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阻攔
然而，這里畢竟是金陵城。
是大周朝的都城。
是皇親貴戚和各種大罐官居住所在。
要是在這金陵城外被突厥強盜圍住，沒有人管。
畢竟，突厥強壯兇悍，所有人都知道。
而且那也是在城外，不是在城里。
就算突厥強盜再兇悍，也驚不到城里的大官老爺。
但在這金陵城內(nèi)。
確實大大不同。
更不要說今天動手行兇的人，打的還不是一個小人物。
而是高俅的兒子。
那可是當(dāng)朝太尉。
當(dāng)朝太尉的兒子被打了。
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了。
那出手管的人可就多了。
畢竟在大周朝的官場里想往上爬，總是需要那么一兩個靠山的。
要是能借著這個機會。
傍上高俅，這個不算大，但也同樣并不小的大腿。
就此，平步青云或許算不上。
但起碼也能省下不小的氣力。
旁邊看熱鬧的人看著賈寶玉，領(lǐng)著林黛玉，還有紫娟，往外逃竄。
又鼓掌又叫好的。
就是沒有一個人伸手阻攔。
不但沒有一個人阻攔。
反而有人在給他出主意。
這個人說應(yīng)該往那邊跑，那邊地勢復(fù)雜，一只狗進去都不一定能跑的出來。
旁邊的人說這不是罵人嘛。
三言兩語沒有說好。
賈寶玉這邊倒還沒有什么。
這兩個看熱鬧的人倒是在那先打了起來。
就這還有叫好的。
不得不說金陵城里面住的人起哄拱火的本事確實不凡。
還有說這是當(dāng)朝太尉的兒子。
那高俅雖然是幸進，但當(dāng)上了太尉之后，不但沒有收斂。
反而越發(fā)覺狂，睚眥必報。
讓賈寶玉趕緊跑。
千萬不要被高俅的人抓到。
更有說他跑的好看的。
說這個姿勢多么飄逸自然。
這就是純屬胡鬧了。
賈寶玉聽而不聞，一心只想帶著林黛玉，還有紫娟繞路回到賈府。
只要能夠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回到國公府，今天這事也就算了結(jié)。
大不了窩在國公府里等上他們半年幾個月。
金陵城里雖然不算特別大，但事情卻不少。
隨便發(fā)上幾個熱門事件。
也就把當(dāng)朝太尉的兒子被當(dāng)街暴打的事情頂下去，讓人們忘卻。
當(dāng)然了，這只是最好的結(jié)果。
說不定最終還是會被人認出來。
雖然說就算被認出來了，最后也不能怎么樣。
畢竟剛剛得到了魏忠賢，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賞識。
但那樣終歸還是有一些麻煩。
兩邊都是麻煩。
而且魏忠賢給的那塊牌子只能用一次。
相當(dāng)于一次性的底牌。
這張底牌說不上有多么強大。
但如果把它用在了對付當(dāng)朝太尉的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浪費。
雖說魏忠賢如今的地位，怎么著也不會害怕，一個靠踢球當(dāng)上了太尉的，沒有根基的武人。
畢竟在大周朝廷里，已經(jīng)形成了三方勢力，魏忠賢是閹黨里面的頭頭。
而高俅他這個太尉卻不是。
賈寶玉知道，如果他用了這塊牌子。
雖然會順利解決眼前的麻煩，但恐怕就會被打上閹黨的標簽。
閹黨嘛，名聲肯定是不好的。
但賈寶玉其實并不在乎這個名聲。
或者說他反而有點想要加入魏忠賢的陣營的意思。
雖說他也有這方面的想法。
但畢竟也只是一個想法。
想法還不夠成熟，還需要斟酌一二才能夠去實施。
被趕鴨上架，雖說不是不行。
但終歸也沒有自己做決定來的舒服。
賈寶玉腦海里在廁所這件事的解決方法。
根據(jù)他身后的兩個姑娘卻心思不同。
被他拉著的林黛玉，雖然小臉醉得通紅，跑了起來也踉踉蹌蹌。
一副隨時都有可能醉倒在地面上的樣子。
但畢竟剛剛喝了一整瓶仙酒。
還是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這個時候的林黛玉身體里面充滿了仙力。
原本這仙力帶著酒勁無處散發(fā)，讓黛玉一直處于醉酒的狀態(tài)，暈暈乎乎。
此刻一經(jīng)跑動，卻反而把多余的仙力發(fā)散出來。
同時開始加速滋養(yǎng)，林黛玉原本的嬌弱的身體。
酒力被散發(fā)出去。
林黛玉有點要醒酒的意思。
原本醉眼朦朧的眼神中，已經(jīng)開始漸漸恢復(fù)清明。
能夠磕磕絆絆的說話了。
雖然還有些大舌頭，但并不影響別人能夠聽清她的話。
