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中年人不禁心中大駭,此事可是極為隱秘,這少年是如何得知?
“不知公子是何意?”他表面強撐著鎮(zhèn)定說道。
“此事怕是貴閣要給個交代了,畢竟事關這么多無辜的孩童。”陳凡此前已經感受到此人的心虛,另外那半截香也讓他聯想到了人販子,不過他推測這香應該不可能是人販子委托代拍,否則一旦拍賣此香導致擄掠孩童之事敗露,他們回來領取靈石時很容易被一網打進。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們在離開這平涼城之前將此香賣出,然后溜之大吉。陳凡從昨晚那幾人的對話判斷他們應該只是某個勢力小嘍啰,此香應該是其被派發(fā)之物,賣給百寶閣可能是為了貪些小便宜而已。
那中年人聞聽此言,再也掩飾不住,驚慌不已,聲音也有些失控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如此,見此人這副模樣,陳凡心中了然,他開口道:“不必驚慌,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相信以百寶閣的名聲還不足以做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在下只想知道,貴閣究竟是如何得到此物,以及過程中的一些細節(jié)之事?!?p> “這?”中年人面露難色。
“這樣吧,若是能夠告知在下提出的信息,在下此前的那十枚靈石就算是買下消息的報酬了。如何?”陳凡說道,他才不在乎那十枚靈石,只要給他時間制作些丹藥還怕賺不到錢嗎,而有關這迷香的情況可是他極為在意之事。若能從這香追查到那些人販子,說不定就能得到當時夜襲金輪寺之人的消息,雖然陳凡此時不可能找他們報仇,但所謂知己知彼,將事情搞清楚些,對自己總是好的。
“不瞞公子,此事在下也做不了主,這樣吧,請公子再稍等片刻,在下這便去請本閣的大掌柜來?!敝心耆苏f罷連忙往后堂跑去。
百寶閣的大掌柜,此刻應該不在此家分店內,不過想必應在此城中。果然,沒有等待太久,就有一名老者從后堂走出,看來這百寶閣還設有一些隱蔽的出入口之類的,這也很正常。
只見那老者剛一到來,就釋放出一股天地元氣,籠罩周圍數尺距離,并直接向陳凡襲去。陳凡眉頭一皺,這老頭難道是想滅口不成?他體內金輪經極速運轉,只是一記瞪眼,便有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向對方回擊過去,那老者先前凝聚出的元氣,瞬間便被陳凡擊潰。
老者大驚,慌忙地又釋放內氣抵擋,然而,他卻發(fā)現自己完全無法抗衡這少年不經意間的一擊,被震得后退數步,還吐出一口血來,身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旁邊跟來的幾位伙計大急,忙欲上前攙扶。卻見老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緩了口氣,站直身子朝陳凡施了一禮道:“多謝公子手下留情,剛才恕老朽冒昧多有得罪,因此事關乎我百寶閣的聲譽,還望公子莫怪?!?p> 陳凡心中一笑,這老者明顯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想以他二重左右的內氣修為來震懾自己,使他知難而退,不再過問此事。卻沒想到在有所準備之下,還被陳凡輕易反傷。
這還真是陳凡手下留情了,不然若是他直接拔劍以劍氣攻擊,這老者就算不死也是半條老命沒了。
此時老者哪還有半分敢動手的膽量。
“還請公子隨我到內堂一敘。”老者伸出請的手勢,態(tài)度誠懇。
