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拉扎勒斯
“你們最后答應了？”
哈肯抱著手臂，站在集市外面，他背后是一張碩大的信息墻，上面貼滿了照片。
衛(wèi)玨越過哈肯，那片墻上的照片大多焦黃，還有些已經(jīng)模糊不清。
“這些人是失蹤人士，但在末日里失蹤和死了沒什么區(qū)別。”哈肯聳了聳肩。
經(jīng)理卻沒有那份傷春悲秋的感懷，他現(xiàn)在只想去找到兇手，這是他計劃的第一步。
“卡爾什么線索都沒有提供，我們應該從哪里開始？”經(jīng)理問。
“去問問治安者吧，那是他們的指揮官。”艾登想了一會。
“治安者？”哈肯有些疑惑，“治安者可不喜歡我們這樣的……平民?！?p> “哈肯你沒有路子？”艾登撇了一眼好友。
他問過了，哈肯否認自己出賣朋友，艾登覺得他也許并沒有說謊。
但是艾登現(xiàn)在也留了一個心眼，哈肯已經(jīng)無法騙到艾登了。
時間也許會風蝕掉兩人之間的隔閡，但是起碼現(xiàn)在不會。
“我什么路子都有，跟我來吧。”哈肯招了招手，示意眾人跟上。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跋涉，眾人來到了治安者的基地。
“這里是治安者在舊維勒多的基地，他們的總部在中心區(qū)的一艘大船上，上面還有些房間專門留給權貴住。”哈肯歪了歪頭，“世上沒有什么地方比治安者總部更安全了?！?p> 他們走了過去，一個女性的治安者攔住了他們。
“什么人？”
“天啊，黛西，上次這里的守衛(wèi)不是佩露么，為什么換成了你？”
“沒事就滾遠點?！摈煳黠@然很熟悉哈肯，面無表情的驅(qū)逐他們。
“這又是你的前女友？”艾登悄悄地問，他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否被黛西聽見了，后者臉色變得極其不好。
“不是，但是我確信她喜歡我。”哈肯迎著黛西的球棍貼了上去，“我們找艾特爾有點事?！?p> “不是什么人都能見到我們的指揮官！”
“他現(xiàn)在是指揮官了？該死，我一定要讓他請我喝一杯，上次從他那里拿了三瓶酒，我確定他還有存貨。”
“還有什么事？”
艾登實在受不了哈肯的交流方式了，他拉開哈肯，“我是艾登，是一名漫游者?！?p> “哦，漫游者……”黛西打量著艾登，“那無畏的漫游者先生，你來這個小地方干嘛呢？”
“我想要見一下你們的指揮官……額，就是艾特爾，是關于前任指揮官的事?！?p> 黛西再次掃視眾人，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點頭，“呆在這里別動，我進去匯報！”
沒多久，黛西又走了出來，“進去吧，指揮官說可以見見你們，你們跟著佩露進去?！?p> 那里有一個女人向他們招了招手。
眾人聞言，排著隊走進那扇門，可到哈肯那就停住了，黛西的球棍抵在哈肯的胸口，“你不行，指揮官說了不見你，你就在這。”
哈肯搓了搓手，“我就知道有話要對我說，甜心，去見艾特爾那個大老粗哪有和你聊天有意思……”
艾登等人不再想去理睬哈肯，跟這指引往里面走。
這里其實就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倉庫，治安者把它重新啟用，當作自己的基地。
周圍很昏暗，但是還是有許多紫外線燈在工作，頗有些恐怖的味道。
“里面就是指揮官。”佩露指了指一扇門，“他現(xiàn)在一定忙得焦頭爛額?！?p> “我們也許會讓他減輕一些壓力?！苯?jīng)理活動了下肩膀，終于要見到大人物了，自己的一身本領也許會有用武之地。
他率先推開了門，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嚺R的聲音。
“你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一個治安者站在一張厚重的桌子前面，而另一個男人坐在桌子后面怒斥。
那個男人顯然就是艾特爾，他注意到眾人已經(jīng)進來了，揮揮手示意另一名治安者離開。
“漫游者和……他的朋友們，你們是為了前任指揮官盧卡斯的死而來的，對吧？”
“指揮官閣下，我們是來為您解決煩惱的?！?p> 經(jīng)理緩緩走近，伸手撐在了桌子上。
“哦，解決麻煩?！卑貭栃α诵Γ澳銈兡芙鉀Q什么麻煩？”
“比如前任指揮官的死，我們能幫你找到兇手。”
“有點心動?！卑貭栃α诵Γ拔译m然也想要你們的幫助，但是……治安者不接受施舍！”
他說后半句話的時候聲音驟然變冷，驕傲的氣場覆蓋整個房間。
經(jīng)理卻一點也不緊張，他已經(jīng)摸清楚艾特爾的思路了。
“這不是施舍，艾登要進入中心區(qū)，而我們想加入治安者，算是組織給我的第一次任務?！?p> 艾特爾和經(jīng)理對視，后者眼睛里是誠懇的光。
