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狐和范叔一聽,趕緊跑了過來,卻是先看向我,才轉(zhuǎn)頭問猴子:
“確定嗎?”
猴子又聞了聞手里的東西,想了三秒說:
“我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只是。。。只是這墓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秦雪狐問。
“有漢墓的跡象?!?p> 我們?nèi)恳黄鹨苫蟮乜聪蚝镒?,猴子笑了笑,解釋說:
“可能是被漢墓賊光顧過,這個,要進去看看才能知道?!?p> “嗯,我知道了,確定地方了嗎?”秦雪狐問。
“這個得問蝎子,墓是她找的,我打下手而已。”猴子看向我。
“哈?”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帶路?!?p> 我把他們領到剛才下鏟的地方,秦雪狐只看了一眼,就開始分工:
“范叔,猴子,你們先開始吧,我和蝎子回去收拾東西。”
她一說完,就邁開長腿往坡下走,我連忙跟上,轉(zhuǎn)身時瞥見猴子又皺起了眉頭,在思索著什么。
秦雪狐走的非常快,我要小跑才不至于落下。
“我問過大媽,那面缺了角的青銅器是怎么來的,她說那是她家老伴兒在一條小溪里撿的,當時,她老伴兒跟人結(jié)了個隊,想到這片山里附近找點值錢貨,也不知道他們挖的是什么地兒,弄了一大堆的瓷器,幾個人在那條小溪邊兒歇腳的時候,她老伴兒就把那些盤盤碟碟拿了去洗,當時太陽很烈,溪水也清透,她老伴兒就看到水里有什么閃著金光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大塊鐵疙瘩,邊角的銹跡被磨開,露出里面精亮的東西,她老伴兒以為這是塊金子,就悄悄藏到了懷里?!?p> “結(jié)果回去后,拿給識眼兒的人一看,那根本是個不值錢的東西,她老伴覺得大老遠帶回來,扔了也可惜,就給拿去墊院子里的大水缸了,是猴子眼尖兒發(fā)現(xiàn)的,我就跟大媽便宜討了來。”
“哦,那你們后來有沒有去找那條小溪?”
“找了,沒找著。”
“讓大媽的老伴兒帶你們?nèi)グ?。?p> 秦雪狐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人家不樂意去,我們也沒有辦法?!?p> “怎么會?”
“據(jù)說當時去的那些人回來后,都出現(xiàn)了程度不同的中毒癥狀,臉色發(fā)青,頭暈失神,什么藥都不頂用,醫(yī)生也看不出毛病,但是在家里躺了一星期后,又莫名其妙地全好了?!?p> “艸。。。中邪了啊這是?!?p> “大媽他們也這樣認為,所以沒一個敢?guī)返??!?p> “其實你跟我說也沒用,剛那地方純粹就是我瞎貓碰死耗子?!?p> “呵,放心,我沒指望你。”
雖然秦雪狐這么說,可我看她一臉的笑,怎么看怎么像只成了精的狐貍,我索性閉嘴。
不知道秦雪狐跟鬼影說了什么,鬼影看我的時候雖然還是恨,但多了一層懷疑。
她們兩人收拾東西,沒要我?guī)兔?,動作相當快,而且不亂,我估摸著這兩人肯定都受過軍式訓練。
回到那個坡上的時候,范叔和猴子已經(jīng)在之前我下鏟的地方的遠處挖了一個洞。秦雪狐把身上的兩個包一放,接過猴子手里的工兵鏟,說:
“我來吧?!?p> 然后她朝洞里喊了一聲,范叔就一身土地跳了出來,秦雪狐馬上跳下接他的活兒,猴子在搬散土。
鬼影把食物分了分,砸了一個包給我,范叔開了支煙坐著抽起來,我趕緊離得遠一點,跑到那邊去拔草玩。
秦雪狐和范叔兩人交換了幾輪,也不知挖到了什么地方。又輪到秦雪狐的時候,她剛下去不到十分鐘就跳了上來,說:
“得換道兒!這墓室墻壁里有東西,可能是流沙,我們從頂上下保險些。”
“頂上?那得多花些時間了,剛才我跟范叔又下了一鏟確認,范叔說那頂澆了好幾層,太厚,不容易砸開?!?p> “你們能測出這墓的大致范圍嗎?”