陳凡隨老者來到內堂一間偏僻的屋子,老者屏退左右,關上房門。陳凡也不怕他再搞什么花樣,畢竟此店修為最高的應該就是此人了,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防備他們會投毒之類的。
若真的投毒,那可就是班門弄斧了。熟練掌握煉毒之術,讓陳凡早已對諸多用毒之法了如指掌,再加上他強大的抗毒體質,在這城里應該沒有能威脅到他的毒了吧。
“不瞞公子,此迷神香,確實和本城中孩童失蹤有關,不過老朽可以向公子保證,本店和此事絕無任何關系。”老者緩緩開口。
陳凡看向老者,不置可否,老者又繼續(xù)道:“此事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那一日,我百寶閣中來了數人,都是本城當地的居民,店里伙計詢問之下,得知這些人竟都是來打聽自家孩童失蹤之事的。想必公子也知道,我閣除了販賣寶物材料外,還出售一些有用的消息。畢竟我閣在城中也散布了大量人手,打聽一些寶物的潛在賣家,順便也會得到許多情報。于是,之后幾日本閣便派人調查,但卻是毫無任何收獲,反而失蹤的孩子越來越多......”老者說到此處,也是愁眉不展。
“......后來,就連城主大人也被驚動,城主府派出了大量修士進行尋找,其中甚至還有一些二重境的高手。不過那些人販子顯然是有備而來,行事極為詭秘。我等推測他們應該是團伙作案,白天在城中尋找下手對象并將孩童擄走,再在夜間與城外接應之人里應外合,將這些孩童運送出去。于是我閣和城主府的人便密切關注這方面的動向,終于在某天傍晚,在一處城墻邊發(fā)現一名可疑之人,并將其制服,然而剛想對其進行審問,此人竟直接服毒自盡了。我等搜尋其隨身之物,結果僅找到了那半截香。經過城主大人查看分析,這香就是迷神香,此香絕不是凡世中人之物,那些歹人之中,定有著相當了得的高手存在。故而我等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告誡城中百姓要嚴加看管孩童,并在夜間加強城墻周圍的戒備?!?p> 陳凡仔細聽著,若有所思,看來這和自己的判斷還不太一樣,語氣友善下來,“這么說來,這百寶閣非但不是幫兇,還是城中一股正義的勢力??磥砦沂钦`會了。”
“不敢當,我等也是城中子民,只是微盡綿力罷了?!崩险弑M顯無奈之色,“只不過我等發(fā)現的太晚,目前已有數百名孩童下落不明。而那些人販子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等的防范,漸漸的也不再有動作,想來是將人手都撤出城去了。于是,我們便想到了將此迷神香公開拍賣,說不定有那團伙中人為了掩蓋證據,會回來將此物拍走,如此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些什么,結果看來也是徒勞,那些孩子怕是再也無法找回了。關于這迷神香的來歷,以及將它拍賣的事,我百寶閣之中也少有人知曉,還望公子幫忙保密。”
竟然抓走了這么多,簡直是喪盡天良,估計此時那些歹人已經又去往下一座城作案了,陳凡想著早知道那日就應該假裝被迷暈帶走,然后混入其中,看看到底這些人意欲何為。
陳凡點點頭,道:“此前在下確實是錯怪了,還望掌柜不要介意。實不相瞞,在下也曾遭遇過這些歹人,故而有此懷疑?!奔热灰矝]有其他有用的線索,陳凡也準備離開此城。
老者見陳凡要走,從懷中取出一袋靈石另外還有一只木盒,說道:“公子,這是此前的十枚靈石,另外老朽還有個不情之請,若是公子答應,此物便贈于公子?!?p> 陳凡打開那木盒一看,竟然又是一塊風紋玉,只不過此玉比之前自己拍得的那塊要小了些,不過若是一同融入寶劍之中必然又可使劍之威力提高不少。
“不知掌柜有何吩咐?”陳凡見對方出手大方,自然又客氣了許多。
