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華爾茲
“智者，智者……”
在楚孟陬昏迷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
“智者，智者！”
楚孟陬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差點晃瞎他的眼睛。
他感覺到自己后背一陣疼痛，稍有動作就有撕裂的痛感。
“我又暈倒了？”楚孟陬倒吸一口涼氣。
一天暈一次，他都可以改名叫毛利小五郎了。
“你很幸運，傷口再深一點就到脊骨了?！卑浅谅曊f。
“被暗魔撓一爪子應(yīng)該不會變異吧？”
“不會?！?p> “那我就放心了?！背馅铋L舒一口氣，可是動作又牽動了背部的肌肉，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楚孟陬看了看周圍，他明明在暈倒以前看見有一個男人破門而入，那是他們遲到的救兵。
為什么這些人都喜歡在地鐵隧道里見面？
“線人呢？”楚孟陬呻吟這問道。
“找我干嘛？”
一個男人推開門，他手上拿著一個紫外線燈。
“我剛才去檢查了一下暗魔的尸體，小子?！彼浪蓝⒅馅睿稚系陌羟蚬鞯衷诔馅铑~頭，“你哪里來的槍？”
在線人的認(rèn)知里，即便是像艾登那樣強大的漫游者依然無法在末世里找到槍械，大陷落距今已經(jīng)十五年了，如果還有人能擁有槍械，那一定是叛軍或者是GRE的殘黨。
可巧合的是，現(xiàn)在兩個陣營都想殺他。
“住手！”艾登坐起來大喊。
可楚孟陬卻只是淡淡地?fù)]揮手，示意他別那么激動。
“好吧，你既然這么想知道?！背馅钌焓治兆∏虬?，他冷聲說，“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
“如果我拒絕呢？”線人臉色鐵青。
“那就……”楚孟陬摸出手槍，“試試？”
艾登立在一旁，他無法理解驟然低至零度的氣氛。
雖然他也有很多問題想問，除了華爾茲和米婭的下落，他現(xiàn)在更想問他為什么一定要在隧道里見面。
他一直都有這個疑問，如果此行平安無事倒也可以解釋成線人先排除了危險，但是隧道里明明如此危險！
甚至還出現(xiàn)了暗魔！
可是現(xiàn)在并不是懷疑的時候，無論如何，隧道里的危險也許并沒有解除。
“你多久沒看過手槍了？”楚孟陬打開保險，“一個月、五個月還是一年？”
線人不為所動，握住球棒的手緊了緊。
“我賭你并不是燕雙鷹，而我的槍里確實還有子彈?！背馅罾湫?。
死一樣的沉默以后，線人的球棒無力的垂下去，他頹然靠在墻上，像是已經(jīng)認(rèn)命。
“我接受。”
“可我改主意了，我問你答。”楚孟陬淡淡的說。
他看出來線人的色厲內(nèi)荏，打算得到更多的好處。
“你這是不守承諾！”線人漲紅了臉，大聲嚷嚷。
“我并沒有向你承諾什么，也許你在把球棍抵在我頭上之前我會向你承諾，比如承諾你不會死……之類的?！背馅钫Z氣越來越森然，“可是你把球棍抵在了我的頭上，你以為你在威脅誰，失去反抗能力的廢物么？”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線人又恢復(fù)了氣勢，說出來這句名臺詞。
在這個時代子彈何其珍貴，剛才他聽見的槍聲連成了一片，誰能保證他不是在裝腔作勢？
況且艾登還在旁邊，如果他死了，華爾茲和米婭的線索就斷在他這里了！
所以他不會死！
“噗哈……哈哈……”楚孟陬狂笑起來，扣動了扳機，“笑死我了?！?p> 子彈打在線人的頭頂上方，濺出的火花嚇了艾登一跳。
“下一次也許就會落到你頭頂了，但你也可以試一試七步之內(nèi)到底是誰快?！?p> “你問?！本€人靠在墻壁上，緩緩坐下。
“為什么在這里碰頭？這里明明危機四伏！”
“正是因為危機四伏，我才有足夠的時間和你們碰頭?！?p> “詳細(xì)點?！?p> “我正在被叛軍追捕，他們一路跟到我這里，我跑進隧道才把他們甩開，他們?nèi)硕鄤荼姡瑫桓腥菊邆兊⒄`不少時間。”
叛軍？
楚孟陬一個頭兩個大，又冒出來一個新陣營，漫游者、生存者、感染者，還有維勒多、新巴黎，這個世界到底是有多復(fù)雜？
“那我把你交給叛軍能不能博的一個高位？”楚孟陬上下打量線人，“叛軍目標(biāo)是什么？”
“叛軍想毀掉維勒多！”線人想也沒想。
“一面之詞，講幾個有說服力的佐證。”
“這個應(yīng)該是真的，我聽史派克提到過?！卑墙K于有機會開口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眼前的智者這么危險，艾登都在質(zhì)疑帶他去維勒多的正確性了。
他不會去統(tǒng)治維勒多吧。
“不夠。”楚孟陬神情閃爍，“你的名字？”
他得去城市里好好打聽一下叛軍和眼前的線人。
“迪……”
“迪倫！”
一聲震耳的咆哮聲在隧道里突然響起來，穿破了水泥的阻隔！
“迪倫！”
