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許回去
看出了秦箏好奇的目光,賀云洲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碗筷。
“有什么事嗎?”賀云洲迎上秦箏困惑的目光。
秦箏猶豫著發(fā)問,“這兒房子是不是很貴?晴晴說她可能半輩子的工資也就夠買得起了?!?p> “哦,這房子是奶奶給的?!辟R云洲臉不紅心跳的解釋道。
這么一說好像也不無道理,賀老夫人疼愛賀云洲,秦箏也能感受到。
但是……
秦箏將筷子含在嘴巴里,她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對,賀云洲不是那種隨便受人恩惠的人。
她心思活絡(luò),卻沒有再追問。
“哦對了,你讓杜衡買的東西我放那了?!辟R云洲突然開口。
順著賀云洲指的地方看過去,秦箏看到了一些大包小包的藥材。
看起來,這都是一些市內(nèi)難買得到的野生藥材。
秦箏一時來勁,丟下碗筷走過去拆開了包裝,拿出了里面的藥材。
這些藥材都還散發(fā)著野生的氣息,沾染著土腥味,杜衡拿到的都是好東西。
有這些藥材,比一般市面上藥房能直接買到的好用的多。
“這些是什么?”賀云洲挪動輪椅,來到她的身邊。
秦箏不以為然的脫口而出,“你不知道嗎?我看你幫我上藥的時候很熟練?!?p> 話一出口,秦箏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小心地將心底的小秘密說出來了。
她對賀云洲果真是沒有半點防備心,其實早在受傷的時候賀云洲上藥,她就覺得不對。
賀云洲上藥的手法很熟練,而且對藥箱藥箱里的藥一看便知,絕對不像是生手。
“對不起,我沒有想追問你……”
“以前經(jīng)常受傷,會上藥也不出奇吧?”
賀云洲打斷了秦箏的話,反倒是給了她答案。
賀云洲的答案永遠(yuǎn)都是那么周全妥帖,看起來天衣無縫,完美的就不像是真的。
秦箏卻是奇怪,又追問,“為什么你經(jīng)常受傷?”
“小時候會經(jīng)常打架?!辟R云洲難道耐心。
看著小女人難得好奇,賀云洲滿足下她的好奇心,這也算是一種縱容了。
換做別人,賀云洲可沒有那么好的耐心,更不喜歡別人窺探他的隱私。
秦箏瞪大了眼,像是受驚的貓兒,“你這樣的人都會打架嗎?”
“我也是普通人?!辟R云洲淡淡,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嘆。
秦箏察覺到賀云洲的情緒似是有些低落,轉(zhuǎn)移了話題,“這些東西我打算給奶奶的。”
“你要回去?”賀云洲的語氣一下變得嚴(yán)厲。
這不由得讓秦箏嚇了一跳,她眨了眨眼,顯得有些無辜。
“不能回去嗎?”秦箏不解。
賀云洲微微蹙眉,卻沒有直接回答為什么,“不可以。”
“我……”
“說了不許就是不許?!?p> 他的臉色微冷,身上那股斂去的冷冽便散發(fā)出來,渾身透著生人勿進(jìn)的氣息。
賀云洲這樣,秦箏瞬間覺得他又變成了賀三爺,不是賀云洲,她咬了咬下唇忍住氣悶。
他冰冷的重復(fù),“不許?!?p> 賀家群狼環(huán)伺,秦箏那樣的人在家宴上便被人窺視過一次。
她要是再回去,豈不是羊入虎穴。
何況,難道是現(xiàn)在的狀況不能滿足秦箏么,她為什么要執(zhí)意回去。
賀云洲正要開口,秦箏搶先了一步。
“奶奶她身體不好,我只是想幫奶奶調(diào)養(yǎng)一下!”秦箏覺得有些委屈。
賀云洲微微一怔,又問,“奶奶的身體不好?”
“我奶奶上次暈過去我替奶奶施針覺得有點問題?!鼻毓~沒好氣的說著。
秦箏的醫(yī)術(shù)的確登峰造極,否則賀云洲早就死在云城不知名的江河邊,要不是撿他的人是秦箏。
恐怕來的是救護(hù)車,或是別人,他也早已回天乏術(shù)。
既是如此,秦箏說賀老夫人有問題,賀云洲知道那就是肯定有問題。
賀云洲頓了頓,意識到錯怪了秦箏。
但是話已經(jīng)出口,賀云洲微一嘆,他慣來如此已經(jīng)竭盡所能不要在秦箏面前失態(tài),不要嚇壞她。
可現(xiàn)在看來,她還是被嚇到了。
秦箏忍了忍,又道,“你能不能改改你的習(xí)慣!雖然你不可以仗著我喜——”
不能仗著我喜歡你??!
話還沒有說完,賀云洲先開口。
“對不起?!辟R云洲冷峻面容稍緩,聲音軟和了不少。
要是外人聽到對不起,怕是要嚇得魂飛魄散。
秦箏恐怕意識不到這輕飄飄的對不起對賀云洲意味著什么,分量多重。
便是賀老夫人作為從小照看賀云洲長大的長輩,幾十年里也未曾見過他低頭幾次。
“……”秦箏抿了抿唇。
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要不是因為賀老夫人是賀云洲的奶奶,秦箏也不會上趕著跟人準(zhǔn)備這些。
突然被一兇她本是委屈的,但是賀云洲一道歉……
看著那張臉,秦箏這個顏控就本能的心軟了。
可是秦箏卻又想起剛才冷下臉的賀云洲,還是心一橫,忍住了對賀云洲的心軟。
秦箏轉(zhuǎn)過去身收拾碗筷,一邊收拾一邊說,“我晚上要加班整理資料,你早點睡?!?p> 這就是晚上不用等她,讓賀云洲一個人先睡的意思。
賀云洲微微垂眸,應(yīng)了聲,“好。”
秦箏迅速的收拾好碗筷,專心地開始整理從秦婉柔設(shè)計部留下的爛攤子。
整理完告一段落,秦箏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身后的動靜,想看看賀云洲在干什么,又不被發(fā)現(xiàn)。
她的背坐的很直,連背影都在賭氣。
看著秦箏賭氣的背影,賀云洲竟覺得有些新奇,再仔細(xì)一看,他發(fā)現(xiàn)了秦箏的破綻。
說是生氣,但秦箏眼角的余光一直往這邊看,顯然是全副心思在他身上。
“啪!”
秦箏氣的將筆狠狠的按在桌子上,不許自己再想賀云洲了。
她強(qiáng)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文件上,但是發(fā)現(xiàn)這份賀氏新簽的項目文件,看不懂。
因為這份文件上,客戶的要求很多地方用的是德國專門的術(shù)語注釋,她的德語不是那么好。
他會不會?
秦箏冒出這個念頭,又狠狠的壓了下去,才不要去跟他說話還生氣呢。
可是秦箏真的看不懂,越看越焦慮,手心都冒出了汗來,就是不想去跟賀云洲說話。
怎料,這時秦箏突然感覺到身前的燈被擋了一半。
“不會?”賀云洲清冷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他離得近,吐息都好似在耳邊,撩撥的秦箏渾身酥酥的,軟了一半。
秦箏支吾著,躊躇著怎么才能不要理他。
他的手卻從另一邊環(huán)繞落在秦箏不懂的地方,沉聲開口讀著那個她不會的德語。
男人的眼眸專心的看著紙面,但秦箏不受控的看著男人的臉,耳根迅速的躥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