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唐昊的脆弱
從他的表情上,他只讀到了激動。
“和她的一模一樣,和她的一模一樣。”唐昊死死盯著他的右手,身體在輕輕顫抖。
追憶到什么,他猿臂舒展,將他猛地抱入懷中。
“爸爸抱我了?”唐三表情有些迷茫和無所適從。
從他有記憶到現在,唐昊抱自己的次數不超過三次。
“爸爸……”唐三很想說他用力太大,把自己弄疼了,可在感受到他顫抖的身體,以及肩上的濕潤,他又忍住沒有開口。
葉梵第一次看見表現出脆弱的唐昊,眼角有淚水不斷流出,滴染在他那滿是補丁的衣裳上。
與之前一直掛在臉上,讓人看見的頹廢與絕望相比,現在的他臉上帶有的,則是無盡的思念與眷戀。
良久,他才從情緒中緩過來,將腦袋從他那看上去略顯嬌小的身形上挪開,松開懷抱。
唐三的臉上頓時舒展了些,有些不自然的活動身體。
剛剛被他懷抱,他只覺得自己被一條八爪魚所纏繞,動彈不得,他的力量也讓他無法反抗。
唐昊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已經完全緩過來,眼睛瞟了眼唐三的右手,那株藍色小草讓他眼中閃過一抹柔和。
“廢武魂,你不用妄想成為魂師,跟著我做鐵匠吧,以后一樣能養(yǎng)家糊口?!碧脐簧钗豢跉?,旋即不耐煩的擺手道。
“好的,爸爸。”唐三根本不帶任何反駁。
他能確定,剛剛他一定是在看見藍銀草勾起了某些難以忘懷的回憶。
可藍銀草能有什么含義?
“我的武魂是一條龍。”葉梵不咸不淡的說了句,并沒有亮武魂的打算。
唐昊也沒有過多深究,只是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便是昏昏沉沉的向臥室走去。
“有工作幫我接下,我睡一覺再做。”一邊說著,他打了個哈欠,困意涌上他的頭腦。
“爸爸,其實我還有個武魂?!碧迫行┘m結,最終還是選擇將這個秘密說出來。
原本平靜的屋子幾乎是針落可聞,可在他這一聲不大不小的話語,一切似乎都禁止了。
他們沒有發(fā)覺,背對著他們的唐昊,眼眸幾乎是瞬間睜大,一束精光從中爆射而出。
現在的他哪還有之前的頹喪,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咳咳?!碧迫蝗桓惺艿剿砩嫌幸还勺屪约簽橹懞臍鈩莩霈F。
他瞬間就被這股氣勢給震懾的呼吸困難,臉、脖子都紅了。
葉梵也是如此,不過他倒也堅強,硬是沒有叫出一聲。
“另一個武魂?你的另一個武魂是什么?讓我看看!”唐昊身體都在顫抖,轉身死死的盯著他。
被他盯著,唐三有種被洪荒猛獸看上的看見,十分不適。
強行擺脫掉這種不適,唐三抬起自己的左手,心念一動,一柄錘子驟然現身。
紫光流轉,之中帶有絲絲雷電閃光,在他左手章上空彌漫,給人一種壓抑感。
和之前的藍銀草帶來的感覺全然不同,之前的藍銀草是溫和,沒有一點威脅性,現在的錘子則是霸氣側漏。
錘身篆刻著某這古老且神秘的紋路,花紋雖多,刻在上面卻也不顯得混亂。
唐三也能感受到這個錘子的強大之處,他發(fā)現,自己喚出這個武魂,體內的魂力消耗飛快。
“竟然是……”唐昊瞳孔急劇收縮,失聲道:“雙生武魂,你竟然是雙生武魂?!?p> 在震驚完,他又是仰天長嘆,看上去有些疲憊:“是否要成為魂師,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也想通了,他自己的路始終要靠他自己走下去,不應該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阻止他進行選擇。
不懂他為何前后變化如此大,唐三有點摸不著頭腦。
“爸爸,我能收回武魂了嗎?我快握不住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fā)覺他的手臂正在顫抖。
他為了錘子不砸到他,硬是堅持下去。
“為什么我自己的武魂用起來還會這么費勁?”他心中出現問題,不過他并沒有問出。
爸爸只是個鐵匠,對于魂師知識定然一竅不通,而葉梵也是剛入門,定然也不了解。
“收回武魂吧。”唐昊咽了口唾液,喉嚨滾動。
“答應我一個條件,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用你左手的錘,護住你右手的草,你能做到嗎?”出奇的凝重,他這副模樣唐三也是鮮少看見。
雖然不明白他這句話有什么含義,但他想信,對方不會害自己。
“我答應你,一定會用錘子護住藍銀草?!?p> 見他痛快應下,不問自己為什么,他僵硬的臉龐多了些柔和。
不過柔和還未存留多久,他又道:“昊天……錘子武魂你不能附加魂環(huán)。從今以后,你只能使用并且修煉藍銀草,錘子武魂也不能讓別人看見,不準使用。”
“???”他這個問題讓他著實忍不住疑惑了。
自己的武魂為什么不能隨意使用?一直用藍銀草那不是太拉胯了?
我比別人多一個武魂,卻只能讓我使用最弱的武魂……那我的優(yōu)勢不就全沒了?
“你只需按我所得做,我不會害你?!碧脐话櫭?。
“如果你不能做到,那就別出去了,老老實實跟在我身邊學手藝,做鐵匠?!?p> “我答應您。”
“好,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要為你說的話負責?!碧脐淮蠛纫宦暎聪蚺P室走去。
“這……”唐三欲言又止,可見到他不帶一點拖泥帶水的背影,他又將心中的疑問給壓下。
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喊他,他就會不耐煩生氣了。
床上,唐昊側著身子,微紅的眼眶有如珍珠般的淚水流出。
“阿銀,我們的孩子是雙生武魂,他的藍銀草真的和你一模一樣?!?p> 如果讓唐三看見,一定會驚訝于他此刻表現出脆弱的一面,以及他口中那陌生名字。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沒有發(fā)生太大的變化,生活依舊如初。
葉梵還是每天清晨和他一起去山坡,他修煉玄天功,他則冥想。
值得一提,現在途經村子,他見到吳濤那些人,現在都對他敬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