“寶玉，你剛才打人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嘿嘿，打的好。
雖然似乎說我先犯的錯。
好像是因為我先拽他頭上的花，那誰讓他一個男人把那么好看的花摘下來，還戴在自己的頭上呢……”
賈寶玉沒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這姑娘大著舌頭說醉話的樣子，實在是過于好笑。
賈寶玉擔(dān)心自己跑著跑著笑著岔氣。
“一個仗著臉皮厚認干爹的淫賊而已。
說白了就是有一個好爹的二世祖。
打這種仗勢欺人的二世祖，不需要理由，再說他又不知道我是誰。
也是一個傻蛋，我問他，他居然就全說了。
雖然圍觀的那群人有點麻煩，畢竟他們當(dāng)中也有可能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不過也沒有關(guān)系。
就算知道了，我也有辦法治他！
我現(xiàn)在也算上面有人了?！?p> 林黛玉小嘴微張似乎還有話要說。
似乎迎面而來的狂風(fēng)并沒有，降低絲毫她說話的欲望。
但另一個姑娘卻看不下去了。
跟在一旁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紫娟，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安慰著她說道。
“姑娘，你就別再多問了。
我們現(xiàn)在正在逃命呢。
不對，我們現(xiàn)在正在逃跑呢。
再說了。
我們姑娘家家想那么多也沒有用。
寶二爺竟然敢那么做。
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們只要聽他的就行了?！?p> 賈寶玉對紫娟的這一番話有些側(cè)目。
畢竟剛剛他能感覺出來這個丫頭對他是有些嫌棄的。
賈寶玉不知道的是。
紫娟這一次算是對賈寶玉真正的刮目相看。
或者說已經(jīng)把賈寶玉重新當(dāng)成了自己的偶像。
原本在她印象中的那個只會吃腌制的，不問世事的富家公子。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雖然唇紅齒白，但比起一個男人更像女人孩子。
居然為了自己家的姑娘，當(dāng)街暴打當(dāng)朝太尉的兒子。
而且還打贏了，甚至還揍了他身后的那幫狗腿子。
這種事不要說，想都不敢想。
畢竟實在是太離譜了。
就連她曾經(jīng)做過最離譜的夢里都沒夢見過。
紫娟覺得自己活到這么大，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么刺激的事情。
太刺激了！
賈寶玉他們想走。
圍觀的人大部分也想讓他們走。
并不想阻攔賈寶玉他們離去。
同樣就有人想捧當(dāng)朝太尉的臭腳。
直接帶人攔住了賈寶玉他們的去路。
這幫人身穿著黑衣黑帽帽手中拿著鐵尺。
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卻滿臉橫肉。
正是管理這一個街市的捕快。
統(tǒng)領(lǐng)他們的就是這一幫捕快的捕快頭子。
雖然在這金陵城中，他們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吏。
但確實在這市井之間真正的地頭蛇。
地頭蛇不愧是地頭蛇。
有凈街效果。
這一幫捕快出來之后。
就好比投入水中的石子。
原本還看熱鬧的人群呼啦全部都散到兩旁，除了那個喝酒吃肉的和尚，你就站在那里，沒有挪地方以外。
還在現(xiàn)場的就是賈寶玉他們一伙兒，還有那邊的高俅兒子花花太歲，和他身邊的狗腿子。
這下，賈寶玉他們跑起來的身影就很顯眼了。
知道這樣跑不掉。
賈寶玉帶著兩個姑娘停下了腳步。
心中極為不快。
捕快頭子見到賈寶玉一身殺氣的樣子，自然就不往前跑了。
他也不傻。
那邊被揍的滿地倒牙的，就是現(xiàn)成的例子。
這年頭，鑲牙這種高貴的事情，可不是他能花費的起的。
所以這個捕快就站在原地。
甚至還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定下神來。
只是站在那里，猶猶豫豫的問道。
“前面的可是國公府里的寶二爺？
小人之前還見過你一面！”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你待如何？”
