我會用我們的生命來換取我所需要的情報，至于最后......”
“最后？”
“只要我能活下來，你們不會死?！?p> 楚孟陬撒了個謊，他只會嘗試救下他們，但是如果真的不行，他會選擇獨活。
他撒謊的原因只是不想讓愚者太快崩潰，至少這一條命還是有用的。
也許能最后給他們撤離爭取時間，希望一個美女能在危機關(guān)頭吸引更多喪尸。
“我相信你。”愚者低聲說，神情有些沮喪。
“那我們走吧?！?p> 楚孟陬不想回頭再看她的樣子，因為他不能有任何一絲的心軟。
愚者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趨。
終于到了那個破舊的碼頭，在上船前的最后一刻，愚者叫住了他。
“薩特曾在《禁閉》里寫過一句話，‘他人即是地獄’，怎么樣才能相信地獄的承諾呢？”
臨近中午，現(xiàn)在是一天中陽光最強的時候，楚孟陬逆著陽光，看向愚者的臉。
那張臉因為才哭過的原因，眼睛有些紅腫，非但沒有讓她變丑，反而讓人多了一分的保護欲。
換成別的男人也許會上去輕輕抱住她，輕聲說出史上最溫柔的情話。
可他是楚孟陬，他參與過許多游戲，見過許多人，其中長得漂亮的女孩不計其數(shù)。
楚孟陬輕輕扯動嘴角，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
“很簡單，你也成為地獄就好了。”
......
“以上就是我出去找到的情報。”
船艙里，楚孟陬給眾人講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楚孟陬從背包里拿出一塊巨大的麻布。
他又拿出刀子從麻布上劃下一個不小的角，披在身上。
楚孟陬注意到，艾登身上就披著一塊麻布，融入他們的穿衣風(fēng)格對接下來的探索會有幫助。
“你們就留在這里，等我半個月?！?p> “半個月？”經(jīng)理有些急了。
“我會給你們留下充足的物資，等我先去那個所謂的人類據(jù)點站住腳跟，然后再來接你們?！?p> “那個人類據(jù)點離我們有多遠？”教練問。
“大約一百五十公里，如果在第十五天的傍晚我都沒有出現(xiàn)，那就是我死了?！背馅畹恼f，“到時候就得靠你們了，我會把所有信息保存下來......”
“保存下來？”愚者說道。
“沒錯，我這里有一個特制的電子產(chǎn)品，它能不間斷的發(fā)出無線電，我再給你們一個收接無線電的裝置，到時候找到它，它不只是定位裝置，還是一個特殊的存儲裝置。”
“這個無線電有多大范圍？”海燕問道，楚孟陬看向她的時候她明顯縮了一下脖子。
“半徑兩百公里，能持續(xù)發(fā)信號數(shù)年?！?p> 他丟給海燕一個小的長方體，長方體上有一個很小的顯示器。
『名稱:讀取器』
『類型:工具』
『品質(zhì):完美』
『功能:找到存儲器并且能讀取存儲器?！?p> 『備注:可以n倍速，完全是追劇神器?！?p> “到時候上面會有一個紅點，找到它?！背馅羁匆娊?jīng)理滿臉貪婪的表情，“出去的城鎮(zhèn)上買的，那里有一個略微有些科幻的商城，里面很多這樣的產(chǎn)品?！?p> “你會一直帶著這個裝置么？”海燕問道。
“嗯?！背馅铧c了點頭，“無論如何它都會在我身邊，就算我死了一樣。”
“我不能一起去么？”愚者問道。
楚孟陬飽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不能，有些時候我一個人更好?！?p> 眾人沉默下去，楚孟陬獨自離開，他要到上面的船艙里睡覺，這艘船挺大的，他能找到一個干凈的船艙睡一會。
雖然天還沒黑，但是現(xiàn)在他需要充足的休息，剛才的探索他一直保持著精神高度緊繃。
“你們記得一會晚上的時候把艙門關(guān)好，最好用東西擋住。”他最后叮囑一句，“夜晚有喪尸出沒?！?p> 他隨便找了一間房間，鎖上了門，從背包里拿出毛毯蓋上，閉上了眼睛。
夢境占據(jù)了他的意識，以往光怪陸離的場景不斷在他的眼前閃回。
他曾經(jīng)死過，因為一柄巨斧；他曾經(jīng)死過，因為被別人推下了山崖……
一陣敲門聲吵醒了他，他本能的坐起來，開始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楚孟陬沒有記著開門，他開始回想自己是在哪里，在干什么。
“睡不著。”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楚孟陬想起來了，敲門的人應(yīng)該是愚者。
他爬起來，打開門。
門外女孩有些憔悴，眼睛還是腫的，明顯又哭過。
她越過楚孟陬，看見他房間里還有毛毯。
整艘船很干凈，連能拿來蓋的都沒有。
剛才楚孟陬留在船艙里的麻布被經(jīng)理搶去了。
