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兇手不是她們
林清安祖父原是先帝朝的地方刺史,卻趕上現(xiàn)在的皇帝奪嫡,不幸成為炮灰,被抄家了。
她就是在這個最難的時候出生的,家里死的死,失散的失散,只剩一個姐姐千方百計地把她送進了宮,又趕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這才保住了她的命。
她姐姐看到她尸體的時候哭暈過去幾次,給錢也不要,只想帶著她的尸體回家,但還要調(diào)查,尸體都不能給她,于是她又哭暈過去了。
趙意川回來的時候帶了大理寺的仵作,聽到林姐姐的哭叫額角突突的跳。
尸體之前顧滿看過幾眼,脖子上有明顯勒痕,看起來又像是淹死的,又像是勒死的,仵作關(guān)上門驗了一天。
出來就被拉到角落里問情況,他冷漠道:“是被人掐死的,大約是在子時死的,胳膊上有被劃破的傷口,應(yīng)該是和兇手打斗的時候弄成的,一尸兩命,母子俱亡。”
兩人點點頭,死因暫時不能說出去,或許會是個釣出兇手的條件。
這時候的驗尸不會解剖,能驗出來這些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剩下就是慢慢調(diào)查了。
出事之后趙意川第一時間封鎖全府,一個人都不許輕易出門,并且全城查找侍女荷風(fēng),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顧滿怕林清安屋子里還有什么線索,直接帶著人去了她所住的紅杏院搜。
趙意川則坐在椅子上一個一個的審問,剛開始就有人提著包袱進來,“參見王爺我娘已然病入膏肓,我想辭工回鄉(xiāng),好好孝順我娘,這是我娘子寫的家書。”
這人是司房先生之一,叫莊科,父母妻兒都在老家,趙意川拿過家書看了眼,字跡娟秀,像是個女人寫的,理由也很合理。
將家書還給他,婉拒了兩下就放他走了。
見人走了就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叫林子叫人跟著他,即能看著莊科的行蹤,又能讓下人知道沒那么容易離開。
趙意川審問的頭疼,顧滿搜的也不算順利。
整個屋子都干干凈凈的,根本就看不出來什么,迎香帶著人這里到處翻,顧滿看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陷入了沉思。
她過去拿起桌子上的一片瓶瓶罐罐,一個一個的聞過去。
地毯式搜索總會有線索的吧。
聞到最后顧滿都已經(jīng)腦子麻木了,迎香已經(jīng)翻找完準備掀開床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了。
終于,在最后幾個里面,顧滿聞到一個與其他胭脂水粉不同的味道,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罐子。
里面的東西聞上去更像是藕粉,但聞起來卻是在天然中摻雜了一些中藥味。
迎香也拿著一張紙過來,“娘娘您看,像是個藥方。”
顧滿拿過看了眼,發(fā)現(xiàn)上面全是強效保胎藥,有些藥性很強,對母體的傷害不小,但能在緊急時刻保胎,這張紙的皺巴巴的,折痕都要被輕易撕開,一看就是準備了好久。
她滿腦子問號,大夫每天都會來診脈,每次結(jié)果都很好,那她要強效保胎藥干什么?
她又拿起那小罐子聞了聞,那味中藥像是藏紅花,藏紅花可導(dǎo)致滑胎,還要搭配強效保胎藥,這到底是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難道這個藕粉是別人給的?是有人想要害她?
顧滿心里一震,立馬沖了出去,腦海里浮現(xiàn)出如月的身影,不會是她吧?!
趙意川問到一半就見顧滿沖了過來,自顧自地坐到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喝了口水才開口:“如月,昨晚子時前后你在哪兒?白天見過什么人?有人能證明嗎?”
如月被她劈頭蓋臉的問題問懵了,不知所措了一會兒才說:“那么晚了,我自然是在睡覺了,白天也沒見過什么人,竹露可以證明?!?p> 竹露是她的心腹,自然是向著她的,參考性不大。
趙意川和顧滿對視一眼,想了想,問:“伺候林姨娘的人在哪兒,林姨娘昨日白天有沒有見過側(cè)妃?”
如月與林清安一向不和,嫌疑自然大些,顧滿這樣急匆匆過來就證明已經(jīng)有證據(jù)能讓她懷疑如月了。
一個侍女站了出來,“林姨娘白日的時候有見過側(cè)妃娘娘,不知怎的就吵了起來,側(cè)妃娘娘氣的厲害就走了。”
兩人齊齊看向如月,如月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王爺,娘娘,我是帶著好東西去想和她和好的,但她不領(lǐng)情,我生氣了就和她吵了兩句,后來我就再沒見過她了啊?!?p> “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如月想了想,但因為緊張心虛什么都想不起來,還是竹露站出來說:“就是一些上好的布料胭脂之類的,側(cè)妃娘娘平日最愛這些了?!?p> 這倒是事實,林清安愛美已經(jīng)是整個府里人盡皆知的事了。
趙意川摸著下巴問她:“那你剛才為什么不說?”
如月咽了咽口水,眼睛東看西看地說不出來話,她該說什么,她總不能說自己心虛吧?
兩人瞇眼看著她,見她說不出來,顧滿冷哼一聲,:“迎香,帶人去華儀閣搜側(cè)妃的房間,一個角落都不能落下?!?p> 如月眼看著一群人奔向了華儀閣,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嘟囔著:“完了,都完了……”
沒一會兒迎香就回來了,拿回來了一雙沾泥的鞋和一件帶血的衣服。
顧滿拿過看了看,扔到她面前,說:“解釋一下吧?!?p> 如月坐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竹露也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解釋。
昨天白天午睡起來,如月為了防止自己被退給太后,主動帶著上好的布料胭脂去了紅杏院示好。
但林清安卻當(dāng)她是來顯擺的,當(dāng)即大怒和她吵了起來,如月退了一步不與她爭吵,帶上東西又回去了。
但越想越氣,自己一片好心,人家不領(lǐng)情就罷了,竟還要罵她,卻又不敢去紅杏院算賬。
直到晚上亥時五刻,她實在氣的厲害,就打算出去走走,誰知竟然在紅杏院附近遇到了林清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如月氣血上頭,又看她一個人,便動起手來,打斗之中還用石子要去劃林清安的臉,卻劃歪了,劃到了胳膊上,血濺在了衣服上。
這一下她更生氣了,一氣之下直接將她推下了旁邊的河里,自己也差點掉下去,這才在鞋上沾到了泥。
顧滿越聽越不對,“你們是亥時出去的?”
“是?!?p> “林姨娘是被你們推下去淹死的?”
竹露和如月一同迷茫地看著她:“不是嗎?”
顧滿和趙意川對視一眼,當(dāng)然不是了!
尸檢結(jié)果沒說出去,就證明竹露沒撒謊,她們以為林清安是亥時淹死的,但其實林清安是子時被掐死的。
所以,兇手不是她們!
席爾畢斯
司房先生:賬房先生,管財務(wù) 亥時:21點—23點 子時:23點—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