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見狀一步擋在二長老身前,眉頭一挑:“你們這般放肆,是當我九陰山無人了嗎?”那老者輕笑了一聲,滿不在乎道:“九陰山占據(jù)二等宗門之位數(shù)百年之久,底蘊自是不差,只不過在我看來,多半是仰仗你們那位老不死的黃掌門吧?!闭f罷了“哈哈”大笑幾聲。
此言一出,殿內(nèi)殿外所有九陰山之人都有種被冒犯的感覺。有些弟子已忍不住低低咒罵起來。
“說掌門是老不死?這人忒也無禮了吧。”
“簡直太可惡了,看不起誰呢?”
“這人到底是誰啊,快去請掌門來將他滅了!”
那老者顯然聽到了門外弟子的話,依舊大笑道:“好啊,我等此來便是想見一見你們的黃掌門。林大長老,何不請掌門一見???”
林燁頓時面露難色,目光冰冷,卻是未發(fā)一語。
“怎么?莫非黃掌門不在門中嗎?我可聽說了,你們這位掌門從三百年前就在門中閉關(guān),從未出過山門,甚至天雷寺派人來,也未能見到一面?!闭f道這里,這老者又“嘿嘿”冷笑了兩聲,“依我看來,只怕黃掌門早就不在這世上了吧,否則我等如此大打出手,他老人家怎得還不出來?耐心未免太好了些吧?!?p> 門外弟子這時紛紛叫嚷起來:“是啊,掌門去哪了?”
“快請掌門出來啊?!?p> “掌門不來誰能制服此人?”
林燁聽到這些,不由臉色更加難看,咬了咬牙說道:“掌門正在閉關(guān)緊要關(guān)頭,不便相見,已讓林某代理掌管門中一切事務(wù)?!?p> 那老者笑道:“是不是真在閉關(guān)老朽也沒有興趣知道,既然你說此處有你接管,那便好辦了?!闭f著語氣忽然變得客氣,“想必林長老也知道我等此來的目的,那么還請盡快給我們個答復(fù)吧!”
林燁毫不猶豫地道:“你們這是癡心妄想,我宗門即便是覆滅了,也無可能交到他人手里?”那老者道:“林長老此言差矣,老朽這位徒弟,本就是你九陰山之人,怎么能說他是外人呢?”林燁這下已忘記了憤怒,只是冷笑道:“在我看來,他本就不是人,是個畜生,你說九陰山掌門怎嗎可能是個畜生?”
這一下輪到那老者勃然大怒,突然渾身氣息狂涌,暴喝道:“剛才這般說法,不過是看在你我二宗多年交情。大長老可別逼我出手,你雖離突破神游僅有一線之隔,但與老朽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了那么一些。況且我覺得沒必要牽連那么多無辜的弟子吧?!?p> 此言剛出,門外弟子又是一陣騷動,不由紛紛倒退幾步,生怕那老家伙真會喪心病狂突然向他們出手。林燁見狀連忙抬手示意:“確實不必,唐老先生遠道而來應(yīng)該不是特意來屠我山門的吧?再說這些弟子雖然修為低微,但數(shù)量不少,唐先生就算要殺光估計也得殺到手酸。你我二宗之間并無仇怨,有什么事不妨一同商議。”
老者聽罷氣勢頓時收斂,笑道:“哎呀,大長老真是的。早說這話,貴派幾位道友也不必因此受傷了?!绷譄钜粩[手道:“好了唐先生,廢話不必說了,咱們還是開門見山了吧。你們天蠶谷好端端在錦州發(fā)展,怎會突然想要管起我宗門的閑事了?無非是從那畜生嘴里聽到了些什么。既然如此,那么你們也該知道,想要掌管九陰山,便是看誰能掌控青元帆?!蹦抢险呗犃譄顚⑦@些說開,便點點頭道:“不錯?!闭f著他身后那被林燁一直罵作“畜生”的男子走上來,站在了老者的身旁。“我這徒兒天資不錯,本就修煉了貴宗的內(nèi)功心法,又得了我宗的精心教導,如今可說是集兩家之長。故而要說掌控青元帆,世上恐怕無人能勝過他,這般的人物若是執(zhí)掌九陰山,那么未來大事可期啊!”
林燁雙眉緊鎖,沉默半晌,大殿內(nèi)外,一片寂靜,就連天蠶谷的人也不發(fā)一語,所有人都期待著他的回答。只見林燁忽然神色一凝,說道:“此等大事怎能僅憑嘴上定論。想必唐先生也知道,就算強霸了我這九陰山,若掌控不了青元旗,也是無法坐上這門主之位的?!碧菩绽险呗勓渣c點頭,似乎對他這般說法早有所料,淡淡道:“此等大事當然不能僅憑老朽這一兩句話而定,門主之位當然是有能者居之,大長老不妨將鎮(zhèn)派之寶取出,至于最終歸屬么,大家盡管各憑本事好了!”
