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永恒的悲哀

　　非自然生長的、被人為制造的東西，才有可能出現(xiàn)永恒族這種情況。

　　這就是自然生命與人造機械的最大區(qū)別。

　　自然生命是不可能沒有進化或變異機制的，那只會讓它們在不斷變化的自然環(huán)境中很快消失。

　　而永恒族的情況，在奧克斯看來，完全不符合生物進化機制，他在諸克身上，甚至連從幼年到成年的“自然生長”痕跡都看不到。

　　所以，別說七千年，就是七萬年過去，他們還會和現(xiàn)在一個樣子。

　　雖然可以不老不死，但也永遠無法進步。

　　“等等！”

　　諸克仍舊覺得頭昏目眩，但他努力地思考著另外一個問題：

　　“你說我們‘永恒’的現(xiàn)象是完全不變，無法進化……那么‘變異族’……”

　　“如果他們真的和你們擁有同一階層的力量，那么恐怕是的?！?p>　　奧克斯再次從諸克這里聽到了“變異族”的名號，如果這種命名方式都來自他的老家“奧林匹亞星”，那不得不說變異族的確是永恒族的另一面。

　　“是的……沒錯，變異族在七千年的歷史中，的確發(fā)生過不小的改變?！?p>　　諸克努力平靜下來，仔細回憶著這七千年的征戰(zhàn)歷程，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一直以來居然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只是他們的變化幅度很小，而且他們的外型和能力本就有著差別，我們……沒有注意到這是因為進化導致的！”

　　他沉默半晌，狠狠抓住了自己的頭發(fā)：

　　“那么我們，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在變異族已經(jīng)消失了五百年的現(xiàn)在，阿里瑟姆還不給我們下一個指令？

　　奧林匹亞星……地球是我們的第一次任務，是不是回去之后，我們就可以得到真相？”

　　他不想相信奧克斯的話，但以往沒有注意到的種種細節(jié)現(xiàn)在被回想起來，他不得不信！

　　“第一次任務？”

　　奧克斯微微一愣：

　　“這不可能！你的身體存在的時間，以我的能力推算，已經(jīng)超過了百萬年，甚至更久！”

　　“你說什么？！”

　　諸克猛地抬起頭來，面上是區(qū)別于之前的更大震驚——

　　在他的記憶中，地球的確是他第一次執(zhí)行阿里瑟姆的任務，與他一起來地球的其他族人也是一樣！

　　身體存在超過百萬年？！

　　那他加上“奧林匹亞星”在內(nèi)，只有區(qū)區(qū)七千多年的記憶是怎么回事？！

　　“我目前只能分析出這些，這是你的身體上攜帶的‘信息’?！?p>　　奧克斯看著諸克冷汗直冒，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孔，輕嘆一聲，起身走到他身前，一圈翠綠色光芒纏繞在他身體上，讓他稍微平靜了下來：

　　“抱歉給你帶來了一些困惑……不過作為地球人，對于你們這樣突然出現(xiàn)的，擁有‘神’一般視角的外星人，我必須保持最大的警惕?！?p>　　諸克驚訝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綠光：

　　“我……感覺到了治愈的能力，你……單憑這個，已經(jīng)脫離‘人類’的范疇了吧！”

　　“為什么這么說？”

　　在這個世界上，擁有各種稀奇古怪能力的人多了去了，治愈能力也只是其中一種——雖然少，但應該不是沒有。

　　最起碼，卡瑪泰姬的法師們就可以用魔法達成差不多的效果。

　　“……沒什么，只是單純感慨罷了?！?p>　　諸克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這種能力，在戰(zhàn)斗時可真是讓人安心，只是弱了點。”

　　就像永恒族至尊艾賈克一樣……

　　奧克斯本能地察覺到諸克有什么話沒說出來。

　　難道治愈能力，即使在永恒族中，也極其罕見嗎？

　　而且奧克斯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的治愈能力雖然能夠?qū)τ篮阕瀹a(chǎn)生效果，但效果非常弱。

　　一開始來到這個村子附近，感知到的違和感應該就是這么回事。

　　徹底掌控了這一片雨林，奧克斯才大概搞清楚了原因——

　　永恒族，大概真的，不是自然進化產(chǎn)生的生命，自然之力對他們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和咕咕不同，咕咕至少還是宇宙自然產(chǎn)生的生物，所以雖然不屬于地球生態(tài)圈，奧克斯的治愈法術(shù)還是正常生效的。

　　那么永恒族這種特殊的存在，在地球上待了七千年……至尊法師古一知道嗎？

　　將米德加德視為屬國的阿斯加德知道嗎？

　　在地球搞生化實驗的克里人知道嗎？

　　“我想要再次確認一點……

　　你們的‘不得干涉人類發(fā)展’，是指除了變異族出現(xiàn)，其他所有事情都不得出手，是不是？”

　　“對，這是阿里瑟姆的命令?！?p>　　奧克斯皺了皺眉：

　　“包括其他外星人對地球人的傷害？”

　　“他們只是小范圍活動，沒有威脅到人類文明的整體傳承，更加沒有變異族的參與，所以我們不得出手?！?p>　　諸克的回答肯定了奧克斯的判斷——

　　克里人、阿斯加德人和卡瑪泰姬的存在，永恒族應該是知道的。

　　但根據(jù)命令，他們就是只能抓著變異族懟到底，因為那東西沒有理智，只知道以人類為食，放任不管的話會毀掉整個人類文明。

　　而且似乎因為變異族也掌握著一些宇宙能量的應用方式，所以除了永恒族，地球歷史上的其他人類英雄似乎也對它們沒什么辦法。

　　基于這道命令，他們才在滅霸入侵的時候完全沒有插手嗎……

　　這不是一群絕對忠于創(chuàng)造者的機器人還能是什么？

　　動了動嘴唇，奧克斯放棄了繼續(xù)打擊諸克的打算。

　　永恒族明顯不止一個，能力也各不相同，也許真的會有如神明一般強大的個體。

　　知道了自己的身體情況后，諸克應該會去找其他人，這樣奧克斯就可以通過諸克找到其他永恒族，判斷他們的下一步行動……

　　“看來，我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p>　　諸克的話印證了奧克斯的猜想，他不動聲色地向門口走了幾步，看了眼外面的人群：

　　“你不離開的話，我可是會很苦惱的。

　　那么你接下來要做什么？”

　　“……我會重新審視現(xiàn)在的人類文明，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諸克轉(zhuǎn)過身，面色嚴肅地看向奧克斯：

　　“如果你的判斷沒有出錯，那么我，永恒族身上，顯然存在著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秘密——

　　我不想一直這樣被蒙在鼓里，我已經(jīng)這樣過了七千年，已經(jīng)夠了?！?p>　　他捏了捏拳頭，語氣堅定：

　　“我要找到阿里瑟姆沒有召回我們的原因，返回奧林匹亞星尋找答案……

　　而這個原因，一定就隱藏在人類文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