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留下點東西
“和聯(lián)勝的敢來銅鑼灣插旗？！問過我們東興沒有！給我斬死這幫撲街??！”
東興五虎之一的金毛虎一聲怒吼，他身后的一干人馬，齊刷刷的亮起明晃晃的砍刀，呼嘯著猛沖上前......
在被和聯(lián)勝連續(xù)掀了七八個場子后，東興這邊再也坐不住，放出狠話，誓要與和聯(lián)勝死磕到底！
兩大字頭自此拉開了一場極為慘烈的火拼廝殺。
......
“現(xiàn)在真的是哪都不好混，龍城里面鬧得翻天覆地，外面和聯(lián)勝又和東興廝殺了起來，亂成一團了?！?p> 波仔嘴里叼著根草梗，躺在武館院子里的雜草地上，拍著自己的肚皮懶洋洋的說道。
李絕用毛巾擦拭著自己腦袋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地上，朝著波仔問道：“和聯(lián)勝和東興廝殺起來了？”
“是啊，師傅。剛從我一個混字頭的朋友那里聽來的，好像是因為和聯(lián)勝連續(xù)掃了東興不少場子。兩邊都是大字頭，打起來那可不是一般的熱鬧。”
聽到這個消息，李絕歪了歪腦袋，并沒有多加評論。
“大佬們都在忙著搶地盤，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就只能縮在這里嘍?！?p> 波仔的語氣很輕松，一副坐等著看熱鬧的架勢。
“波仔，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留在龍城里打拳。”李絕突然問道。
波仔愣了一下，隨后說道：“師傅，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p> “說吧，我聽著?！?p> “行，師傅，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說?！?p> 波仔眼神迷離，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緩緩說道：
“我從小是被我爺拉扯大的，在十歲的時候，老頭子得了病，家里沒錢醫(yī)，他就活活病死在了床頭上。隔壁的李叔可憐我，出了點錢給我爺買了副棺材入了土，他本來也想收留我的，可是我當(dāng)時拒絕了，那時候雖然年紀小，但是也明白，都是窮人，沒必要去拖累人家。”
“后來為了能吃上口飯，我就去街邊裝可憐要錢，就這樣混了一年，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了一個開武館的師傅，那個師傅見我可憐，問我要不要到他武館里來幫工，管飯，遇到這種機會，誰會拒絕呢，我又不是傻子，當(dāng)然答應(yīng)啦。”
“就這樣我十一歲進了武館，在里面做各種雜務(wù)，做了一年，武館師傅看我手腳勤快，人也老實，就開始教我功夫?！?p> “我以為接下來的日子都會這樣度過，只可惜啊，好日子不長?！?p> “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有人上門踢館，可那時候武館師傅身體有些不適，只能勉強應(yīng)戰(zhàn)，雖然打贏了，但是也受了傷?！?p> “武館師傅本來身體就出了點問題，再加上傷勢，沒過兩個月，人就兩腿一蹬，沒了?！?p> “他這一走，武館也就散了，我又只能去外面瞎混。”
“不過還好我這幾年跟著他學(xué)了點功夫，一個人在外面混倒也不吃虧，入了個不大不小的字頭，也認識了一幫朋友?！?p> “可誰知，倒霉事又跟來了?！?p> “我一個朋友泡上了一個大佬的馬子，惹得一幫人追殺，我?guī)退鲱^，也惹了一身騷，最后實在被追的沒地方躲，只能跑這里來了。”
“師傅，我這人命里帶煞，感覺在哪都呆不長久，還是龍城這種地方比較適合我，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以毒攻毒，哈哈?！?p> 波仔干笑了幾聲，只不過這笑聲中夾雜著幾分無奈和不甘。
李絕眼神深邃，沉默不語。
就在氣氛顯得略有些沉重之際，老鼠強拎著一大堆吃食走了進來。
“波仔，快過來幫我一手，拎不動了?！崩鲜髲姶謿庹f道。
“來了?！辈ㄗ信呐钠ü善鹕碜呷ァ?p> 老鼠強拿出塊桌布就地鋪開，將食物一盤盤擺好。
李絕望著他，問道：“你小妹怎么樣了？”
老鼠強手上的動作一滯，埋著頭道：“回原來的學(xué)校讀書去了，我本來想把她送走的，但她執(zhí)意不肯，硬要留下把書讀完，說是將來一定要考上警校?！?p> “哇塞，考上警校出來就有制服穿啦，小靚妹了不起！”波仔在一旁出聲道。
老鼠強垂著腦袋，神色復(fù)雜，緩緩說道：“是啊，有制服穿也挺好的?！?p> “放心吧，現(xiàn)在和聯(lián)勝已經(jīng)和東興打起來啦，到時候兩邊打得兩敗俱傷，哪還顧得上我們這幾盤菜。來來來，吃東西吧，餓壞了?！?p> 波仔說著抓起一個油膩的雞腿就往嘴里送。
不管是龍城內(nèi)還是龍城外，都在發(fā)生著各種大事，一股陰云仿佛籠罩在了頭頂。
李絕有種預(yù)感，自己呆在這里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事件的走向正在急劇地發(fā)生著變化，彷佛背后有一只無形的黑手在推動著。
而自己最終又會以什么樣的身份站到舞臺之上？
受人擺布的棋子？
亦或是破局之人？
“哎，師傅，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東西不合你口味。”波仔略有些詫異地問道。
往常李絕都是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的將眼前的食物一掃而盡，而今天卻有些反常。
李絕抬頭望向波仔，語氣沉穩(wěn)地說道：“波仔，雖然你一直叫我?guī)煾?，但我卻從來沒有真正教過你什么東西?！?p> “我這人天賦一般，腦子也不行，師傅你教我的那些基礎(chǔ)還沒完全領(lǐng)悟呢?！?p> “波仔，如果我現(xiàn)在正式傳你八極一門的拳法，你可愿意學(xué)?！?p> 陰云籠罩，暴雨將至。
洪流滾滾向前，誰能獨善其身？
留下點東西，既是為了讓自己的師門有所延續(xù)，也是為了讓眼前這些人能多增加一分能在這滾滾洪流之下生存的籌碼。
至于能學(xué)多少，看他自己。
“師......師傅，你說真的？！”波仔瞪大著雙眼。
“嗯?！?p> “那我是不是該馬上捧杯茶來磕頭拜師！”波仔激動的說道。
“不用，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p> 李絕正色道：“李家八極一門，師祖李書聞，以剛猛的拳術(shù)和霸道的槍法而聞名。”
“槍法我就不傳與你了，八極拳術(shù)我會盡力教你?！?p> “是，師傅！”
“李氏八極拳路有架子、八極拳和六大開三套，此外還有其他的散招和散手。而小架是八極門的基本功，你先從小架開始學(xué)起，之后我再教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