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買的東西比較多,這幾天的大魚大肉,早就讓陳讓吃膩煩了,自從上次喝過白切雞湯后,好幾天沒有喝過那么清淡的湯了,這兩天他還真有些想念。
所以,今天他決定再做一次白切雞,藥材里最不缺的就是香菇狗杞蟲草之類的食材,用這些食材來煲湯,清淡爽滑,自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來。
人相處久了,警惕就自然減少了,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大家早將當(dāng)初相見時的不愉快拋到腦后了,見陳讓提著大公雞回來,那個掌柜的中年人甚至還主動站起來介紹自己。
野利長谷!
這是大家相處以來,陳讓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這應(yīng)該是一個西夏人的名字,陳讓對西夏了解得并不多,只是聽這個名字不像是宋人,也不像是契丹人,西夏人的機(jī)率應(yīng)該會大些。
這段時間,他每天都去榷場,見過最多的外族人就人西夏人。
只是,他這個時候?qū)ψ约赫f出他的名字到底是好意,還是不懷好意,陳讓有些沒有想明白。
就在他準(zhǔn)備做飯的時候,那個只有一只眼睛的獨(dú)眼龍出現(xiàn)了,不對,他左眼的黑布沒有戴,左眼看上去也是好的,應(yīng)該叫他兩個眼睛的人,不應(yīng)該再叫獨(dú)眼龍了。
那人見著陳讓,咧著嘴對他笑笑,笑得有些陰森,也有些莫名其妙,笑得陳讓冷汗都出來了。
每當(dāng)陳讓做飯的時候,都有一個固定的人來幫忙,今天也不例外,這家伙看上去倒有幾分和善,在陳讓講故事的時候,也屬他靠得最近,笑得也是最開心的。
他來這里幫廚,陳讓使喚起來,一點(diǎn)心里壓力都沒有,小妹生火,陳讓掌勺,那家伙負(fù)責(zé)洗菜切菜之類的,三人合作,做起事來自然是快捷的。
九菜一湯,很快便端上桌了,按照慣像,仍舊是陳讓兄妹先喝湯,再吃飯。
吃飯先喝湯,一生到老胃不傷,這是這幾天吃飯的時候,陳讓灌輸給他們的思想,陳讓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而他們也是這樣學(xué)的。
所以,當(dāng)陳讓兄妹喝完湯后,這次沒等野利長谷使喚,大家都端起面前的湯碗喝起湯來,盡管這種雞湯他們已經(jīng)喝過一次,但今天喝起來,味道卻是極度的鮮美。
新來的那人沒有吃過陳讓的菜,但是,看大家在那兒喝得盡興,將信將疑地端起碗,剛一入口,哎呀我的媽呀,這是啥湯呀?
他發(fā)誓,他這輩子都沒有喝過這么好的湯,喝完之后,覺得不解興,緊接著又喝掉幾碗。
今天的湯比以前要多得多,用料也比以前多得多,那味道,那味道好像也要好得多,這道湯,應(yīng)該代表著陳讓最高的廚藝水平了。
見大家在那兒喝得盡興,連最不喜歡喝湯的人都喝掉三大碗,陳讓站在旁邊真是笑得合不攏嘴,看來自己在羊城的那幾年沒有白待,這白切雞的技術(shù),他是真的學(xué)到家了。
今天上的菜也不錯,全是硬菜、炒菜……看得出每道菜似乎都凝聚著陳讓的心血,因?yàn)槊康啦硕加忻康啦说奶厣?,就連吃菜的順序,也會影響到菜的口味。
客棧里的酒,那都是柳林鎮(zhèn)的好酒,不過他們都沒有喝,他們喝的是他們自己帶的酒。
這幾天,野利長谷沒讓大家喝,著實(shí)把這些人憋壞了,明天,他們就要到種世衡那兒去報(bào)名參軍了,今天還不能好好地喝頓酒嗎?
喝……大家都往死里活。
西北的風(fēng)沙養(yǎng)就西北的漢子,在這點(diǎn)上,不管是漢人、契丹人還是黨項(xiàng)人,他們都是一樣的,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豪爽,如果再加兩個字,就是粗鄺。
就連喝酒也是這樣……
今天的酒喝得好像有些多,野利長谷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起來,“明天還有正事要辦,酒就喝到這里吧……”
野利長谷發(fā)話,這酒自然是不能再喝的了,那個獨(dú)眼龍站起來,搖搖晃晃地來到陳讓的面前,對著陳讓,咧嘴笑道:
“小哥兒……知道爺要干什么嗎?這幾位大爺說了,看在這幾天你為他們做飯的份上,不便親自動手,所以,這殺你的任務(wù)……只好我來做了……”
“是嗎?”
陳讓坐在那兒沒有動,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直笑得人毛骨悚然。
那獨(dú)眼龍發(fā)誓,他這輩子絕對沒有見過如此令人恐懼的笑意,如果不是扶著桌子,他幾乎都要癱下去了,耳邊卻傳來了陳讓那冰如刀鋒的聲音,
“如果你能把你的刀舉起來,不用你動手,牢子自殺便是……”
“你說什么?”
陳讓的話剛落,包括野利長谷在內(nèi),幾乎所有的人面色都變了,“你的意思,你在這些飯菜里下了毒?”
“大人……這不可能……這飯菜都是我和他們一起做的,他們絕對沒有機(jī)會在飯菜里動手腳,而且這飯菜都是他們先嘗過的?!?p> 那個幫工一聽野利長谷的話,急了。
“沒在飯菜里下毒,那就是在咱們的酒里……這更不可能……”野利長谷說到這里,目光很自然地轉(zhuǎn)向那個保管行禮的人。
“是的……湯他們喝了,飯他們也吃了,他們都沒事,問題肯定出在咱們的酒里……”那個幫工聽了,趕緊附和著道。
是啊,這事要是讓野利長谷查實(shí)了,別說他的命不保,恐怕連他家人的命都保不住。
陳讓站起身來,走到野利長谷的旁邊,伸手在的肩膀上輕輕地一拍,那家伙就像得了軟骨癥似的,軟爬爬地倒下去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們現(xiàn)在就是我案板上的肉,知道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陳讓說到這里,從野利長谷的腰間拔出尖刀,在他的后腿跟就那么輕輕的一劃……
我去……
這刀還真是好刀,他都沒怎么用力,就把他的腳筯給挑斷了。
隨后,依法炮制,直到將他們的腳筯全挑斷,這才緩緩地道:“如果我不挑明,估計(jì)憑你們的腦袋,就算是想到佬佬家,也是想不出來的……”
這幾天他用硝石制了很多的冰,那些名貴的藥材,還有那些沒有來得及煮的東西,都是放在冰塊上的,陳讓直接從上面掏出一顆冰凍的羊油丸子,
“想知道你們是怎么中毒的,答案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