“你們?yōu)槭裁聪爰尤胫伟舱?？?p> “為了我們自己，我們想在某些事情發(fā)生的時候能有所作為?！?p> 雖然有些謎語人，但也算是實話。
艾特爾沉吟片刻，“無法拒絕，新兵。”
如果經(jīng)理的答案更加無私一點，艾特爾也許就會拒絕，但是經(jīng)理有所求。
有所求就好，這樣起碼能讓人多信任一分。
“漫游者，你呢，去中心區(qū)想干嘛？”
“找人。”
“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我的家人在中心區(qū)，你可以給我?guī)б稽c東西去么？”
“沒問題，只要我能去到中心區(qū)?！?p> 艾特爾點了點頭，眼前這些人的出現(xiàn)是真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集市的人討厭治安者，他的人在集市的搜查處處受挫，接二連三的事件讓兩方的關系下降到了冰點。
再這么下去，兩方也許會出現(xiàn)戰(zhàn)爭，而戰(zhàn)爭從來不是他想見到的。
“那我們是不是該談一下如何找到這個兇手了？”經(jīng)理說。
“前任指揮官盧卡斯有一對貴重的黃銅指虎，叫做拉扎勒斯?？晌覀冊谒氖w上卻沒有找到?！?p> “所以找到這個指虎就是找到兇手的關鍵對不對？”
“沒錯，而且黃銅指虎很鋒利，它能造成很大的傷口?！卑貭柷昧饲米烂妫岸覀冊谑掳l(fā)地點附近發(fā)現(xiàn)了打斗的痕跡，那個兇手一定傷得不輕，要知道盧卡斯也不是什么軟柿子。”
“還有沒有別的信息？”
“還有一條，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兇手是一個變態(tài)，他從指揮官身上刮下來一塊皮，正好是紋身的那一塊?！卑貭枆旱土寺曇?，“不能聲張，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指揮官的尸體被褻瀆了，局面將會失控！”
“什么樣的紋身？”
“我手臂上這個?！卑貭柾焐弦滦洌奥犞?，一定不能告訴別人?！?p> 眾人點了點頭，他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
“好了、你們可以開始行動了，搞定以后再來找我，一切小心，注意安全?！?p> 眾人離開治安者基地，來到外面，發(fā)現(xiàn)哈肯已經(jīng)沒有再纏者黛西了。
“喲，出來了？”哈肯揮了揮手。
“我們要找拉扎勒斯，你知道該在哪里找么？”艾登開口問道。
“那對黃銅指虎？治安者怎么連這個都丟了？”
“你怎么知道是黃銅指虎？”衛(wèi)玨有些疑惑，他們沒有提到這個是黃銅指虎。
“盧卡斯整天拿著炫耀，很多人都知道?！惫蠑偭藬偸郑杆俎D(zhuǎn)移話題，“我知道大概在哪里能找到，城市里有一些銷贓者，他們也許見過?！?p> “銷贓者？”
“倒賣贓物的人，那對指虎價值連城，既然有人拿走了，那有可能會想著賣錢。”
“你也有路子？”衛(wèi)玨問道。
“當然，我無所不能?！?p> 哈肯眨了眨眼睛，“走，跟上，我?guī)銈內(nèi)フ忆N贓者?！?p> 眾人又開始趕路，經(jīng)過一天的奔波，衛(wèi)玨覺得自己已經(jīng)習慣這種生活了，在天空中飛躍的感覺也確實不錯。
“那邊那個大風車，看見了么，休伯特一般都在那里，他是這里膽子最大的銷贓者，如果有人敢接手拉扎勒斯，那一定是他?！?p> “可現(xiàn)在風車上一個人也沒有。”經(jīng)理努力看過去，上面空蕩蕩的。
“他有時候會來，有時候則不會?！惫下柫寺柤?，“我現(xiàn)在要去做一點別的事，你們自己等吧?！?p> 說完，哈肯就跳到了另外一個屋頂，迅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好了，我們就在這里等休伯特吧?！?p> 艾登在風車上坐下來，看著遠方。
衛(wèi)玨湊了過來，她好像在楚孟陬留下的放映機里看見過這風車，他、艾登和哈肯在這里喝酒聊天。
她想和艾登聊聊楚孟陬，卻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口去。
“智者當時就在你坐的那個位置，他那天喝著酒，和我們聊了很多?！卑怯行┿皭潱拔覀兟握哂幸痪涓裱?，當你開始擔心某個人的時候你就該離開了……”
衛(wèi)玨沒有說話，她就在一邊靜靜聽著。
“在我擔心智者的時候我就該離開了，也許我早點離開他也不會死，華爾茲為的事我手上的GRE密鑰，和智者沒有關系?！?p> 艾登的悲傷泛濫，衛(wèi)玨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勸他。
她能說什么？
告訴艾登智者還能活么？
就像當時楚孟陬說的那樣，有時候真相比謊言更加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