林燁猶豫了一下,最后似乎作了很艱難的決定一般,向一旁的魏千載道:“去請旗吧!”話音剛落,便聽殿外一陣轟嚷,弟子亂作一團,接著半空中獵獵作響,一道人影由遠及近飛行而來,手握一桿青帆,在空中劃出一道青色長虹。沒過幾息,人影落地,速度奇快,眾人還未看清,這人便已手持青帆,大踏步走入殿內(nèi)。
魏千載頓時大叫:“林,林師兄,你不是在閉關(guān)嗎,這,這青旗......我正要去問你拿呢?!?p> 林燁見到來人不由吃了一驚,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苦笑道:“林世伯,看來這事您也沒少操心?。俊彪m然陳凡沒見過此人,但聽這稱呼也就知道了,來人正是九陰山守山四杰之首的林永在,據(jù)說修為已不在二長老之下,只是閉關(guān)的時候居多,很少有他展露功力的機會。
二長老也看著林永在,目光變得極為冰冷,聲音中盡是怒意:“剛才那地動山搖,原來是你,你竟與外人勾結(jié),還私自取出青元帆???”林永在淡淡道:“他也不算外人,說起來也是我林家族人。至于青元帆么,想著你們總要用上,我不過是提前些拿出來罷了?!?p> 林燁聽罷頓時有些繃不住了,聲音略帶顫抖:“難道世伯忘了?這畜牲狼心狗肺,親手害死師尊,這樣的人你竟還當他是族人?!”
林永在緩緩嘆了口氣,喃喃道:“若你能早些邁入神游,那這個族人,不認也罷,只可惜……哎......”
林燁有些怨恨地道:“這么說來,世伯也支持這畜牲當掌門?”林永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重重地將青旗往下一插,“砰”的一聲,大殿震動,旗桿定入地下。這才有些淡漠地說道:“如今正是宗門危難之際,林某也不是對誰偏袒。這掌門人選本該當以能力而論。既然如此,旗我取來了,你們這便比個高下吧?!?p> 話畢,大殿外一片嘩然,聽這意思,殿內(nèi)這便要開展一場九陰山掌門之爭。陳凡不由好奇地向身旁一位看上去頗為資深的弟子問道:“比斗就比斗,干嘛還要將這旗子拿來?”
那弟子道:“師叔祖難道不知么,我宗歷來規(guī)矩,凡能掌控青元帆者,便為掌門。據(jù)說大長老始終未能接任掌門便是因為他還無法真正駕馭這桿青旗,也就是說他還未能超越上一任掌門?!标惙驳溃哼@么說掌門師尊還活著咯?”
那弟子透出思索的神色:“按理說是這樣沒錯,因為只要上一任掌門還未身死,那么這旗是無法被能力不如上一任掌門者認主的?!?p> 陳凡想了想,道:“可是說不定正是因為這些人知道了掌門師尊恐怕已不在人世,所以才來奪這旗呢?”
那弟子聞言連忙低聲道:“師叔祖,這道理是沒錯啦,只是這話可別再說了,動搖人心?。 标惙病昂呛恰毙α诵Φ溃骸坝惺裁磩訐u不動搖的,若真是那老頭帶來的人當了掌門,你們難不成還要群起造反?依我看啊,這誰當掌門,對咱們這些小人物來說,都沒什么差別?!?p> 那弟子聽罷面頰抽搐:“師叔祖,您,好像不算小人物吧?”
二人說話之間,殿內(nèi)猛然間元氣鼓蕩,充斥空間,原來是林燁與那高大男子同時運功,手中皆是黑氣繚繞,仿佛下一刻便要動起手來。
這時二長老突然走上來道:“林師弟,別是有詐,要不先讓我來?”林燁扭頭看了看他,搖頭道:“不必,要掌此旗,須靠真正實力,作不得假,他們?nèi)绱诵赜谐芍?,想必那畜生已練就了超凡的本領(lǐng),你這一去,若斗不及他,搞不好旗便直接被他奪了。”田升面色肅然,點了點頭,站到一旁不再言語。
忽然間,那高大男子一手前推,一道強烈的黑芒從掌心直射而出,但目標卻不是林燁,而是那面青旗。林燁見狀,目中寒光涌動,驟然也是一掌推出,同樣以一道黑芒射向那青帆。兩道黑芒幾乎同時落在那青色旗面之上,霎時間,殿內(nèi)元氣開始躁動不安,如亂流般四下狂竄,再看那青旗之上,兩股黑芒互相交織,彼此環(huán)繞,竟緩緩融合,但很快又涇渭分明,再過幾瞬,則再度相交,又爭搶著附在那青旗旗面之上,便如正在爭奪此旗一般。施法二人一刻不停地運轉(zhuǎn)功力,黑芒連續(xù)不斷向那旗上匯去。
這般斗了十數(shù)息過后,只聽林燁猛喝一聲,掌間頓時黑芒大盛,只感其中蘊含的威能也加強數(shù)倍不止,而另一邊的高大男子,這時也狂催體內(nèi)真元,射出的黑芒同樣威力大增。二人仍是相持不下。
殿內(nèi)外眾人全都看得驚心動魄,雖然這并非人與人之間的搏殺,但誰都能感覺到,那兩股黑光之中的能量絕非尋常,離得近些的人甚至感到心神巨顫。又過不多久,只見那青旗竟也微微晃動起來,似乎有些承載不住兩股黑芒的侵襲。陳凡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心道:直接打一架不就完事了,干嘛要搶這旗子?忽然間發(fā)現(xiàn)這一幕竟有些熟悉,同時體內(nèi)沒來由的有種隱隱躁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