賈寶玉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他之前剛剛在碼頭上親手斬殺了十幾二十幾個突厥士兵。
殺得血流滿地，人頭滾滾。
其中還包括一個突厥大將。
渾身早已充滿了殺意。
只不過平時并不常動。
這才瞞過了賈璉和其他人。
此刻把眼睛一瞪，渾身煞氣凝結(jié)。
仿佛猛虎下山。
把原本想表現(xiàn)一番的捕快頭子的腿都嚇軟了。
要不是手上有鐵尺支著地面。
指不定就要出一個大洋相。
只不過現(xiàn)如今的捕快頭子已經(jīng)無暇顧及面子問題。
他看著威風(fēng)凜凜的賈寶玉，滿臉苦澀，心中咆哮。
這和他原本想的不太一樣??！
簡直就是一只小白兔，突然變成了吊睛白額猛虎。
作為一個游歷在市井之間的聰明人。
捕快頭子自然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冒冒失失的就出來。
他之所以敢出來。
就是因為前年的時候，他有幸見到過這位出生的時候，鬧過好大的動靜，但最后又歸于沉寂的賈府寶二爺。
畢竟古往今來，神童出現(xiàn)過不少。
但含玉而生的卻是唯一這么一個。
只可惜。
原本眾人口中稱贊的天降祥瑞。
被所有人期望的神童。
后來慢慢竟成為了一個不諳世事批判官場的白癡公子。
更可笑的是，他還自詡風(fēng)流名士。
也不知道這位所謂的風(fēng)流公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能夠過得上如今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
恰恰正是因為他眼中所不屑的這些東西。
自然而然的賈寶玉也漸漸成為了金陵城中的一個笑柄，普通人或者達官顯貴，茶余飯后口中的談資。
但捕快頭子現(xiàn)在卻覺得，這個賈寶玉和他曾經(jīng)見過一面的那個賈寶玉差距太大了。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一個生活在象牙塔里，傻乎乎的撲在脂粉堆里的世家公子。
那眼前這個就是兇星降世，立地的太歲。
賈寶玉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看來系統(tǒng)獎勵的稱號還是有所作用的。
至少用來震懾那些想要對他不利的家伙，確實好用。
不過剛才只顧著抓緊時間逃走。
手邊除了林黛玉，還有紫娟以外。
那把殺突厥人的長劍已經(jīng)扔在了那里。
現(xiàn)在手里空空的，總感覺氣質(zhì)不夠，少點什么。
左看看右看看。
旁邊有一根被從住宅上拆下來的橫梁，又高又大，看起來十分合眼。
但在這鬧市之中，拿這么一個梁柱，過于驚人。
不利于他猥瑣發(fā)育的理念。
賈寶玉把頭看向另一邊。
這家似乎曾經(jīng)是一個酒館，只不過后來破落了。
現(xiàn)在正在被拆除，似乎要在上面重新修建什么。
除了梁柱橫梁瓦塊之外，還有許多廢棄的桌椅板凳。
賈寶玉彎腰抄起一個缺了一條腿的四方大桌。
拎著一條桌腿甩了兩下。
雖然比起梁柱，差些意思。
但依然呼呼帶風(fēng)。
離他最近的那個捕快頭子，只感覺一陣涼風(fēng)襲來，差點把他掀一個跟頭飛出去。
在場的那些跟在花花太歲身后的狗腿子，原本見到捕快叫住了賈寶玉。
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意思。
見到這兇悍的一幕，又再次縮起了膽子。
只覺得無論如何也都不敢上前了。
當(dāng)時人群中看到這一幕的女眷，有一些面容俏麗卻又年紀大的，紛紛掩著臉，低著頭，竊竊私語。
俊俏的公子哥，在這金陵中也不算少。
力氣大的男子也同樣。
但像賈寶玉這樣將兩者完美的結(jié)合一身。
那可真是少之又少。
那些年輕的姑娘，不知道這種人物的好處。
她們這些成熟的婦人，豈能不知？
把四方大桌拿在手里甩了甩，賈寶玉見已經(jīng)震懾住了原本蠢蠢欲動的家伙們。
也就不再做這些無用的動作。
而是直接從懷里掏出了魏忠賢給的那塊腰牌。
打著旋兒的甩給捕快頭子。
“魏？”
捕快頭子手忙腳亂的接過腰牌，看到正中間金鉤鐵畫的魏字，還有些不解。
他把這牌子翻開，再看背面。
一看背面，司禮監(jiān)，捕快頭子腿嚇得更軟了。
整個金陵城，在司禮監(jiān)，還姓魏。
只有魏忠賢。
他可不認為這塊牌子是偽造的。
在這金陵城里頭冒充貴族沒有事。
但偽造東廠督工的牌子，沒人敢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