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老藥的出現(xiàn)轟動了整個江湖。無數(shù)高手趨之若鶩瘋狂的朝不老藥出現(xiàn)的地方匯聚,爭奪這只屬于傳說中的圣物,洛城——這座古城儼然處于風(fēng)暴的中心。
寒冬,周圍的樹木光禿禿的。大雪下了一夜,天蒙蒙亮?xí)r路面上的雪積了有一尺厚,光禿禿的樹木也被冰雪覆蓋。武朝往事中詳細(xì)的記載了這場雪并以此為開篇,大雪封了去洛城的路。
少晨呼出一口熱氣,很快在空中凝結(jié)成霧。腳踩在雪上一步一步前行著,身后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清早,冷峻的天空灰亮灰亮的沒有陽光。
天地白茫茫一片,往哪兒走都是前方。昨夜的風(fēng)雪不僅遮住了滿天星斗,也遮住了半空中的那束光,使人辨不清方向。
憑著后半夜的記憶加上腳下的地理走勢,少晨的方向感丟失的不太嚴(yán)重,腳下的道路雖然平坦一旁古樹排列成行卻非是去洛城之路,昨夜的風(fēng)雪他也不免受到了影響。但這里倒也不是個壞去處,前面有家小店。
遠(yuǎn)遠(yuǎn)望去,小店整體不大,它是由幾根柱子做支撐,上面鋪了層茅草被雪壓平,小店周圍的雪也很平整,旁邊立著一根木桿上面沒有掛旗子,里面擺了幾張桌子也扣了幾張桌子稀稀疏疏坐著幾人。
在小店門旁半坐著一個老乞丐,老乞丐穿的破破爛爛凍得瑟瑟發(fā)抖,他的前面放著一個破碗。
“大爺,可憐可憐賞我點吃的吧,我好餓”路過老乞丐身旁時,老乞丐拽著少晨的褲腳,沙啞的聲音哀求道。
少晨俯下身拍了拍老乞丐那干枯的手,接著進(jìn)入了小店。
要了一碗熱湯,兩個包子,抖了抖身上的雪卸下了身上的行囊他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招待的小二哥很是熱情,熱騰騰的食物也很快擺上桌來。
“客官您請慢用,一共四十兩紋銀,您是現(xiàn)銀還是銀票”
聞言少晨動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大武朝通用貨幣就金銀銅三種。金最尊貴,國庫里翻個遍不過三萬兩黃金。銀銅次之,民間主通貨也是這兩種,以黃金為例兌換比為1:600:1000,也就是說一兩黃金換六百兩白銀。
商賈之家接觸的是白銀,尋常百姓通常接觸的就是銅錢,這是共識。通常三兩白銀足夠一個百姓之家舒舒服服過上一年。而兩個包子一碗熱湯要價四十兩白銀——就是明搶。
少晨先是看著店小二轉(zhuǎn)而掃了店內(nèi)一眼,說白了這個小店包含他在內(nèi)一共六個人。
店小二臉上仍帶著笑并沒有因少晨的目光而改變,他似乎天生就帶著笑。店老板正撥著算盤在瞧他的賬本,算盤的敲擊聲忽快忽慢將外頭老乞丐的呻吟所掩蓋,成了這里僅有的聲音,隔著幾張桌子坐著一個華衣少年此時正饒有興趣的望著他,另外兩人一左一右如門神般站立在其身后,穿著皆是上好的棉衣。
“有什么問題嗎客官”店小二躬身詢問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燦爛。
筷子筆直的放在桌子上,少晨沒有接話起身走人。
“誒誒,飯菜都給客官上齊了,客官該不會是想賴賬吧”店小二搶在他身前,邊說邊從背后抽出明晃晃的刀子。這個動作從別處看不出來,卻剛好能被他察覺到。
雙方劍拔弩張。
“店家,這位朋友的酒錢我請了”這時候一旁的華衣少年開口了,身后像是門神般的侍衛(wèi)拋給老板一個絲織錦囊。
得到錢財?shù)睦习遄匀皇窍残︻侀_,店小二也很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朋友,來一杯嘗嘗”華衣少年舉杯發(fā)出了邀請。
“好酒!”嘗了一點少晨眼睛一亮。
“與朋友相交當(dāng)然得用好酒”華衣少年笑著道。
兩人彼此相對而坐。
“怎么稱呼”華衣少年率先道。
“少晨”
“王師”
王師接著道:“朋友來此想必是為了長生不老藥吧”
少晨笑了笑:“朋友說笑了,不老藥在洛城?!?p> 聽得此話王師卻把玩起手中的羊脂玉扳手,言語間頗有些玩味。
“你是在什么時候得知不老藥消息的”
“一個月前”
“一個月過去了,這消息可還為真?”