那聲咆哮壓迫力十足，遠(yuǎn)比剛才夜魔的嚎叫更加駭人！
“華爾茲，那是華爾茲來了！”線人迪倫掙扎著起身，滿臉驚恐。
“我們得離開，我們得離開?！彼Z無倫次，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發(fā)生。
“華爾茲，可我正在找他啊。”艾登說道。
“你傻嗎，華爾茲看見你你就死定了！”線人大聲嚷嚷，他又轉(zhuǎn)向躍躍欲試的楚孟陬說，“你別想了，華爾茲不是沒有智商的暗魔也不是普通的我，你的槍對他只有威脅但并不致命！”
“我們得離開，離開?！彼七^一個柜子擋住一側(cè)的門，企圖從另一邊離開。
“迪倫！”
聲音越來越近，華爾茲來了！
一聲巨響在柜子背后爆發(fā)，那是拳頭砸在金屬門上的聲音！
這一拳堪比攻城錘，楚孟陬覺得練暗魔都沒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迪倫我知道你在這里，我會抓住你！”
那邊的聲音有些暴怒，線人臉色蒼白，“快走快走！”
楚孟陬點了點頭，這么強大的……人，還是暫避鋒芒的好。
任何談判和承諾都得建立再雙方強弱對等的情況下，若強弱懸殊，那撕毀協(xié)約比撕毀一張廢紙還簡單。
或者你可以祈禱強者是個好人。
楚孟陬現(xiàn)在連最基本的行動能力都沒有，得跑。
艾登猶豫片刻，背起楚孟陬推開門跟上了迪倫。
楚孟陬趴在艾登的背上，不由得贊嘆他的強壯，他現(xiàn)在就像趴在一頭健壯公牛背上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頭公牛并不會發(fā)瘋！
前面的迪倫顯然對這里很熟悉，他推開一扇門又從另一扇門進去，來來回回的穿梭于七拐八拐的隧道之中。
可楚孟陬知道，他們并沒有甩開華爾茲，他們背后一直有一個如影隨形的腳步聲！
線人帶著他們來到一個通風(fēng)管道前面，轉(zhuǎn)身遞給艾登一個金屬長方體。
“沒時間了，你帶著這個離開，不能給任何人?！?p> 線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看了一眼楚孟陬。
“這個東西如果給華爾茲一切就完了，他會毀了維勒多……不，他會毀了世界！”
線人掀開通風(fēng)管道的蓋子，把艾登推了進去。
通風(fēng)管挺寬敞的，艾登只是微微俯身便可以進去。
“還有一件事，記住，去魚眼餐廳找一個叫拉萬的女人，她知道......”
“迪倫！”
那聲咆哮無比清晰，還有回聲加成，仿佛他們無路可退，正直面狂獸的鋒芒。
“快走?！本€人很著急。
“可是……”艾登有些猶豫。
“你背后還有一個人，你想他死在這里嗎？”線人咆哮！
艾登最后還是走進通風(fēng)管，他回頭的時候看見，線人合上了通風(fēng)管的蓋子。
“魚眼，拉萬！”
艾登被線人的悲壯感染到了，他正想離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楚孟陬輕輕拉了一下他。
楚孟陬想法很單純，他只是想看看被迪倫描述得那么強大的華爾茲到底是什么樣子。
況且這里這么暗，應(yīng)該不會被看見。
艾登停下步子，楚孟陬從通風(fēng)管的口子看向外面。
“迪倫！”
一個穿著赤膊衣服的壯漢靠近迪倫，他的身上染滿了鮮血，手上拽著一個暗魔的頭顱！
“你為什么要背叛我？”華爾茲有些感傷，那張冷毅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一點哀傷。
線人并沒有回答，他被靠近的華爾茲逼得靠在了墻上。
“我曾經(jīng)這么相信你，鑰匙呢？”
線人搖搖頭，咬緊牙關(guān)。
華爾茲揪著線人的衣領(lǐng)就把他舉了起來，像是人類抓起一只雞仔。
他掄圓了手臂，狠狠把線人砸在遠(yuǎn)處，好巧不巧，線人的身體正好擋住了通風(fēng)管的一部分。
楚孟陬注意到，線人努力挪動身體，擋住了整個通風(fēng)管道口。
下一次我不會再這么對你了，楚孟陬有些感傷，誰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呢。
華爾茲的巨力快把他嚇?biāo)?，線人少說八十公斤，這樣的重量居然還能被他單手舉起，還丟出了這么遠(yuǎn)！
“鑰匙……”
華爾茲看向線人，突然伸手撥開線人的身體，他死死的盯著通風(fēng)管內(nèi)。
楚孟陬知道，華爾茲看見了他，他舉起手晃了晃，無力地說道，“你好，浩克?！?p> 華爾茲的瞳子已經(jīng)不像是人類了，那雙眼睛陰翳，給楚孟陬的感覺就像是暗魔尋到了獵物。
只不過少了一點嗜血的光芒。
“通風(fēng)管里有人！”華爾茲對著不遠(yuǎn)處大吼，“你們?nèi)ププ∷麄?！?p> 一群人從華爾茲的背后沖了出來，艾登急忙轉(zhuǎn)頭扎進了更深處！
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