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聽說有人對除了對子,急急忙忙跑出來,一眼就看見薛虬,剛想到薛虬身邊去。薛虬卻是微不可查地?fù)u搖頭,示意不必。
于是徐掌柜直接走到儒雅男子身前,恭敬道:“幾位既然已經(jīng)對出對子,請上四樓,飯菜一律不用付錢。”
儒雅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徐掌柜上樓,經(jīng)過薛虬時,笑了笑。
其他眾人望著那儒雅男子,似乎在討論此人究竟是誰,居然對出了下聯(lián)。目光中有著一絲敬佩,一絲艷羨,也有一絲嫉妒。
薛虬略感奇怪,男子直視的眼光讓他心里有些不自然。還不待他多想,那三人已經(jīng)踏上樓梯,往四樓去了。
薛寶琴突然道:“哥哥,你也讓我上一下四樓啊!”
薛虬笑著上了樓梯,“你自己對出下聯(lián)就可以啊,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出的千古絕對沒勁,很輕易就讓人對出來了?!?p> 薛寶琴被自己的話給噎住,只能哼了一聲,跟著上了樓。
薛虬所在的雅間布置的很好,門口處放置著一架紫檀邊座嵌玉石花卉寶座屏風(fēng),此寶座屏風(fēng)紫檀木質(zhì),以五扇組合,下承八字形三聯(lián)須彌座。屏風(fēng)上裝五聯(lián)透雕夔龍紋屏帽,邊牙下垂與座相連。屏心上描著梅竹蘭菊四君子,很是風(fēng)雅。里面則是連天紅花梨木八仙桌,配著梨木椅凳,靠窗子的案架上擺放著幾盆花草,最左邊是一張飛紅木大榻,上面是一張紅木炕桌,炕桌上還有一件木質(zhì)棋盤,附著黑白棋盒。
薛虬點(diǎn)了一些菜,給了小二一些賞銀,示意不必跟著伺候,只須把菜上了。
薛寶琴贊道:“哥哥,果真是玲瓏心思,雅間居然布置的這么好,還有棋盤?!?p> “呵呵!多謝贊賞!”薛虬坐在八仙桌旁,“白夏你去叫門外的下人不必候著,自行去樓下吃飯。”
白夏應(yīng)了,對著門口的幾人說了幾句,就回來了。
薛寶琴走到窗邊,往窗外望去,映入眼簾的是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
“妹妹,吃過飯,你要不要先回去?”薛虬接過巧兒倒的一杯茶,問道。
“不要!才出來一會,我才不要就回去?!毖毲俎D(zhuǎn)頭對薛虬道。
薛虬笑了笑,不置可否,直接著道:“等會我會去幾個鋪?zhàn)涌匆幌?,沒什么樂趣,你確定要跟著?”
薛寶琴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先回去吧,省的母親擔(dān)心?!?p> 薛虬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薛寶琴的話,
薛寶琴又問道:“哥哥,下一個絕對是什么?是不是煙鎖池塘柳?”
薛虬搖搖頭,“不可說!”
又是這一句,薛寶琴恨恨地瞪著薛虬,想要恨恨地整治他一番。
說笑著,徐掌柜走了進(jìn)來,給薛虬薛寶琴問好后,問道;“大爺,今天怎么有空來醉仙居?”
薛虬擺手道:“沒什么,只是過來看看這金陵第一酒樓?!?p> 徐掌柜不知道薛虬究竟是什么想法,只問道:“大爺,看著可還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
薛虬搖搖頭,“很好了,沒什么要改的。今天已經(jīng)對出了第三聯(lián),明天我直接給出所有的絕對上聯(lián),回頭請大師寫好連著以前的一起掛在酒樓里面?!?p> “哥哥,為什么一下全給出來?”薛寶琴不解,搶先問道。徐掌柜也有些疑惑。
薛虬笑道:“你們不用擔(dān)心,前面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現(xiàn)在才是真的打響醉仙居名號的時候?!?p> 徐掌柜仔細(xì)一想,方才明白,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如果全都給對出了下聯(lián)怎么辦?”
“放心!絕對不會!”薛虬信心滿滿地說道。
徐掌柜看見薛虬如此有信心,也就不再多說。
待飯菜與酒水都上上來,薛虬開始準(zhǔn)備吃的時候,門外來了一個人。
白夏進(jìn)來道:“大爺,剛才對出對子的那人請你過去?!?p> 薛虬感到奇怪,自己好像不認(rèn)識他,怎么會請我過去,“有說是什么事嗎?”
“沒有,只說請你過去一下?!卑紫膿u頭。
薛寶琴也感到奇怪,嘟囔道:“這人怎么都不說一下原因???哥哥,你看——”
薛虬雖感到奇怪,但還是決定去一下,對薛寶琴安撫道:“妹妹,你先吃,不用擔(dān)心?!?p> 薛寶琴也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但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薛虬跟著一男子來到四樓,其實(shí)這也是薛虬第一次來四樓,薛虬打量了一下四樓的布置,很好。第一感覺就是書卷氣很濃。多架紫檀雕花嵌螺鈿繡字圍屏橫放在四樓,紫檀木邊框,三十二扇,每扇正面四邊嵌螺鈿梅花紋,里框飾描綠纏枝蓮紋,頂端飾眉板,透雕彩蝶飛舞圖案,下裙板兩面浮雕竹石紋。下橫棖底部安銅質(zhì)鍍玉托角牙,包銅鍍玉套腿。兩組的屏心正面均為紙地,其上以礦物質(zhì)的石青顏料書寫詩句,各種古詩詞書寫于正面。上四樓的人可以穿插屏風(fēng)欣賞
墻上掛著各種山水花鳥畫,濃墨淡彩,雖然大部分都是贗品,但這無關(guān)緊要。墻角處擺放著一些花草,給這書卷氣中增添了一些生氣。最中間就是吃飯的地方,依舊是一張連天紅花梨木八仙桌。
薛虬走到桌子前,問道:“不知幾位請?jiān)谙逻^來有何事?”
那儒雅男子從頭到腳仔細(xì)地打量了一下薛虬,笑道:“不錯!不錯!”
薛虬感到有些惱怒,難道把我叫來,只是看一下我長啥樣,再說幾句不錯,“幾位,不要戲弄在下!”語氣已經(jīng)有些怒意。
那帶薛虬來的男子頗有些高傲地說道:“這位乃是巡鹽御史林海林大人,還不快跪下見過?!?p> 薛虬心里很是煩躁,居然要給人下跪,真是太過分了,冷眼橫了一下說話的男子,你不說出來會死?。?p> 那林海和他身旁另一位男子自然瞧見了薛虬的神色,林海倒沒什么,那身旁的男子臉色一板,一聲怒喝,“還不跪下!”
該死的封建等級制度,這深深地刺激到了薛虬。
這是薛虬第一次覺得來到這樣的社會是個錯誤,雖然這個錯誤不是他選擇的!
薛虬低著頭慢慢地跪了下去,這一跪?qū)τ谘︱皝碚f很是漫長,漫長的像他在病床上過了十年,也痛苦的像他在病床上被折磨了十年。
“草民見過林大人!”
顫抖的聲音中深深藏著一絲不被人察覺的憤怒與壓抑。
低著頭,沒有人注意,薛虬的眼睛都紅了!
為什么我要給人下跪?
為什么?
······
這一跪,薛虬才真正地融入了這個讓他喜歡,又讓他憤怒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