“不老藥一直是洛城的傳說,真假難說”少晨搖搖頭。
“不老藥的確在洛城,在洛城西北角。而開啟不老藥大門的鑰匙卻在這里。”
說到這里王師單手拍在桌子上俯身向前眼睛直視著少晨放出了兩道精光,厲聲道:“它在你身上!”
店老板撥算盤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在”
外頭老乞丐的呻吟仍在繼續(xù),小店內(nèi)的氣氛卻舒緩了不少。之后兩人交談了許久,直至少晨起身。
“朋友,我還有些事先行一步,他日相逢,在設(shè)宴與朋友一敘”
一番話談下來,桌上的食物還存著熱乎氣,那碗湯沒動,他拿走了那兩個包子。
這個舉動被店小二看在眼里,店小二滋笑一聲暗道:“窮鬼”。
“鑰匙或許在這個人的行囊內(nèi),要不要!”旁邊的侍衛(wèi)躬身在王師身旁邊說邊用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他的意思很明確,殺人越貨。
“此事我自有主張”王師緊盯著少晨身后的行囊,眼神微瞇,讓人猜不透心中的想法。
出了門再次碰到老乞丐,老乞丐還在呻吟,見是少晨老乞丐的聲音小了許多,也沒去拽少晨的褲腳,只是眼中仍帶著一絲希望,一絲乞求。
果然,少晨沒有停留。
老乞丐縮了縮凍得發(fā)抖的身子,天空中的雪零星的飄著,他眼中的希望破滅了。
“唉!”一聲輕嘆,一只手不算冰涼的手握住了他干枯的手,一個熱乎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手心。
一抬頭,正是去而復(fù)返的少晨。
“老人家,包子有些涼,照顧不周您湊合些吃吧”
少晨蹲在老乞丐面前,將包子放入老乞丐的手心。
老乞丐哪兒管這些,幾口就吞到肚子里。一個包子下肚哪能吃飽,老乞丐又看向少晨,希望能再得到一些吃的,但老乞丐眼神又有些躲閃,有些不好意思。
少晨看出了老乞丐的窘態(tài),他溫和的笑笑“老人家是不是還餓著”。翻了翻背后的行囊,手掌攤開手中的自然是另一個包子。老乞丐伸手去拿看也不看的往嘴里塞。
于是乎硌到牙了。
老乞丐便想將這包子丟掉,可用手一摸,手里頭東西的質(zhì)感不像是熱乎乎的包子,更像是冷冰冰的錢財。
“進(jìn)去吃點好的吧”少晨的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
老乞丐看著眼前人離去的背影,手中的東西在雪中發(fā)著金閃閃的光芒,老乞丐有種夢幻般的感覺。手里的東西用硌疼的牙再咬一次,才確定這東西就是江湖人稱的金葉子,而他手中這片金葉子足重十兩有余。
這是一筆天價,給的人卻已走遠(yuǎn)了。
“風(fēng)雪漫京畿,來客卻遠(yuǎn)行,天涯從別后,把酒與君同?!?p> 忽的,一聲嘹亮略過所有人的心頭,來者踏雪漫詩朝這個小店走來與少晨擦肩而過。
這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國字臉,穿著一身灰里透白的棉衣,手拿一柄古樸長劍,走起路來大步如風(fēng)。
“小友留步”
仇不萬生性好交朋友,路上若碰到入他眼緣的人總會被他拉去找個地方喝一杯。
“小友等一等?!背鸩蝗f快步上前,他的右手往少晨的左肩上拍,但隨著其前行這一動作竟是拍了個空。
彎了彎手指他有些驚訝。
“怎么了”少晨轉(zhuǎn)過身來,望著眼前人詢問道。
仇不萬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轉(zhuǎn)而笑著道:“小友天寒地凍怎能少得了美酒,今日我仇不萬做東,想請小友共飲一場,屆時乘興上路也不遲,小友可莫要拒絕”。
聽聞眼前人的來意,少晨笑了笑,輕聲道:“這位朋友,好意心領(lǐng)了,不必了”。
“誒誒誒小友,難得一見,當(dāng)浮一大白,小友莫言拒絕”仇不萬來到他的身前,言語間透露著誠懇,出言再三挽留。
“朋友”少晨輕搖著頭以示拒絕。正了正身上的行囊,他從仇不萬的身側(cè)偏過,接著上路了。
仇不萬亦跟了上來,邊走邊道?!靶∮讶绱粟s路是著急處理什么事吧,小友不妨說來聽聽,仇某或許能幫一幫小友。”
