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妖獸與中土之爭自古就有,若說雙方陸海分隔應(yīng)該并無牽涉如何能夠常有爭端?歷代典藏書籍上也毫無緣由記載,只有數(shù)萬年來雙方爭斗大戰(zhàn)的紀(jì)錄,中土修士多數(shù)不知詳情,只是相傳海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獸群泛濫,是以驅(qū)海吞陸企圖擴張范圍,至于東海各族,只怕也是少有真正知曉為何開戰(zhàn)原因之人了。
歷次戰(zhàn)事間,其相隔長久者兩三千年,短有數(shù)百余載,大大小小交鋒近百次,其中尤以兩次大戰(zhàn)最為讓人震撼,其一是在數(shù)萬年前戰(zhàn)事初開之時,那時中土之上還不曾有道清、滄瀾這等門閥重地,即便是普陀寺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寺廟之所,那次大戰(zhàn)之中,位于東海之濱極為強盛的一處“蓬萊仙島”大派被千萬海妖生生吞滅,消息傳來,中土震動天下嘩然,隨后群雄激憤共聚東荒,浩蕩震驚的海妖之戰(zhàn)由此拉開帷幕;其二便是千年之前,那時東荒之上有一大派名為歸元宗,與道清門、滄瀾閣、普陀寺、北海仙天、什摩古剎并稱正道六大派,但東荒海妖再度席卷侵蝕,漫天狂濤覆滅生靈,竟然一直沖到東荒覆地的歸元宗門前!縱然歸元宗有陣法聞名天下,更有九重“千幻伏魔屠滅大陣”守護山門,但在無數(shù)海妖前仆后繼悍不畏死沖擊下依舊化為了一片廢墟,中土正魔修士大軍趕到之時已經(jīng)趕救不急,硬是讓海族又屠滅了中土一大門派,但此戰(zhàn)慘重非常,海妖數(shù)百萬低階妖獸伏尸東荒,待那被染成紅色的浪潮退去后,尸盈遍野慘不忍睹。
自此之后,東荒再無大派。
時隔千年,海族又有異動,如此恐怖兇悍的龐大獸群怎能不讓人慌恐緊張?神州之地,寸土必爭,但千年前已是真真將東荒三分之一的土地讓給了海族一脈,他們?nèi)羰窃倨鹗露?,心有貪念,那中土修士自然分期抵抗決不可再有退縮,但如今情形不明,一旦消息傳開,難免有義憤之士前往尋事,那時只怕海族尚未主動出擊,中土修士已先挑起了戰(zhàn)端。
血腥之戰(zhàn),豈能輕易啟之?
辛揚言罷良久,殿內(nèi)依舊一片沉默,好半天,姜虛靖才緩緩道:“辛師弟所言極是,此時,還是低調(diào)處理為妙……天七,你看……”
“我明白?!闭商炱唠p眉輕皺,回答道:“吾之本意,不過是只帶著十余位弟子通往便可,走些偏僻之處也無傷大雅……說來,此事其實并無什么遮掩意義,千年已過,本就到了戰(zhàn)事之期,他們異動生變除了圖謀我中土之地還能有什么目的?倒不如將此消息早些擴散出去讓各門各派早作準(zhǔn)備得好!”
“不妥!”辛揚面色凝重,連連搖頭:“以丈師弟之能,不被外人察覺行蹤自然輕而易舉,雖然有些墮了我道清威名,但也只好如此……廣為告知,實不可行,非我怯戰(zhàn),只是與甘師兄一樣,希望不要輕啟戰(zhàn)端徒增殷血!”
“好吧好吧,依你便是!”丈天七廣袖長舒,答應(yīng)下來。
殿內(nèi)一時再無人言語,姜虛靖便道:“居然如此,那邊先這般決定,由天七帶領(lǐng)門中弟子前往探查,待大典結(jié)束后立即啟程……門中試煉依舊定于萬古戰(zhàn)場,原本計劃只是地榜弟子前往,如今沒有了滄瀾閣助力,普陀寺哪里也是要兵分兩路,那我們只好自行增加人手處理各處通道了……凡人榜弟子,皆可前往!由我自在峰‘玄君’李昊領(lǐng)隊,另外門中二十位長老同行前往……望大典之后,各脈勤勉相攜,督促門下弟子好生修煉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謹(jǐn)遵掌教之命!”眾人齊齊一凜,紛紛起身抱拳拱手,鏗鏘之音往來回蕩,在這隔絕內(nèi)外的殿堂中猶如龍吟震響,氣勢驚人!
