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粥撒了一地,陳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巴掌大的小臉貼在沈海生滾燙的脖子上。
“沈…沈海生,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陳瑜擔心碰到沈海生手臂上的針口,所以沒有輕舉妄動,任由他摟著。
沈海生用下巴揉蹭著陳瑜順滑柔軟的頭發(fā),沁人心脾的花香充斥著他的鼻腔,她身上清甜的味道讓他精神安定,他靜靜享受著,呢喃道:
“別走,求你。”
…
“別生我氣。”
…
“別走。”
…
許是藥物的作用,不一會兒,他慢慢闔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陳瑜愣住了,她伸出手,輕輕揉了揉沈海生的頭發(fā)。
“真是…傲嬌的可以…”她無奈。
半天沒了動靜,陳瑜輕著動作緩緩坐起身。靜靜看著沈海生月光下雕刻般俊美的睡顏,他劍眉微蹙,雙眼微閉,平日里的嚴肅冷峻在此刻也散了半分。
…
她不該和他有任何交集。
此次來西城的目的,便是以他為切入口,從內(nèi)部瓦解沈氏。
因為沈江海年事已高,所以他早已有在沈海生大學畢業(yè)時將沈氏全權交付于他的想法。
然而,他的后媽喬曼早已和陳瑜的父親陳啟明暗中勾結(jié),打算在關鍵時刻給沈氏致命的打擊,并趁機霸占西城的商業(yè)資源。
陳瑜便是陳啟明用來控制沈海生的一顆重要棋子。
陳啟明眼光毒辣,他深諳自己的女兒光明正直,不會為他做這種不堪的事,于是他便設計了江城女校校園暴力事件。用輿論將陳瑜名正言順地安插在沈海生身邊。
這些年,陳瑜心里多少能感覺到一點。但她無可奈何,她的父親和哥哥眼里只有榮譽和財富。甚至,連一年前母親的葬禮,二人也只是草草出席。
面對如此冷血無情的家族,陳瑜一直隱忍著,她知道她是沈海生唯一的軟肋,陳啟明也知道,她不敢想,若今后陳啟明以自己要挾沈海生,沈氏會落入怎樣的境地。
“我們,到底還是鉆進了父親的圈套啊,沈海生?!?p> 陳瑜苦笑,一雙好看的鳳眼溫柔如水。
第二天。
沈海生醒時,身邊空無一人。
他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晃了神。身上還殘留著陳瑜淡淡的體香味。昨夜的一幕幕像夢境一般。
沈海生偏頭,發(fā)現(xiàn)床頭邊的小米粥早就冷了,掛水也不知何時被護士換上了新的。他掏出手機開了機,消息瞬間如暴雨般狂轟濫炸過來。
“阿生,好些了嗎,記得吃藥?!?p> “生哥!今天月考啊哥!你不參加啊!我跟陳瑜一考場,你羨慕不?!?p> 是陸弘森那小子,又在犯賤,沈海生臉色一沉。
往下劃去,是陸弘森偷拍的陳瑜的照片,站著的,坐著的,微笑的,托腮思考的…
沈海生一張張慢慢欣賞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最后一張拍到老師走過來,就沒了后音了,估計是手機被沒收了。
沈海生調(diào)出一張陳瑜叼著皮筋綁頭發(fā)的照片。照片中陳瑜將烏黑柔順的頭發(fā)束起,露出白皙好看的脖子。抬臂間,胸前溫軟的曲線若隱若現(xiàn)。
他隨手設定成手機壁紙。
刷完所有消息,已經(jīng)接近正午。沈海生沒耐心把藥水一滴滴掛完,他扯了針頭,舀了幾口徹底涼透的小米粥,將校服隨意披在身上,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醫(yī)院。
…
考完數(shù)學和英語,便到了午休時間。陳瑜抻了抻懶腰,轉(zhuǎn)動了一下脖子,剛將手機開機,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彈窗應聲響起。
“我出院了?!?p> 簡短的四個字,陳瑜也知道是誰。
“好好考試。”
又發(fā)來了一則。
陳瑜淡淡微笑,回復了個“恩?!?p> …
午飯時間,食堂里擠滿了人。同桌姜曉茹和同班的方楚、顧星澤拼桌吃飯,看到陳瑜,她們大聲招呼著,陳瑜走過去,坐在顧星澤對面。
“陳瑜陳瑜!你數(shù)學考的好嗎,這次好難啊,我好幾個大題填空都拿不準?!狈匠]舞著手里的雞腿,激動地說。
“恩…還好?!?p> “最后的附加題最后你得多少,我是三分之根號二。”顧星看向陳瑜溫柔地說。
“哦…我是三分之二倍的根號二,那個題有個坑,代數(shù)求出來的只是周期的一半,最后問的是全部?!标愯ひ话逡谎鄣卣f。
“啊?。Π?!我大意了!”顧星澤恍然大悟,后悔地捶著大腿。
一旁的方楚朝姜曉茹癟了癟嘴,姜曉茹偷偷瞟了眼坐在身邊侃侃而談的顧星澤,悄悄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