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張國舅不見了
每年的重陽詩會都是從早上一直舉辦到當(dāng)日申時才結(jié)束。
大公主會叮囑廚房做好午膳,在正廳內(nèi)招待一眾到場的才子佳人享用。
男女不同桌而坐,卻都在一個廳內(nèi),相較于其他宴會,束縛也少了許多。
只是今日其他人都已經(jīng)落座了,大公主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眾人一時有些疑惑。
“奇怪,大姐姐去哪里了?”方思意問道。
方思婉翻了個白眼:“她那么大個人了,誰還能管著她不成?”
方思清壓低了嗓子在方思婉耳邊道:“怕是去會哪個野男人了吧!”
說罷,她們二人同一旁的方思綿捂著嘴偷笑起來。
方思意皺著眉,看了看身側(cè)空蕩蕩的座位,又將視線投向不遠(yuǎn)處的男賓那一桌上。
發(fā)現(xiàn)李千滉也沒有來時,她不自覺地絞起了手指,顯得有些急躁。
為什么李將軍也沒有來?她有些不安。
“大公主駕到——”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zhuǎn)向了門口,只見大公主趙玥身著鵝黃色宮裝款款而來,身后卻是跟著幾個意料之外的人。
方思柳此時已經(jīng)換了一套裝束,身上的衣服是大公主平日里的便服。
雖然只是便服,但用料剪裁以及刺繡暗紋,全都是精美無比,依然透露出難言的華貴之氣。
方思柳身段窈窕,五官明艷大氣,到底是將這件衣服給撐了起來,也將她原本的美貌映襯得更加撩人。
她一落座,整桌的女子都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身上。
方思意從方思柳進(jìn)門開始,便覺得似乎有千萬把小刀正在剜著她的心,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擠出一個笑容問道:“姐姐,你怎么這么晚才過來?還換了這樣一身衣服?!?p> “我方才在后面的林子里散步的時候,不知道哪里來的狗便來追我,我這一受驚嚇,跑的時候便摔了一身泥。正巧遇到在林子里比試的李將軍和四殿下,他們帶我去大公主那換了身衣裳?!?p> 方思意聽到李千滉的名字時,心中還是顫了一下:“真是巧啊,又是李將軍幫了你。”
方思婉看著方思柳那一身華貴的衣衫,眼睛恨不得粘在她身上,心中也升起了小小的嫉妒。
方思柳嘆了口氣,真誠地說道:“對啊,若是這次沒有遇到李將軍他們,我可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這時候,她們聽到一旁的男賓席傳來了騷動。
有人看著空缺的座位問道:“咦,張國舅怎么不見了?”
他旁邊的人連忙附和道:“對呀!好像從一個時辰前就沒見到他了?!?p> “我看他好像是去了桂花林,后面就沒見到他了。”
他們聲音雖然不算大,但是因為正廳很空曠,四周的人還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方思柳有些不安地皺起了眉,下意識看向了另一桌的李千滉。
李千滉也在看她,他向她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擔(dān)心,方思柳這才放心了下來。
方思意全程都看著方思柳和李千滉的眼神交流,心中愈發(fā)不是滋味。
“姐姐,你不是也去了桂花林嗎?你有沒有看見張國舅?”方思婉問道。
她的這番話說完,這一桌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方思柳,又聯(lián)想到突然間換了衣服的她,于是眾人皆是心照不宣的露出曖昧的笑容來。
方思柳思索了一番,這才搖了搖頭說道:“張國舅?我應(yīng)該沒見過他?!?p> 只是方思婉還是不相信她的話,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可是這也太巧了吧。”
“去桂花林的人那么少,你若是被狗追了,張國舅應(yīng)該也會聽到的,說不定就會跑去救你呀?!?p> 方思柳雖然不在意其他人對她的看法,但是對于方思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施加惡意、想要讓她沾染一身臟水的人,依然是相當(dāng)厭惡的。
她順了口氣,壓住了心頭的火氣,眼睛就這么掃了方思婉一下,方思婉一瞬間心頭涌上一股寒意。
她說:“桂花林那么大,興許我和張國舅去的兩個方向,所以這才一路都沒有遇到他罷。”
她說話時的語速很舒緩,不似作偽,眾人皆是信了她的說辭。
見沒有好戲可看,也都收回探聽私事的心,開始吃起了飯菜。
飯菜一入喉,方思柳的腦海驀然間冒出一個念頭來。
她看著這一桌的美食,心里大致有了方向。
也許,自己真能讓李千滉免于走向慘死的結(jié)局呢?
......
下午的詩會才是重頭戲。
每年大公主都會在眾人的作品中選出幾個廣受好評的作品,送到書香閣將他們的作品謄寫或者臨摹下來,由此再傳播到整個晉國。
除此之外,大公主還會備下豐厚的獎品,來賞賜給每個入選的人。
可以說,一旦自己的作品入了大公主的眼,不但名利雙收,還能搭上大公主這條船。
她作為陛下的唯一嫡長女,自然多的是人想要借此巴結(jié)她。
以前的五屆詩會,沈若若每次都能在作詩這一項上獨占鰲頭。
她的父親是正五品的翰林院侍講,因為當(dāng)今圣上還不曾立下太子,所以他當(dāng)過許多皇子的老師。
沈若若自小便收到父親的熏陶,飽讀詩書,加之長相出塵絕艷,算是京中出了名的才貌雙絕的美人。
反觀方思柳,父親雖說戶部尚書身居高位,而她又是嫡女,卻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而已。
即便聽聞她舞藝過人,可她身為嫡女只會跳舞,反倒更像那些妻妾歌姬,終歸登不得大雅之堂。
前兩年方思柳都是借故稱病沒有過來,只是今年又一反常態(tài),來參加了詩會,眾人只當(dāng)她忘記了三年前出過的丑。
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方思柳現(xiàn)在并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些什么,她剛離席便被宋聿澤給抓住了。
“你為何又同李千滉在一起?”宋聿澤臉色很沉,心中有股說不出的煩悶。
方思柳一想到方才自己遇到危險,此時還要被他訓(xùn)斥,一下子火氣也上來了。
她甩開宋聿澤的手,捏了捏被他抓痛的手肘,因為心中的委屈與憤怒交織在一起,語氣有些酸酸的。
“我被狗咬了,然后他救了我。怎么?一定要我被狗咬死了你才開心嗎?”
“狗?”宋聿澤擰著眉:“大公主這莊園里哪來的狗?”
她氣哄哄的說道:“我說有狗就是有狗!”
宋聿澤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同她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
他語氣舒緩了些,說道:“好吧,是我的錯,我不知道你會遇到這種事,下次多派些侍衛(wèi)護(hù)著你?!?p> 方思柳一想到剛才宋聿澤同沈若若的濃情蜜意,又想到現(xiàn)在他這樣的態(tài)度,火氣更大了。
難怪原主天天為了他要死要活的,這男人根本就是個渣男!既然不喜歡,就不要給予無謂的關(guān)心。
這樣......真的會讓人以為他心中是有她的。
她語氣有些生硬:“那還是不勞煩世子操心了,我自己能保護(hù)好自己?!?p> 宋聿澤有些愣神,他本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對自己耍小性子,可今日見她這樣,心中還是有一種難言的悸動。
他嘆了口氣,一把將方思柳拉進(jìn)了懷里。
方思柳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一下子闖進(jìn)了一個陌生的懷抱中。
她瞪大了雙眼,淡淡的龍涎香一下子涌入她的鼻腔,男人火熱的胸膛將她牢牢地包裹在里面。
宋聿澤的下巴輕輕靠在她的頭上,他說:“是我錯了,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