少晨并未停下腳步,卻道“朋友原是要進(jìn)后面那家小店吧”
仇不萬點點頭,‘一直在趕路的確有些餓了’。
得到仇不萬的肯定后,他直道“朋友,若要進(jìn)店請務(wù)必小心”。
哦!仇不萬停了下來,他沒去看后面的小店,仿佛少晨從未勸告一般。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其離去的背影,對這個背著大大行囊的青年來了好奇。仇不萬有種把眼前人剖開的沖動,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咻”。
于是,尖銳的聲音在耳邊急速擴(kuò)張,分不清聲音先到還是碩大的拳頭先到。
仇不萬右拳攻少晨左面。
少晨第一時間身體側(cè)偏右手悍然接住仇不萬的拳勢,同時左臂橫屈打向身后化解了其第二波攻勢,而后左臂一頂,右手一壓,仇不萬身體在空中畫了個圈整個人被少晨挑飛了起來。
“劍去”仇不萬沒想到會被挑飛,不過他反應(yīng)很快,一聲吼,長劍脫離劍鞘在空中拐個彎刺向少晨的背后。
然后仇不萬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的四仰朝天,摔的泥雪四濺。少晨借勢一個側(cè)翻從他仰面越過,一落地雙腳輕踏迎著那柄劍向后躍去。
“回來”躺在地上的仇不萬大喊一聲收回了長劍,接著他一個鯉魚打挺空翻起身。
“好功夫!”望著已是隔了好幾個身位的少晨,仇不萬出聲贊嘆,他邊說邊揉著自己的腰又忍不住呲牙咧嘴“就是下手重了點”。
少晨沒理會他,轉(zhuǎn)身走人。
“小友是來找長生不老藥的吧”仇不萬沒多廢話直奔主題。
“不老藥那里出了點狀況,不知小友你清楚多少”
前者仍舊無動于衷。
仇不萬咬咬牙道:“不老藥現(xiàn)在被一道光柱所包圍,方圓百里沒有人能靠近”
“我有辦法進(jìn)去!”
這句話叫住了少晨。
仇不萬笑了笑。
他道:“不老藥出現(xiàn)的消息傳出去是在一個月前,消息一出群雄齊聚洛城,可一個月過去了卻沒傳出有誰得到了不老藥,為何呢?”
“因為得到不老藥需要三把鑰匙?!?p> “你有這三把鑰匙?”少晨問。
“沒有,不過我在尋找這三把鑰匙,誒誒誒,別走啊”
轟!
迅猛的第二擊來的更快。
少晨自然是躲開了。
但沒完全躲開。
背囊在兩人面前爆裂開來,這是仇不萬那一拳的杰作。漫天的布條四散飛舞中兩人彼此對立站著。
背囊內(nèi)的東西掉了下來,有幾兩碎銀,一些干糧,幾件換洗的衣物,當(dāng)然,下了雪也就碎銀還有點用處。
仇不萬沒在意這些,他的目光被一樣?xùn)|西所吸引。
少晨手中握著一個用布裹著長條狀的東西。
仇不萬很清楚,在此之前眼前這個人兩手空空。
迸,第二聲響,包裹的布悉悉索索的掉落,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仇不萬看去,那是把劍。
怎么形容呢!
劍鞘烏的發(fā)亮,入手冰涼,少晨將其穩(wěn)穩(wěn)地握在手中。
但劍未出鞘,無人拭其鋒利,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把劍。
“我有點奇怪,這把劍本就該握在你手中,你為什么要將它包裹起來,放在行囊內(nèi)呢”。
“說完了嗎”少晨冷冷的看著他,開口的話也是冷冷的。
“天不錯哈”
仇不萬看看天看看地裝作沒事人一樣。
沒有多說,蹲了了下來,少晨用地上破碎的布條將那劍纏上,纏到一半不夠,他又將換洗衣物撕開繼續(xù)纏上。
散落在附近的碎銀撿了起來放入口袋中,干糧上略帶點泥星,用手彈去,拿起一個銜在嘴中,剩下的都包了起來。
“誒,何必在意這點干糧呢小友,我請客,好酒好肉小友隨便招呼?!?p> “走走走,我們一起喝酒去?!?p> 仇不萬說著上來,欲一把摟過少晨,可惜又撲空了。
“至于嗎,防賊一樣防著我”黑著臉,仇不萬忍不住的吐槽道。
“走了”少晨向后擺了擺手。
“喂喂喂,別走啊,進(jìn)去喝個酒嘛?!背鸩蝗f跟在少晨后面。
“對了,你剛才說要小心,小心什么?后面那店里有啥呢?你害怕危險?”