“沒法測,這墓很不規(guī)律,跟哪個朝代的墓室規(guī)格都不像。”
范叔吐了一口煙,難得地多說了幾個字。
“那就從上面吧?!?p> 秦雪狐說完又一閃身鉆了下去,這次背上了她的大登山包,一根煙的功夫,她從下面冒出腦袋,沖我們招了招手,另外三人動作麻利地跳了下去。
我要不要跟下去?在上面磨蹭了一會,想了想,還是去吧,要是他們趕我我再回來,決定好我也麻利地跳下去,腳一下蹩到。
我大約算了算,這高度應該有二米多出頭,盜洞從我跳下來的地方開始向下傾斜,半人的高度,只能四肢落地地爬進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剛才的三人早就不見了影子。
我從鬼影砸給我的那個包里拿出根手電筒咬在嘴里,彎腰鉆了進去。
真TM刺激,這還是第一次實地操作,以前聽謝叔說得怎么怎么玄乎,心早就癢癢的想試一試,一直沒路子。
洞挖的還算寬敞,夠兩個人并排爬,土半干不濕的,外面雖然是大熱天,但爬進來,溫度硬是給降下了不少。
我有點毛毛的感覺,趕緊加快爬的速度。
感覺爬了好久,渾身上下被汗浸著,難受得厲害,最后終于看到前面有白色的一塊,應該就是秦雪狐說的那個墓室壁,旁邊散了很多土,順著室壁又往上挖了一段,可以直身站起來,抬頭再上去一點就是墓室頂?shù)倪吘墸瑳_著邊緣向內(nèi)被挖開了一小條道兒,他們應該就在里面。
我從包里抽出工兵鏟,撐著土的那一面,費了半天勁兒爬上去,頓時傻眼了。
怎么一個人也沒有!?。?p> 用電筒四處照了照,能看到盡頭,盡頭前不遠的空白處有塊黑黑的地方,爬近一看,原來這里的磚被敲了下去,用手電往下射了射,果然,下面有被敲下去的磚。
我留心看了看這個入口的邊緣,這室頂是整塊整塊的石板砌成的,而且只有一層,并不像范叔說的那樣澆了好幾層,怪不得他們一下就不在了。
目測室頂?shù)较旅鎯擅撞坏剑Ш秒娡?,我深吸一口氣跳了下去?p> 下面是條墓道,不是很寬,也不是很窄,手電筒往前射的時候可以看到兩邊的墓壁。前后不管是往哪邊看,遠處都是一片黑暗。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果然是沒有信號,就隨便挑了一邊走。
墓道里空氣還算干凈,可能是因為在地底下的關(guān)系,我總覺得有股滲人的寒氣從我背后貼著來。
走了幾分鐘,墓道的遠處仍然是一片黑??茨故掖畹南喈斊秸?,石塊打磨得也很細膩光滑,不像秦雪狐說的商墓。
應該是猴子弄錯了吧,不是有漢墓的跡象,而是這根本就是座漢墓,現(xiàn)在看來,能夠建起這么長的墓道,肯定是座相當有規(guī)模的漢墓,葬的無非皇室諸侯,那么,寶貝也肯定多了。
不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這個墓道。。。沒有壁畫?。?!一點壁畫也沒有,哪怕是腐蝕了的!
按理說這么大規(guī)模的墓葬,是肯定有一些記載主人生前豐功偉績,或者死后將會去到的瑤池仙境類的壁畫,不可能像這樣光禿禿的。
這是其一,還有另外一個詭異的地方。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頭腦變得相當清醒,胃里也舒服得很,整個人恢復到最好的狀態(tài)!
好事兒!我也沒再糾結(jié),抬起電筒往遠處掃了掃。
突然,在前面不遠處,電筒的光連墻壁都掃不到了,那邊的暗黑似乎更濃一些。
一種毛骨悚然的本能讓我突然警惕起來,前面有東西!
我不確定那東西是死的活的,摸了摸之前放到褲包里的朱砂,稍微安心,從腰后抽出甩棍,我略側(cè)身子俯身慢慢地往前靠近。
等看清那東西后,我瞬間淋了一身冷汗,差點腳一軟又給滑地上去。
我一直納悶的東西終于出現(xiàn)了,壁畫!剛才照過來一直沒能看到墻壁的地方滿滿的全是壁畫!
沒有車駕出行圖,也沒有萬人隨侍圖,更沒有仙女嬉戲圖,墻上的全是一個個兇神惡煞,怒目圓睜的神佛!手上拿著各式兵器,臉上盡是忿怒之色,每一個都畫到了室頂,而室頂上面,全是形態(tài)不一的神獸,基本上我在山海經(jīng)里還有印象的那幾個,在這室頂上我全看到了!
整個墓室的壁畫都是鮮艷的彩繪,怒佛以一種俯視的角度,銅鈴般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走在墓道上的人!頂上的神獸更是豎起毛,呲著牙,隨時會沖下來咬斷人的脖子!
我呆站了半天才慢慢反應過來。
雖然認不清所有怒佛,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明王,還是天,或者兩種都有,但這墓室里會畫這種東西,說明這里有個邪物,而且還是大邪?。?!
我剛才下來的時候就應該喊一嗓子的,或許秦雪狐她們能聽到!啊不對!幸好我沒喊,要是這里面真的有什么超出我常識的東西,那么一喊,不是自找死嗎!
我有點毛焦火亂的感覺,到底是繼續(xù)往前呢,還是回頭,鬼知道那個邪物是在哪邊的!
想了想,還是眼前的怒佛保險點,雖然是忿怒之態(tài),卻也一身正氣不是?!
這么一想心里平靜不少,我也不知哪來的賊膽,拿出手機對著一個舉刀往下砍的怒佛就要拍。
在瞄準的時候,突然看到那怒佛的眉毛動了動。
嗯?是我眼花了?我又重新對準,怒佛的眉毛又動了起來,而且眼睛也以一種很畸形的形狀彎掉一半!
哎喲媽!?。≡?!這里的東西呆這么多年還真成精了!
我趕緊跪下,連著磕幾個頭,念叨:
“小人無意冒犯您的,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p> 磕得差不多,我悄悄抬起頭,用手電筒照過去,更TM詭異了!
怒佛的一只眼珠沒了?。?!
我趕緊站起來撒開腳丫子就跑,身后有什么東西跟了過來,速度很快,聲音也越來越大,有人的腳步聲,還有一些別的聲音,像是在地上滑行一樣。
艸?。。?!不會是長腳的蛇吧?。?!
我越想越怕,腳上一點不敢留力地狂奔。MD!老子這條小命十有八九要交代在這兒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也佩服自己竟然能跑得過蛇,但這么跑下去,不是被咬死就是力竭而死。
我包里有朱砂,手里有甩棍,還有根手電筒,另外的小刀,工兵鏟什么的稍微有傷害性的東西全在包里,我根本空不出時間去拿!
手電筒里的光在前面一閃而過,我心一下涼了半截。
慘!這次死定了!!前面是一道緊閉著的石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