“進來吧?！?p> 楚孟陬坐到凳子上，示意愚者坐在床上。
“你真的是一個好奇怪的人啊?！庇拚呖嘈Γ澳汶y道沒有紳士風(fēng)度么，一個人蓋這樣的毯子?！?p> 楚孟陬沒有回答她，只是看了看窗外。
夜已經(jīng)很深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也許快要天亮了，天黑很久很久了?！庇拚唔喻龅氯?。
“你要睡一會么？”楚孟陬問愚者，他睡得差不多了，等天一亮就出發(fā)尋找艾登。
“你不想和我說說話么？”
“不想，你睡吧?！背馅钕肓讼耄f道，“毯子給你了?！?p> 這是他僅存的一點溫柔。
“我不白拿你的，我用這個和你換。”愚者拿出一個藍色的注射器，遞給楚孟陬。
楚孟陬接下，低聲笑了笑，“看來你逐漸開始懂得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了?！?p> “嗯，我要成為地獄才行啊……”
愚者低聲說，她太困了，毯子里還殘余著楚孟陬的體溫，有些溫暖。
她沉沉睡去，楚孟陬看向外面，天空亮了。
楚孟陬想了想，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鐵罐子，放在了愚者枕邊，旁邊還放了一張字條。
“送你了?！?p> 他來到外面，看見教練已經(jīng)站在了外面。
楚孟陬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鐵質(zhì)罐子，丟給教練。
『名冊:營養(yǎng)膠囊×60』
『類型:消耗品』
『品質(zhì):精良』
『功能:提供人體一天所需的營養(yǎng)和能量?！?p> 『備注:橫掃機餓，做回自己！』
“你就不怕我一個獨吞了？”教練有些好奇。
“這只是一個試探，你獨吞與否對我而言沒有區(qū)別。”
楚孟陬跳在陸地上，對教練說，“如果真的需要你們外出尋找我，記得像我一樣，肩上披一塊麻布。”
“為什么這樣做？”
“在這里的大家都這么穿?！?p> 說完，楚孟陬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苯叹毧粗稚系蔫F罐子自言自語。
楚孟陬穿過密林，又來到那幢房子面前。
艾登早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他了，艾登朝楚孟陬揮揮手。
“那個女孩呢？”
“她在更安全的地方，這一趟只有你和我?！?p> 艾登聳了聳肩，“接下來先和我一起去找一個人。”
楚孟陬點了點頭，示意艾登帶路。
他不想問去找誰，去哪里找，這些毫無意義。
楚孟陬只知道，他最后是能到那個人類據(jù)點的，其他的無所謂。
他們兩個又一頭扎入密林，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前方是一個隧道，艾登在前面止步，楚孟陬也跟著停下。
楚孟陬大概看了看周圍，沒有辦法繞過這里。
“接下來可能會很危險，你跑得快么？”艾登問楚孟陬。
“很快?！?p> “那一會我說跑我們就跑，這個隧道大概有一公里?！?p> 艾登走進隧道，楚孟陬點了點頭，跟在他后面。
隧道里有很多遺棄了的車輛，那些車輛大多銹跡斑斑。
“停?！?p> 艾登低聲說，伸手示意楚孟陬停下。
“看前面?！?p> 楚孟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漆黑的隧道里好像只有一些遺棄的汽車。
不，不只是遺棄的汽車。
楚孟陬看見，那邊蜷縮著成群成群的喪尸，它們好像是在這里集體睡覺！
“那我們......”艾登把砍刀收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跑！”
一聲令下，他健步如飛跑在前面，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楚孟陬跟在他后面，那些喪尸被驚動了，整個隧道又熱鬧起來。
咆哮聲、嘶吼聲、驚叫聲在楚孟陬背后響成一片，他跟著艾登爬上爬下，跳躍翻滾，前方的越來越亮，楚孟陬知道，隧道快到盡頭了！
“別停下，我們還需要一個大跳！”艾登猛地大喊。
他率先脫離隧道，積攢全身的力量，高高躍起！
楚孟陬已經(jīng)有了預(yù)警，他效仿艾登，同樣躍起！
原來隧道前面的道路已經(jīng)斷了，數(shù)米寬的深淵擋在兩邊，他們跳起來抓住的是生的希望！
他緊緊抓住了路上的斷裂處，讓自己不至于落下去。
成群的喪尸跟在他們后面跑出了隧道，可陽光擋在了它們面前。
最后它們只能隔著深淵嘶吼，再不甘也無濟于事。
“哦吼，你的身手還是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