“哼,危險來了”
咻,一道箭矢從二人身后急速襲來。仇不萬一個閃身躲過后箭矢目標(biāo)直指少晨。
少晨微微偏頭,箭矢就從他臉龐劃過插在了雪地上?!白套獭蹦且黄┑亓⒖套兊脼鹾?。
少晨一步邁了過去,箭矢并沒有讓他停下腳步。
所以他面前出現(xiàn)個人。
“我應(yīng)該不是你的目標(biāo)”少晨道。
“的確,我的目標(biāo)是你旁邊的那位,仇不萬仇大俠,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七?!?p> “不勝榮幸”仇不萬笑臉回道。
“不過我現(xiàn)在對你比較感興趣,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王師,血手王師?!蓖鯉熒斐鍪謥?。
“少晨”
兩人握手復(fù)又分開。
“夠膽。”王師哈哈大笑,眼睛里閃爍著濃烈的戰(zhàn)意,絲毫不掩飾。
“說實話,為了獵殺這次目標(biāo)我做了很多準(zhǔn)備,我在那個地方等了好久,像個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獵物上門?!?p> “不老藥的鑰匙是不是在你手中”少晨突然問。
王師沖著少晨看,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然后笑,微笑,大笑,整張臉如同水面被巨石砸出的漣漪一般。
“我有其中的一把鑰匙”
鑰匙剛出來的那一刻,天邊的那束光仿佛受到什么牽引一般,變得異常明亮。
與那束光遙相對應(yīng),鑰匙的本身也在王師手中轉(zhuǎn)個不停,散發(fā)著絢麗的七彩光芒。
那是一道類似于令牌狀玉質(zhì)方塊,上面刻有“令”字。
“仇大俠對此物不陌生吧”
“閣下年少有為,仇某佩服”仇不萬一聲贊嘆,心中的警惕驟然升起,盡管眼前這個年輕人孤身一人在此,握著劍的手還是緊了緊。
血手是個組織的名。
王師手中的東西他不可能不認(rèn)識,那是血手玉令,血手的五大令牌之一。
玉不屬五行,君子的象征。攜玉奏音,手握此令者可調(diào)除血手之主外的任何一個人。
擁有此令者需隨身佩戴,交給誰,傳授與否,別人強(qiáng)加不得,否則此令消逝。這也是血手中最特殊的一道令牌。
此令的主人血手對其尊稱為“玉尊”。
“據(jù)我所知仇大俠為此而來,想要不?”王師將令牌拋上拋下,語氣里明顯帶著戲謔。
兩人在交談著,少晨沒有搭話,繞開王師走了。
“玉尊大人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仇某先行一步改日見”。
“等等我少晨”微微客套一下,仇不萬追了上去。
王師自嘲的笑了笑,轉(zhuǎn)過身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聲道:“我什么時候說過你們可以走了”。
話畢,七道人影閃出攔住他們的去路。
七人衣著外貌各不相同,但無不釋放著強(qiáng)大的氣息,攜帶著巨大的壓迫感。
這七人少晨自然是認(rèn)得,是剛才小店里的那些人,店老板店小二赫然在其中,只不過現(xiàn)在多出了兩位來。
“玉尊大人倒是看得起我,七位七重奏,仇某受寵若驚啊?!?p> 七重奏是它的刺客等級,傳聞血手巔峰時期七重奏高手不過五十之?dāng)?shù)。
強(qiáng)敵環(huán)飼沒有什么好說的,仇不萬的氣息也是放了出來,兩者相碰一時間竟是壓過這七人。
“對于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七,總得尊重一下,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些怠慢了仇大俠”拍拍手,王師難掩其驚嘆:“既如此,我送仇大俠一個驚喜如何!”
只見王師伸出右手,手掌朝下:“這七人皆是專攻速度的好手,他們彼此又磨練三月有余,就是為了今日在此干掉仇大俠!”
說到此處王師直視仇不萬,右手猛然一握:“血色七重奏,屠殺!”
