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這剛邁出去的腳就顫了一下,猛然回身盯著陸蕭,瞪大了眼:
“你敢!”
陸蕭睨了她一眼,一副不信你就試試看的架勢(shì),反倒叫李太微心里有些發(fā)怵了。
她轉(zhuǎn)臉看了一眼大福,又朝周遭望了望......
若論起這武力值......她眼下確實(shí)不占優(yōu)勢(shì)?。?p> 這廝若真是不要臉不要皮起來......她......她日后這名聲......
李太微面色鐵青,磨牙道:
“陸世子意欲如何?”
陸蕭垂眸,目光落在李太微氣的泛紅的光潔臉頰上,極不厚道的笑了一聲,道:
“那就有勞重華郡主搭把手了......”
李太微氣的嘔血,隱隱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
陸源一眨眼的功夫,眼睜睜看著自家兄長飛身出去,手中突然一沉,那木漿的另一頭就無端落在了自己手里。
他年紀(jì)小,身量尚未長開,若不是他方才反應(yīng)的快,立即兩手死死攥緊了木漿,只怕那落水的姑娘又得再受一遭罪了。
那女子一見他兄長離開,瞬間慌了身,又在水中拼命撲騰起來。陸源此時(shí)也顧不得什么禮儀了,只能賴著屁股死死拽著木漿,一面喚道:
“兄長——!”
就在他耗盡了力氣,幾欲脫手的那一瞬,他兄長終于落在了船頭,不過他身旁......突然多了個(gè)很好看的姐姐。
不過那姐姐瞧著不大高興的樣子,惡狠狠的盯著自家兄長,若不是她臉色白了些,興許是很威懾人的。
陸蕭一把握住了船槳,輕輕一拽,那女子便被拉到了船頭,兩手攀在了船沿上。
“站遠(yuǎn)些!”
李太微幾乎從牙縫里發(fā)聲。
陸蕭扭頭看了她一眼:
“你確定?”
言罷,朝旁邊挪了兩小步,小舟瞬間搖晃起來。
李太微方才被她摟著腰身,從岸邊飛掠過來,心還跳突個(gè)沒停。這一晃根本站不穩(wěn),還未等驚呼出聲,便又被陸蕭一把撈了回去,瞬間整個(gè)身子就貼了上去。
陸蕭也沒料到姑娘家身子能有這么軟,立時(shí)耳根子有些發(fā)燙,怔怔的望著李太微,手中纖腰盈盈一握,不由自主的收緊了幾分。
李太微回神,瞪著陸蕭攬?jiān)谧约貉系哪侵皇?,氣的臉都綠了,順手就掐上了陸蕭的脖子。
陸源唬了一跳,險(xiǎn)些沒叫出來。
陸蕭抬手招架了幾下,這才逃脫虎爪,臉上微微發(fā)熱,極不自然的望了陸源一眼,道:
“看什么?還不把人拉上來?”
陸源驚的嘴巴都沒合上,便聽得李太微冷聲道:
“對(duì)著個(gè)孩子呼來喚去的,你可真能耐!”
陸蕭清了清嗓子,難得的沒有回嘴,背著身子將船槳?jiǎng)e過臉輕步走到船尾,背對(duì)著眾人。
李太微氣的肝都疼了。
無奈這水里還泡著一個(gè)弱女子,只能壓下心頭這股氣,與陸源一道合力將水下的姑娘拉上了小舟。
陸源才九歲,忙學(xué)著哥哥模樣轉(zhuǎn)過身去。李太微解下披風(fēng),罩在了落水女子的身上。
“金四姑娘?”
李太微喚了一聲。
那女子渾身濕漉漉的,松散的長發(fā)貼在面上,渾身脫力一般癱坐在船頭。聽得李太微這聲喚,這才抬眸看了李太微一眼,身子一顫哭出了聲。
姓金的官員盛京能有百來個(gè),但能來參加中秋宮宴的,只有御史大夫金正峰府上。
金四姑娘名喚金玲,是金大人的老來女,又是嫡出身份,在京中除卻李太微與長平,金玲也算的上是貴女中的翹楚。
“金四姑娘,你先莫哭,方才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怎會(huì)落水?”
金玲忍了好一會(huì)兒,才漸漸止住了哭聲,縮著身子哽咽道:
“方才我與常六姑娘舞了一曲,正出來換衣裳,迎面來了一個(gè)宮女,說太后娘娘召我過去說話,我便沒有多慮......”
“行至湖邊時(shí),那宮女突然腳步匆匆,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人影。我與侍女察覺不對(duì),正打算往回走,卻突然闖出一名黑衣人,一把將我推進(jìn)了湖里......”
金陵眼下回想起來,仍覺兩股顫顫,臉色慘白。
李太微聽在耳中,不由一凜。
什么人敢在中秋宮宴上設(shè)計(jì)金家?
小舟靠了岸,金家侍女渾身都在哆嗦,上前一把攬著金玲,主仆又哭了一場(chǎng)。
“我這侍女會(huì)些功夫,我讓她先送你們?nèi)ヅw換衣裳......”
李太微將披風(fēng)上的罩帽戴在金玲頭上,遮住她潮濕的長發(fā)。
“記住,若是路上遇見誰,都只說是你們姑娘在河邊崴了腳,弄臟了衣裳,旁的什么也不要說。你可明白?”
金玲垂淚,緊了緊身上李太微暗紅色披風(fēng),朝她福了一福。
“多謝重華郡主出手相救!改日我定登門致謝!”
不等金家侍女磕頭,李太微忙抬手止住了:
“宮里人多眼雜,就不必講這些虛禮了,快幫你們姑娘收拾妥當(dāng),莫要落人口實(shí)。”
金家主仆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太微,又朝陸蕭的方向微微屈膝。
陸蕭沒有下船,稍稍頷首,陸源乖巧的站在陸蕭身側(cè),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睛,略帶羞怯的回了禮。
“等一下!”
李太微倏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金玲跟前,凝神問:
“金四姑娘,今日我記得你來時(shí)并未穿這身鵝黃衣裙,你何時(shí)換下的?”
金玲怔了一刻,道:
“今日中秋,我與常六姑娘獻(xiàn)舞《霓凰》,便換了這身衣裙......”
李太微深吸了一口氣:
“那常六姑娘呢?她穿的什么衣裙?”
金玲愣愣道:
“自然也是鵝黃,我與她皆是領(lǐng)舞,舞衣式樣雖不相同,但都是一色的?!?p> “這舞是中秋前華妃娘娘著人安排的,衣裳也是承安宮一早就命人送來的……”
李太微一顆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兒:
“常六姑娘她眼下人在何處?”
金玲想了想,道:
“我與常六姑娘前后腳出的棲梧宮,她此時(shí)興許也在換衣裳吧......”
李太微猛然回身看向陸蕭,陸蕭眸底幽深,似是猜到了什么,面色沉凝。
突然,暖閣那頭隱約聽見了幾句嘈雜聲。
不一會(huì)兒,有侍女陸續(xù)提了宮燈,將前頭柔柔照亮了起來。

盛夏拾光
嘿! 屏幕那一端,看書的你~ 告訴我,你們都在哪些城市? 在QQ閱讀留言的寶寶們,系統(tǒng)沒有辦法讓我給你們一一回復(fù),但是你們的留言,我都看到了。 好想,好想……給陌生的你們,一個(gè)溫暖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