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醉霄樓
沿著長治街繼續(xù)向東走,就是寬闊的朱雀街。朱雀街是直通皇宮的正門的一條街,坐落在金陵城的中軸線上,寬有將近155米,是整個金陵城的第一街,將整個金陵分成兩部分。
普通士兵弓箭射出的最遠(yuǎn)范圍是60米,太后武則天和金吾衛(wèi)走在朱雀大街上,兩端就會留出安全距離。
朱雀街的兩側(cè)設(shè)有凹陷的排水溝,并種植榆、槐等行道樹。
在其兩側(cè)貨攤與商鋪遍地,各色各樣的行人來來往往,真是熱鬧非凡!
此時恰是正午,又是夏天,烈日當(dāng)頭,項(xiàng)瀧左顧右盼,兩側(cè)一群群鶯鶯燕燕的女子,形貌端正昳麗,頭戴蜀樣花釵,身穿羅襦長裙,打著一把把梅花喜鵲紋飾的油紙傘。
項(xiàng)瀧偷偷掃了幾眼梁紅玉,梁紅玉白膩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如同瑪瑙一般:“紅玉,你看別的女子都打著傘,我也給你買一把!萬一曬得黑了,那就不好看了。”
“謝謝殿下,不過我不需要,我的皮膚從來曬不黑。”
富鑫看了看自己如黑炭一般的皮膚默然無語:“唉,世間怎么會有曬不黑的人呢?”
從朱雀大道向北望去,皇宮近在眼前,其內(nèi)殿閣崇宏,樓臺曲折,顯得金碧輝煌,又富麗堂皇,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息撲面而來。
當(dāng)今垂簾聽政的太后武則天,就住在皇宮中了!
“唉?富鑫,你見過當(dāng)今的太后嗎?昨天我們在城外遇見上官婉兒和武則天,你看見過武則天的容貌?”
“沒有啊,殿下,當(dāng)時太后躲在香車寶馬之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反而是殿下悍然出手救駕的時候,太后掀起簾子看了殿下一眼。”
梁紅玉雙手抱在胸前,柳眉倒豎:“當(dāng)時你看向車廂之中時,喊出的那一聲小甜甜,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不止我聽見了,在場的千牛衛(wèi)也都聽見了!”
“是嗎,我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富鑫你也聽見了?”
“聽見了殿下,殿下的聲音不大,但是聲音卻像是在我的耳邊響起,非常清楚?!?p> 項(xiàng)瀧挑了挑眉毛,心中暗想:說不定自己穿越時候出現(xiàn)了幻覺,才脫口而出這三個字!
項(xiàng)瀧打著哈哈,又轉(zhuǎn)移話題:“當(dāng)時我喊這三個字的時候,看向的可是紅玉娘子,我的本意是‘小甜甜,快來救我’,我其實(shí)是在向紅玉姑娘求救啊?!?p> “呸,”梁紅玉臉蛋紅得如同剛剛成熟得水蜜桃,一跺腳,“就知道油嘴滑舌!”
項(xiàng)瀧看著梁紅玉的反應(yīng),感覺甚是有趣,微微一笑:“真可愛!”
梁紅玉:“你說誰真可愛?”
“誰承認(rèn)我就說誰嘍!”
富鑫撓了撓頭:“反正世子殿下說的不是我?!?p> 梁紅玉咬著嘴唇,羞赧地不知道說些什么,只別過臉去,不再看項(xiàng)瀧。
“殿下,你為什么要去救太后呢?”富鑫忽然間靠近項(xiàng)瀧,低著聲音問道,“我早就很好奇了,若是太后身死,殿下也不用被迫來這京城了?!?p> “若是太后身死也好,我們回西楚,我再不用每天陪在這個家伙身邊了!”梁紅玉朗聲說道。
“紅玉姑娘,你好像樂在其中啊,剛才殿下夸你可愛,你還不自覺地偷笑,我都看見了……”
“富鑫你閉嘴!嘴不需要可以縫起來!”梁紅玉慌亂地打斷富鑫。
項(xiàng)瀧闊步走在朱雀街上,聽著身后兩人的吵吵鬧鬧,淡淡說道:“別吵了,你們覺得這朱雀街怎么樣?繁華嗎?”
項(xiàng)瀧劈頭蓋臉地一問,兩人稍稍一愣,富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繁華啊,很興旺熱鬧!”
“如果太后今天身死,那這朱雀街上明天就是血流成河,尸橫遍地?!?p> “唉,殿下,”梁紅玉聽聞,忍不住神情落寞——她的父親在與北方契丹人的戰(zhàn)爭中死去,“可是當(dāng)今天下局勢,危如累卵,幾乎朝不保夕,這表面上的和平不知道又能維持多久呢?”
項(xiàng)瀧喃喃地說道:“英雄一朝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
“殿下,你說什么?”
“沒有,我是說,我們再沿著秦淮河走一走,你們看這秦淮河里的槳聲燈影,多漂亮啊!”
三人新到金陵城,看什么都新鮮,從正午一直逛到了傍晚。
※※※
醉霄樓坐落在太平坊的對面,是一棟三層的富麗堂皇的酒樓,高有十?dāng)?shù)米,在第三層,甚至可以俯瞰看見紫禁城外的護(hù)城河,坐在酒樓上,入目景色極佳,一向是金陵城中游人登高飲酒的所在。
但是今日在第二層通往第三層的樓梯上,站定了十多名手持撲頭槍的甲士,他們身披墨色玄甲,威風(fēng)凜凜,睥睨著二樓的食客。
“他們是誰?。窟@么囂張?”
“噓,小聲一點(diǎn),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醉霄樓啊,我經(jīng)常在這吃飯!”
“哎!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醉霄樓,我是說,我們現(xiàn)在在金陵城!”
“金陵城咋了,我也知道咱們在金陵城!”
“金陵城!京城!太后的腳下啊,達(dá)官顯貴遍地走,尤其是這醉霄樓,開在了紫禁城的門口。
醉霄樓對面的太平坊和瑤林坊,住的官員少說也是從三品起步,藩王的嫡子都住在那里!”
“說重點(diǎn)!”
“今天,醉霄樓三樓的這位爺,身份絕對非比尋常?!?p> 正在兩人討論著,旁邊又有刀疤臉的漢子插嘴道:“你們看樓梯上甲士的武器!”
刀疤臉的漢子一說,兩人抬頭偷偷地看著,玄甲士兵手中的撲頭槍,三棱槍頭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血紅的光芒,若是扎在身上,定是一個紅艷艷的血窟窿。
“他們的武器咋了?”
“那種長槍叫做撲頭槍,是皇宮大內(nèi)中的三軍十六衛(wèi)專用的一種武器,我從軍十余載,絕對不會看走眼。”
“這么說,上面的那位爺,還是皇親國戚?”
“反正不是你我這種人能惹得起的,聲音小一點(diǎn)!”
平日里人聲鼎沸的醉霄樓二樓,今天連聲音都低沉了不少。一樓和二樓人滿為患,但是誰也不敢上三樓。
在醉霄樓門口,項(xiàng)瀧打著哈欠走過:“逛了一下午了,累了!”
“殿下,這醉霄酒樓雕檐映日,畫棟飛云,漂亮得很啊!咱們進(jìn)去瞧瞧?”
“這醉霄樓開在了我們長治街的對面,以后免不了常來,走,進(jìn)去看看!”
三人聯(lián)袂,一同進(jìn)了這醉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