圖窮而匕現(xiàn),雙方亮劍。
只一次碰撞雙方便分出了勝負(fù)。
仇不萬擋著兩個刺客的攻擊,但他們的招式彼此停留在了半空。
血,嫣紅的鮮血,順著刀口而流染紅了地上的雪。兩位刺客的刀插進(jìn)少晨的兩肋,其一刀在背后是店老板的刀,一刀在肩胛骨是老乞丐的刀,還有一刀架在脖子處沒入三分。
這些原是為仇不萬而準(zhǔn)備。
“讓我們走”擒賊先擒王,少晨卡住王師的脖子命令道。
“小子我勸你松手,你若敢傷玉尊我定教你對死都是種奢望?!焙竺娴拇炭统雎曂{,這聲音赫然是店小二的,他的刀正架在少晨的脖間。
雖說被卡住了脖子,但王師是可以說話的,可他什么都沒說。
少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并提起了王師。
“玉尊!”同樣的后面的刺客也加重了力道,明明刀已經(jīng)刺進(jìn)少晨的身體,他們也是專攻速度的好手,稍稍推一推手中的刀眼前人必死,但他們動不了手。
人在死之時會有一瞬間去執(zhí)行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這是他們殺了很多人的出來的結(jié)論。更別提現(xiàn)處于高壓下的這位主,他們不敢拿自己的速度去賭少晨那一瞬。
可這樣必然受制于人。
王師吃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退下”他空中手一揮。
刀子從背后抽出,那些刺客退到了一旁。
王師卻感到離死亡更近一步。
他抓住少晨的手在空中掙扎“我不是……不是叫他們退下了?!?p> “我沒看到誠意?!?p> “退下!放下兵刃,留下藥,退去三十里!”
刺客們照辦后,死亡的威脅也是退去,王師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少晨用劍撐著幾欲倒下,仇不萬趕緊過來攙扶。
“小友你傷的太重我治不了你,這里太危險你堅持一下我?guī)闳ク焸?,記住路上千萬別睡!千萬別睡!”
仇不萬心里頭急邊囑咐邊將那些藥一股腦地倒在少晨的傷口上以緩解其傷勢,那些藥他看過了全是上好的金瘡藥。
結(jié)果血化成了黑色。
“毒!”仇不萬瞳孔一縮。
“交出解藥”長劍凌空橫在王師面前,仇不萬的話帶著不容否至的決斷,只要王師露出一絲猶豫就會人頭落地。
可下一刻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讓他一劍斬出。
原來王師將仇不萬的劍尖移向了一旁,被威脅的他竟是有些愜意的起身還伸了個懶腰,而后慢吟吟的念出以下的詩句。
“素手彈琴音,天涯覓難尋,七律七絕曲,曲終人散盡”。
正是這詩句直接讓仇不萬炸毛。
天下第七的一劍斬出是很恐怖的事,一條巨大的裂痕同蛛網(wǎng)般從剛才王師站立的地方向無限向前方延伸,沿途中地上的雪,光禿禿的樹,還有那個小店全部被埋葬在地下。
“咳咳”王師從一個地方冒了出來,頭發(fā)亂蓬蓬嘴角含著血,眼睛里閃爍著驚恐,他沒想到仇不萬說動手就動手,那一斬他處于本能才堪堪躲過,代價是整個右手廢了。
仇不萬的劍再一次橫在他面前。
“別挑戰(zhàn)我的耐心,交出解藥!”
再一次被人用劍指著,王師的模樣好不狼狽,右手赤條條的垂下,于空中的雪零星的飄著。只是再一次被人用劍指著的他,心中的傲氣也是被激起。
“我血手為刺殺目標(biāo)親手抹在刀刃上的毒又何時有過解藥!仇大俠要殺便是何必多說。”
“你”仇不萬剛想發(fā)作,卻感受到幾股氣息快速向這邊涌來,是那些刺客的去而復(fù)返。
“只是可惜這毒本專為仇大俠你準(zhǔn)備卻用到了別人身上,不然二十年前的天下前七此刻就除名”
“這是你來殺我所仰仗的東西”仇不萬眼神犀利反問道,此刻他的劍正懸浮在空中,伴隨著他手一敲洶涌的劍氣彌漫而出,瞬間變得巨大。
仇不萬要帶少晨離開,去療傷。
“喂,你……有朋友嗎”
將行時,王師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話。
“有”少晨回答了他。
沉默幾秒后,王師叫住仇不萬并拋給他一樣?xùn)|西:“仇大俠,這個給他敷上,別沒找到地方就死了。”
“這是”仇不萬盯著手里的東西,猛地看向王師。
王師卻道:“少晨,這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