?。?p> 時至晌午,青石廣場上熱鬧依舊人頭攢動處不時有振臂高呼之音,尖叫喝彩聲此起彼伏,執(zhí)法殿一眾弟子已然有些難以控制場面,便在這人群外圍處,陸正此刻正與孟紹文還有剛剛過來的卓不凡站在一起遠遠觀戰(zhàn),只是孟紹文一雙豆大小眼雖然看似瞧著臺上激斗人兒,但目光不斷飄動間卻是向著遠處某座偏殿去了。
“怎么,你擔(dān)心她受了什么重傷不成?”陸正看得興奮時發(fā)現(xiàn)身旁之人全無反應(yīng),再看其神色立即明白過來,當(dāng)下笑言寬慰道:“不必擔(dān)心,那魏成然雖說道行高深法力極強,但先前臺上動手時明顯沒有痛下狠手,你那位心上人兒只是受了些許輕傷,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作態(tài)!”
孟紹文悻悻收回目光,面上隱有恨意:“哼,幸虧他不曾發(fā)瘋重手,不然若真?zhèn)硕瓗熋?,我決計不能饒了他!”孟紹文咬牙切齒,腦中驟然閃過先前臺上的一幕情形,臉上神情頓時幾經(jīng)變幻,他忍不住輕輕碰了碰身旁陸正,低聲問道:“咳,小金子,剛才你有沒有覺得魏成然看璇兒時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么?”
“不對勁?什么?”陸正轉(zhuǎn)過頭來,一臉疑惑。
“就是……愛,就是遇上喜歡人兒時的那種!”孟紹文跺了跺腳,氣憤不平:“他那眼神我瞧得清楚,絕對不會有錯……姓魏的小子,對董師妹動心了!”
“啊?!”陸正張口結(jié)舌呆滯無語,身側(cè)原本正在為臺上比試吶喊助威的卓不凡聽到這話也轉(zhuǎn)過頭來瞪起了眼睛
“怪不得……”大個子撓頭喃喃自語:“以他的實力,怎么會和董師姐纏斗如此長久,原來是動了心思……”
“你也瞧出來啦?”陸正一時發(fā)懵,卓不凡咧嘴一笑大腦袋輕點幾下道:“我只是覺得先前臺上比試情形有些奇怪,孟師兄這么一說倒是可以解釋了……”
孟紹文憤懣更甚,眼中火光跳動,恨不得現(xiàn)在便與找那魏成然說個清楚:“哼,嘿,我道行雖不及他,但絕技不會讓他碰董師妹半根汗毛!”
陸正卓不凡相視苦笑,只好出演對他一番好生安慰,便在三人私下嘀咕這會功夫,臺上的比試卻是又換了一對人兒。
自在峰不愧是道清掌門所在,一眾與會弟子修為深厚法寶犀利,前面數(shù)十場比試贏了幾乎十之七八,是以臺下的長門弟子鼓噪拍掌吶喊,聲震天地,其余幾脈弟子卻都為怡霞峰頗感惋惜,看著臺上敗退的一位位仙子佳人無不暗罵長峰眾人不懂憐香惜玉。
晌午日頭懸空,光芒傾瀉,整個廣場卻清涼酷爽與外界截然不同,若抬頭細細看去,可見一層淡淡清光籠罩四周,赫然是一道奇妙陣法禁制所布光幕。此時場內(nèi)兩千余眾弟子毫無倦意,依舊熱情期待后面比試,雖說眾弟子中諸多都已辟谷,但實在還是被怡霞峰的眾多絕美仙子引起了高漲熱情。
稍事休息后周圍臺上又是一片嗡聲鳴響,親自主持此間比試的執(zhí)法殿鄧長老枯手輕揮,在臺下一片震耳呼喊聲中便見一道裊娜身影緩緩走上臺去。
“洛丫頭?”孟紹文一怔,似乎沒有料到居然已經(jīng)輪她出場,一旁陸正身子一振,打起十二分精神向臺上看去,卻發(fā)現(xiàn)周遭擁擠人群竟然都是亢奮無比模樣,入耳之音盡是夸贊您喝彩,直到這時陸正才覺出有些不大對勁。
“嘖嘖,門中果然有不少師兄弟垂涎于她,這陣勢,比先前其他人上場要大得多吶!”孟紹文瞥一眼陸正,嘴角笑意若有若無。
“我怎么呢以前不曾聽你說過……”陸正面頰抽搐。
“嘿,你不是說對她并無興趣么?怎得,現(xiàn)在終于有些感覺了?”孟紹文笑的促狹玩味,陸正臉上登時有些燙意,瞪一眼正在得意大笑的大胖子他便轉(zhuǎn)過頭去不再搭理。
“哈哈,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啦!”孟紹文摟著陸正肩胛向臺上看去,口中念叨道:“洛丫頭雖然姿色不錯,這里確實也有不少追求者,但想來更多都是沖著那柄神劍‘千水柔藍’而來,嘿嘿,你且放心看著,這一場,長峰怕是要遭殃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