“不敢不敢,只是老朽見公子出手不凡,想來也不懼怕那些人。不瞞公子,城主大人已將發(fā)生之事告知了附近的修行者勢力,包括許多大宗門。因此事可能涉及高階修士,故而也需要高階修士出手才能解決。這些大勢力也表示會派人四處查探一番,公子離開此城后,若是沿途發(fā)現任何線索,還請聯系通知我等,說不定還能來得及救下那些孩子?!?p> 陳凡點頭答應,這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他對這些人所作所為也是深惡痛絕,若自己有能力一定會出手相助。他收起靈石材料,向老者告辭后便從城南門離去。
出了南門,陳凡又往西而行,在離開前那老掌柜提到近日里從南門離開的人數比往常要多出不少,便推測可能是那些人販子,故而陳凡也從南門走,又看了一眼地圖,離此城最近的下一座城池,位于西方數百里,也是這些人最有可能的下一處目標。
此事既然已經鬧大,想必劍鳴山知曉后也不會袖手旁觀,自己也是此處地域的修士,也應當為除暴安良出一份力。況且種種跡象表明,這幫人所圖非同一般,若是任其發(fā)展絕對后患不小。更何況,他們可能還與金輪寺滅門之事有關。
堅定了這些想法,陳凡一路急行,以他現在的速度,應該可以和那些人差不多同一時間抵達下一處城池。那老掌柜在臨行前還告知陳凡,如果有發(fā)現,先不要打草驚蛇,讓他使用飛鴿傳書通知,用于這兩城之間的飛鴿不少,很容易在城中找到飛鴿商人,這也是凡世中最快的通訊方式了,至少要比他來回跑快些。
陳凡緊趕慢趕,終于在天黑前到達了黑巖城,此城較之平涼城更為偏遠,從整個中林大陸上看,也是更靠西的地區(qū),若是再往西千里,便是荒原不再有人居住,甚至再遠一些的地方,已經不在中林大陸的地圖范圍之內了,據說那是茫茫沙漠戈壁。
陳凡進入城內,此時天空中晚霞照耀,余暉灑落大地,城中的人也不多,一幅黃昏景色。而陳凡發(fā)現,可能是由于常年生處這偏僻之地的緣故,此城中居民看到他這個外來者后都顯露出一絲警覺之色,且看得出此城居民民風彪悍,男子都以高大強壯為主,眼神中盡是兇厲。這或許也是好事,他心中想到,看來這幫人販子要在此處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孩童,可能會有些困難了。
陳凡心中盤算著這些人應該也差不多已經潛入此城了,按照他們以往的套路都是白天下手,那么此刻這些人應該是隱匿在城中各處,比如各大客棧,酒樓,青樓或是一些荒廢無人的民宅,都有可能是他們潛伏之地。
那便趁著夜色在城中到處看看,一來他獨自一人在夜色掩護下不易被察覺,反而更為安全,二來即便被發(fā)現,或不敵逃跑時,也更為容易。
還別說,這黑巖城雖地處偏僻,但是這夜生活卻也是豐富多彩,城中各大娛樂場所都是燈火通明,這倒是為那些人販子提供了完美的藏身之所。陳凡想了想,自己這年紀,喝酒和那啥的地方還是別去了,索性就到城中幾處較大的客??纯窗伞?p> 走著走著,陳凡正路過一條大街時,忽然有兩名男子急匆匆的從某處大院中跑出,腳步還有些踉蹌,看來是喝了不少酒,而他倆走后,后面還有一道女聲傳來:“兩位客官怎么這就走了?人家可是還沒玩夠呢?!?p> 陳凡眉頭一皺,這,居然是一所妓院,不過他馬上目光就轉移到了那兩名男子身上,花酒喝到一半就走,必有古怪,他便在不遠處悄悄跟隨。
這兩人也前顧后望,生怕有人跟蹤似的,陳凡見此不敢再跟的太緊,但以他的感知力,就算離開目光所及范圍,還是能微微感應到一些蹤跡,倒也沒有跟丟。
這兩名男子一路穿街繞巷,終于,在走到城內一處角落后停下了腳步,他倆又是對四處一陣打量好像在尋找什么。陳凡也停在不遠處一間房屋后,此處無論視線還是聽力所及,都是可以到達的極限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