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沈塵妄,別無理取鬧
……
紀傾音是掐著節(jié)目組給的時間點,回的宿舍。
只不過。
紀傾音剛干凈利落的,從墻上跳下去的時候。
抬頭便看見立在離她只有三米遠的那道黑影,差點沒讓她一只手給解決了。
在氣息熟悉而細白的手,將要擒住自己脖頸的那瞬間。
沈塵妄及時出聲,溫和清潤,“傾傾,是我?!?p> 在聽見是沈塵妄的聲音時。
紀傾音原本準備擒住他脖頸的手,驀地一滯。
繼而迅速的單手提住他的肩,往旁邊一扯。
昏黃朦朧的燈光下。
沈塵妄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才顯現了出來。
漸漸清晰。
紀傾音眼眸無瀾,淡聲道,“大半晚不睡覺,擱這裝神弄鬼嚇唬誰?”
“等你?!?p> 紀傾音的話音剛落,沈塵妄就快速的應道。
紀傾音,“……”
你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我會從這里進來?
大概是從紀傾音出現的那瞬間,沈塵妄的眼神就一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紀傾音眼底的情緒變化,沈塵妄看得很清切。
——即便是很細微的變化。
“你不像是會走正門的人?!?p> 跟之前的她一樣。
還是沒變。
半晚偷偷跑出去的紀傾音,回來時從來不會走正門。
即便是他借了特權,為她留著正門,她也從來不進。
聽見沈塵妄的話,紀傾音落在他臉上的眸光,倒是微微的停了幾瞬。
“等我干什么,沒事我回去了。”
看著沈塵妄的模樣,紀傾音也不會覺得他特意的等在這里,是為了節(jié)目的事情。
沈塵妄黑眸認真的注視著紀傾音,看著她的眼睛,目光又落在她戴著的銀制面具上。
眼底有微微的晦暗,閃過的時候。
沈塵妄抬手,準備去揭開她的面具。
但顯然。
紀傾音的動作比他更快。
先一步擒住了他的手腕。
“沈塵妄!”
寒冽不帶任何感情的三個字,快速的落下。
尤其是在這黑夜中,比平時更顯得有幾分凜冽。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并沒有讓沈塵妄雅致清雋的臉上,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他很認真的看重紀傾音,似乎是想要透過她的面具看清楚什么。
“你以為,害你過敏是我故意的?”
他讓人去查了。
查到她曾經去看過醫(yī)生的事情。
所以后來,她對他的態(tài)度突然就疏離了起來。
她以為,是他害她過敏的。
聞言。
紀傾音沒說話。
但剛好就是紀傾音這樣近乎默認的姿態(tài),刺到了沈塵妄。
掩下心底澀然,有種難言的情緒在心底漸漸涌起。
他看著紀傾音,眸光專注,清雅的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紀傾音,我不會害你?!?p> 哪怕是丟了他自己的這條命,他也不會害她分毫。
聽見沈塵妄猶如承諾般的話后,紀傾音眸光微微動了動。
沈塵妄黑到了極致眼里,竟然隱約可見的慌亂和忐忑。
不知道為什么。
一時之間,紀傾音覺得自己看不得沈塵妄這樣的眼神。
微微一嘆之后。
紀傾音依舊是冷漠的道,“從始至終,我有說過你要害我?”
雖然說,一開始,她是這樣想過沈塵妄的。
因為從最初沈塵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時,就處處透著一股怪異。
聽見紀傾音緩和的聲音——沈塵妄自認為的。
剎那間。
沈塵妄雅致清越的臉上,小心翼翼散去了不少。而隨之覆上來的,是幾乎淡到沒有但還是存在的委屈,“那你之前,疏離我?!?p> 似乎是秋后“算賬”般的。
聽沈塵妄此時的語氣,似乎是想要紀傾音給他一個“交代”。
見狀。
紀傾音倒是氣笑了,淡淡警告,“沈塵妄,別無理取鬧?!?p> 正常人遇見那種情況,基本上都是會選擇報復回來。
她僅僅只是疏離,就已經違背她一貫“傷我一分,十倍奉還”的做事原則了。
在聽見紀傾音的那聲笑之后。
沈塵妄就已經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她似乎是生氣了。
當即也不敢說其他的,只是一再向紀傾音保證。
“我不會害你,永遠也不會?!?p> 他想把她捧在自己心尖上還來不及的。
對于沈塵妄的話,紀傾音不做任何表態(tài)。
做出的事情,都有混人耳目的可能性。
更何況,只是簡簡單單從口里說出的一句話。
她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好了,我回宿舍了,你也早點回去?!?p> “你把藥膏收下?!?p> 似乎是生怕紀傾音轉身就走。
所以在紀傾音尾音落下的那瞬間,沈塵妄就很快速的應道。
聞言。
紀傾音目光下移,落在他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繼而移向白皙的掌心。
沈塵妄把手里棕色的小瓶,又朝紀傾音的方向遞進了幾分。
“我問過醫(yī)生了,知道你的過敏源。”
“這個是實驗室特殊研制的藥,吃了它,你以后不會對任何事物過敏?!?p> 沈塵妄一貫清雋的嗓音低緩,所以聽起來異常的認真。
而對于如何拿到這樣稀少的藥,沈塵妄只字未提。
紀傾音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看著沈塵妄不染纖塵精致如仙的容顏。
頓了頓。
紀傾音看向他的眼神犀利,唇角勾起淺薄的弧度,似笑非笑,紅唇微啟,“你先替我吃?!?p> 替我吃。
除了試探,還是試探。
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
在沈塵妄明白紀傾音話里的意思后。
瓶蓋打開后,沈塵妄毫不猶豫的自己先服了一顆下去。
她不信他。
他可以證明給她看。
多少次都可以。
直到她相信為止。
……
親眼看著,沈塵妄毫不猶豫的吃下去之后。
紀傾音臉上原本的散漫隨意,稍稍的斂了些許。
隨后。
“傾傾。”
沈塵妄叫她名字的同時,就把手里的藥瓶幾乎是硬塞到了紀傾音的手上。
“瓶內只有三顆,我已經浪費了一顆。要是你還是不信,可以另找一個人實驗?!?p> 沈塵妄語氣低沉溫和,耐心十足。
好似對待紀傾音的時候,他總是會選擇用自己最溫和的態(tài)度。
沈塵妄這樣溫和的說著。
但對于紀傾音不信任自己,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試驗品的行為。
沈塵妄毫無芥蒂。
同時,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到最后。
紀傾音到底還是收下了,沈塵妄給她的藥瓶。
……
但回到宿舍之后,紀傾音就隨手扔在了一邊。
再沒看一眼。
朦朧淺薄的月光從窗戶映下來,照在棕色的瓶身上,似乎顯得格外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