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寡婦!出來。”廣發(fā)在林寡婦門外叫號。
“行了,咱們進去吧,門沒關(guān)?!毙烨僭谝慌哉f道:“咱們這么多人,還怕她賴上不成?”
于是徐琴跟廣發(fā)先進了門,于老三跟老海跟在后面,而屋里的林寡婦聽見廣發(fā)在門外叫自己,趕忙從床上翻身走了出去。
“呀?!這幾個,是什么風(fēng)把你們吹來了?”林寡婦做賊心虛,知道這幾天嘴碎了些,接著說道:“我男人雖然沒了,但是你們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可不能欺負我?!?p> “老林,你過來,我們問你點事兒。”徐琴笑著對林寡婦說:“問完我們就走。”
“啥事還得讓我去跟前兒說?”林寡婦依著門框,不打算過去。
眼看著林寡婦不過來,于老三從廣發(fā)身后走上前,皺著眉頭看著林寡婦,仿佛要用這像刀子一樣眼神把林寡婦釘在門框上。
“好好好,我過去?!绷止褘D被于老三看得心里發(fā)毛,扭著腰故作鎮(zhèn)定得走了過去,道:“啥事?說吧,說完了我還得干活呢?!?p> “老林,我看你這樣子,估計也知道啥事了?!毙烨賴烂C了起來,說道:“秦姑娘跟張樹根那事兒,是你傳的吧?”
“哦,這事兒啊,咋了?還不讓說了?”林寡婦瞇著眼仰著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是我說的,怎么了?”
“你倒是爽快!”于老三憋不住,指著林寡婦說道:“你那叫說嗎?你那是傳謠!”
“傳謠?”林寡婦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半夜拉扯在一起,就憑這張樹根的德性,他能干出啥來?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p> 徐琴看著于老三著急上火,趕緊從中調(diào)停,并把秦晴跟張樹根的事從頭到尾說給了林寡婦,就連張樹根被抓走的時候,怎么撒潑打滾都說了出來。
“那可能跟我說的有那么一點出入。”林寡婦摳了摳耳朵,說道:“那也差不了多少?!?p> “你趕緊的,別說這廢話。”于老三跺腳,道:“趕緊去給村里解釋解釋,再跟秦姑娘道個歉?!?p> “解釋?道歉?”林寡婦尖嗓子說道:“這要是我心情好,解釋解釋倒是沒啥,但是讓我去跟那黃毛丫頭道歉?差了輩兒了吧?”
“秦姑娘可被你這傳的謠言給逼走了!”于老三跟林寡婦對峙著,道:“回了鎮(zhèn)上,可要告派出所,到時候你就進去跟張樹根做伴吧!”
林寡婦跟張樹根不一樣,張樹根一聽派出所,腿軟,可林寡婦才不怕派出所這一套,依舊我行我素,覺得于老三是在嚇唬自己。
“別拿派出所的嚇唬我?!绷止褘D說道:“我可說了,我是不能跟那黃毛丫頭道歉去,以后讓我怎么抬得起頭來?”
“好了好了,林寡婦,書記,你倆別吵了?!毙烨僬f道:“今天就這么地吧,書記,咱們要不先走吧?!?p> 于老三看著林寡婦軟硬不吃的樣子,也覺得再說下去沒多大意義,于是就點了點頭,跟徐琴他們幾個人一起回了村委。
“還嚇唬我,我還怕你們了?”林寡婦在于老三他們走后,嘀咕道:“太低估我了吧?”
回到村委里,廣發(fā)這個大嗓門子又開始罵著林寡婦。
“清凈點吧。”老海坐在門檻上說道:“剛才在林寡婦家里,你咋沒罵?”
廣發(fā)噤聲。
叮鈴鈴!叮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聲打破了沉默。
于老三拿起電話。
“喂?于家洼村?!?p> “哦,是徐書記啊?!?p> “嗯,知道了?!?p> “好,謝謝徐書記?!?p> 于老三笑著一句一句地對著電話那頭的徐正明說話。
“啥事?”老海在于老三掛掉電話以后問道:“是來問罪了?”
“不是?!庇诶先只氐搅藝烂C得到表情,道:“是秦姑娘讓徐書記給咱們解決問題了,就前陣子咱倆商量著怎么趕在雨季前修完路的事?!?p> 說到這個,老海向著于老三湊近了,道:“咋說?”
“就說讓咱們不要擔(dān)心過冬糧的問題,鎮(zhèn)上給咱們解決一部分。”于老三說道:“這樣,咱們修路,就分兩波人,白天黑天輪著來,不用擔(dān)心冬天沒糧食了?!?p> 老海聽罷,看了看廣發(fā),又看了看徐琴,臉上笑得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廣發(fā),徐琴,聽見了沒?”老海說道:“咱們馬上組織組織?!?p> 廣發(fā)用力點了點頭,徐琴則是琢磨著什么。
“你想啥呢?”廣發(fā)看著徐琴,問道:“徐琴?你想啥呢?”
“啊?哦,我在想,不行組織一下村里的女人,一起修路,多少還能趕趕進度,男人們也能輕快點兒?!毙烨侔研睦锏南敕ㄕf了出來。
“別想了,你們女人能干多點兒活?”廣發(fā)擺了擺手,立刻否決了。
“我說,廣發(fā),你怎么這點覺悟都沒有了?”老海搶著說道:“男女平等,在你那里被狗吃了?”
廣發(fā)干脆又不說話了,今天老??偸菃茏约海秃孟褡约赫腥侵虾A艘粯?。
“行了,就這樣吧。”于老三最后下了決心,道:“廣發(fā)去安排安排人手,徐琴你去動員一下村里的女人,大家齊心協(xié)力,男女齊上陣,盡早把路修好!”
看著村里的書記都發(fā)話了,廣發(fā)也不再說什么,老海欲言又止,徐琴則是點了點頭,心里提前開始計劃著。
“都各忙各的去吧。”于老三正煩心,就催促著這幾個人散去。
等廣發(fā)跟徐琴走后,也跟著出門的老海又折返回了屋里。
“說吧,咋想的?”于老三似乎早有預(yù)料老海會回來,于是頭也沒抬,就問道:“咱倆再商量商量?!?p> 老海剛才就領(lǐng)會了于老三的意思,就是想單獨跟自己商討一下這些事,于是坐在于老三旁邊的椅子上。
“老三,我覺得就算是林寡婦不去給秦姑娘道歉,咱們也得跟村里說明白事情的原委,然后咱們得去給秦姑娘賠個不是。”老海說道。
“嗯,這是應(yīng)該的?!庇诶先琅f沒有抬頭,只顧著看著手心的紋路,說道:“修路的這辦法呢?你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