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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天空

第0068章 壓力好大

大宋的天空 今是語 2237 2022-03-13 19:19:59

  梁翼說到這里,對著梁六擺擺手,梁六將手中的竹箱放在桌上,緩緩地打開,里面裝的卻是滿滿的一箱交子。

  “這里便是價值三萬貫的交子,還請小先生點點……梁某在這里再次表示歉意!”

  陳讓搖搖頭,緩緩地道:“清點倒也不必,古人有云,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必敬之。古人又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古人先賢都明白的道理,為何到今人卻反而不明白了?

  合州梁氏不說富甲天下,但在這合州城那也是首屈一指吧?陳某不期望你們達濟天下,但至少也要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nèi)不愧心吧?

  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到底為這合州城的老百姓做了些什么?梁老爺,說句不中聽的話,一個人的格局,決定著一個人的高度,就你們現(xiàn)在的格局,梁家注定是走不遠的。

  你們可以大富,但絕對不可能大貴,合州城的老百姓已經(jīng)夠窮的了,不要把他們逼上絕路,當他們窮得只剩命的時候,以命換命,這個世界才稍微顯得公平一些?!?p>  “這些話不用你來教,姓陳的,我們已經(jīng)按照你的要求奉上三萬貫了,這可是我梁家一個季度的收入,你還想怎么樣?”梁蟠惱羞成怒,他今天來,原本就不是來聽你教的。

  梁半城再次起身,對著陳讓拱拱手道:“受教了,小先生如果沒有其他的說教,咱們就把相關(guān)的文書擬定,唐老先生既然在這里,那就請他作為第三方的見證,你看如何?”

  老夫子原本就是秀才出身,做這些事情本就是他的強項,當即按照雙方的要求,把文書擬定,在他的見證之下,按上指膜,這件事就算告一個段落了。

  做完這些,陳義剛好領(lǐng)著安平他們回到釣魚山。

  一行人中,竟然還有個腰掛雙鞭的黑臉將軍,見梁蟠一臉幽怨的望著自己,不由嘿嘿笑道:“小子……不服氣呀?連種相公的戰(zhàn)馬都敢搶,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不夠短呀?”

  “這位將軍,老夫梁翼,犬子無禮,敢問將軍如何稱呼?”梁翼不認識呼延慶,只是覺得這人高大威猛,一看就是氣質(zhì)不凡。

  “呼延慶,先祖雙鞭呼延贊,你就是梁翼吧?管好你的兒子,下次再敢對我兄弟無禮,小心我呼延慶一鞭錘死他!”呼延慶嘿嘿冷笑,說話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當然,以他的家世,似乎也用不著客氣。

  梁翼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走到梁十三的面前,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十三……受苦了!”

  “老爺……我……”梁十三一度哽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老爺少爺小姐,是我對不起梁家……是我出賣了你們……”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是我們梁家讓你們受苦了,都起來,跟我們回家吧,咱們就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場了?!?p>  梁翼嘆了口氣,帶著他們走了,來的時候是五個人,走的時候是十二個人。

  梁爽走的時候,回頭看著陳讓,輕咬著嘴唇,想說點什么,但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跟在梁翼的背后,也走了。

  所有的人,似乎都走得比較干脆,只有梁蟠,他是真的一步三回頭,看著那匹大白馬,心里真的是愛恨交加,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殺來吃了。

  “他們走了?”

  “走了!”

  “釣魚山?jīng)]事了?”

  “沒事了!”

  望著桌上價值三萬貫的交子,陳義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這段時間,他的心一直懸著,想起家人們還在華鎣山受苦,他的心都在流淚。

  現(xiàn)在好了,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釣魚山不但保住了,還得到這么多的賠償,明天……不……今晚我就動身,把老太爺他們都接回來了。

  “你要去接老太爺?騎我的馬吧?”陳讓見他這段時間的確是辛苦,不忍讓他再走路去。

  陳義搖搖頭,非常固執(zhí)地道:“不……我走路去,明天小叔要去合州城說書,我讓陳豪把馬車套好,送你過去?!?p>  陳義想哭,他就覺得走路可以哭得久點,今天的一切,都是小叔給他們帶來的,哪怕是十里的路,他都不想讓小叔再受委屈。

  陳讓沒有堅持,從這里到華鎣山差不多百里的路程,他連夜走的話,明天上午,大抵也是會到的。

  百里的路程,對他們這種山里人算不得什么,只是有點費鞋而已。

  在陳讓的記憶里,在那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自己的父親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就隨著爺爺輩的人去華鎣山挑煤。

  如果不是呼延慶在這兒,他真想跟陳義走一趟,看看百里的路程,對一個男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陳義走了,沒有讓任何人陪著,他覺得有人陪著,他不能盡情地哭,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哭。

  想哭就哭吧,男人哭吧哭吧又不是罪,陳讓看著他那扭扭捏捏的樣子,真想一腳把他踢去嘉陵江去。

  等他抬起腿,真想踢的時候,卻見黑夜中,只留下陳義那個孤獨的背影,在夜風中不停地抽縮。

  看樣子,他是真的哭了。

  陳讓搖搖頭,想哭就哭吧,人來到這個世上,第一聲就是哭泣,要丟人的話,早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刻,便將人丟盡了。

  現(xiàn)在哭,不丟人。

  陳讓的房子很小,里面擠滿了人,陳豪趴在桌子,望著桌上的交子,不停地流著口水。

  三萬貫是多少他不知道,他只是聽老夫子說,如果把這些錢平分,每個人可以分幾十貫。

  “幾十貫是多少?”陳豪問。

  “嗯,老夫一個月的束脩!”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真的讓老夫鄙視。

  “啥?你一個月的束脩就是幾十貫?”陳豪差點跳起來,他是真的沒見過世面。

  “嗯,小先生說過,老夫一個月的束脩比蓮心書院的教授高五貫?!崩戏蜃右婈惡赖臉幼?,不得不鄙視。

  “那蓮心書院的教授每個月多少貫?”陳豪是真的想知道,老夫子口中的幾十貫是個什么概念,不停地追問道。

  “六十貫,外加香油錢五百文?!崩戏蜃又缓脤嵲拰嵳f。

  “那你到底是多少?”真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你小子不會算嗎?”老夫子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看在小先生的面上,他真的是懶得答他。

  “不會!”

  老夫子石化了,瞬間站在那兒,就像僵硬過去一般,心中卻如怒??癖?,小先生請自己來釣魚山做西席,不是教他們吧?

  看著趴在桌上流口水的陳豪,老夫子突然覺得壓力好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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