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盞張嘴想咬,可是牙齒總是觸及不到他的手心,反而唇不斷地碰撞著他的手,就像在親吻。璃盞難為情得恨不得立刻逃走,可是她全身都動不了,連叫喊的權利也被剝奪了,只有淚汪汪的眼睛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男生感受到手上濕潤的觸感,癢癢麻麻的,像被小狗舔的感覺,他想立刻縮回手,但又覺得好玩,遂用另一邊手摸摸她的頭,“小狗乖?!?p> 璃盞錯愕地睜大眼睛。他叫她小狗?小狗?!開玩笑吧!她在心里大叫,“我是人!”
可惜,男生完全無視她悲憤的神情,反而對頭發(fā)上柔順的觸感感到不解,“喂,你的頭發(fā)是假的吧。”他第一次見這么長且漂亮的頭發(fā),邪惡的念頭油然而生,伸手狠狠地一扯,璃盞只覺得頭皮一陣刺痛,簡直是欲哭無淚。
蒼天啊,大地??!她到底惹了誰了?怎么會碰上這樣一個魔王?難道是她之前畫了太多帥哥,現(xiàn)在被帥哥報復了?她可以向上天保證,她之前畫的各個?;ㄐ2菝餍墙^對沒有一個有他好看。果然外表越好看,內心越黑暗。想到這兒,璃盞又恨不得捶幾下眼前的壞蛋??蓱z,有心無力。
男生也沒太多心情與她玩,嗤笑了一聲,甩開她:“以后別來煩我?!崩淇岬谋砬楹蛣偛艖蚺喼笔桥腥魞扇?。
璃盞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終于得以呼吸新鮮的空氣,帽子也不要了,奪路而逃。此時此刻,她只想迅速離開這個人。她甚至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沒弄明白。她不認識那個男生,也不認識紅緋緋還是緋紅紅,更想不通為什么明明是那兩個人打架最后受罪的人卻變成了她!
誰來跟她解釋一下?
璃盞快步跑到學校的主干道上,見有那個長得很像馬的動物拉著車從她身邊經(jīng)過,車上沒人。她二話不說一個箭步?jīng)_上車,沒有留意身后的男生若有所思地朝樹梢上的蝴蝶勾了勾手指,蝴蝶一個踉蹌,跌進他的手里。
璃盞在車上不時回頭看,害怕男生會追上來。幸好沒有。她拍拍胸脯喘了口氣,前面坐在車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開口道:“這位同學,請打卡?!?p> “哦哦?!绷ПK打開書包,小格子里單獨放著一張大一寸的粉色蝴蝶形狀磁卡,磁卡中心嵌一片菱形藍寶石,在路燈上閃耀著深邃的光芒。應該是這張了。她不知怎么打,便遞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接過,在柱子旁劃了一下,只聽得“?!钡囊宦曒p響,工作人員把卡還給她。
她暗暗記在心里,朝工作人員笑了笑。
車平穩(wěn),飛快。過了一陣子,車在一座英倫風的豪華別墅前停下。
工作人員見她一臉心不在焉,提醒道:“到了?!?p> “啊。謝謝?!绷ПK愣了愣,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
“卡有記錄。你沒有特別要求,我們自然是送到這里。如果你還需要去別的地方,現(xiàn)在也可以說明。”工作人員一板一眼地回答。
“不用了?!绷ПK下了車,看到輕快纖細的曲線裝飾,效果典雅的紅瓷瓦別墅,隱約可見有人影走動。她站在那里傻愣愣地仰視著,別墅的照明燈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這么大的別墅,定然不可能是她一個人住。她想了想,呼喚道:“蝴蝶,帶我回去吧。”
半晌,不見有蝴蝶飛。她抬頭四周看了看,驚悚地想起:她一個人上車跑回來,把蝴蝶忘記了!蝴蝶呢?
璃盞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就地蹲下來,把書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一個一個地找,書本、考試表、紙巾、通訊器……樣樣齊全,沒有蝴蝶。她站起來把全身都摸一遍,把衣袋褲袋也翻出來,還是沒有。
嗚嗚……怎么可以這樣?璃盞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蝴蝶沒有跟著她飛回來還是掉在公交上了?
公交早就跑了,這時會去哪兒找去?璃盞苦惱地揪著頭發(fā),順著車的方向倒回去,一步一步地走,去找回她的蝴蝶。
坐車僅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走路要花的時間卻是坐車的好幾倍。夜深人靜,很多建筑都熄了燈。她兩眼朝天看,不停呼喚道:“蝴蝶,蝴蝶你在哪兒?”一不小心“砰”的一聲撞到一棵樹上,疼得她淚水都差點飆出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璃盞突然覺得害怕。太安靜了,而且這是什么地方啊,她迷路了!
她兩腳酸痛,在路旁的長椅上坐下來,夜晚的風涼颼颼的,吹著她的后背,有點冷。她茫然地看著浩淼的蒼穹,一種無助的孤單油然而生,她雙手抱住膝蓋,夜晚了,應該回家了,可是她該回去哪兒,而且唯一能告訴她消息的蝴蝶也不見了,媽媽會不會在想她?——好想哭……
“璃盞,你在這里做什么?”紀容希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似乎帶著怒氣,璃盞猛地抬起頭,見到紀容希雙手叉腰站在路燈下,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說是虎視眈眈可能有些不對,但璃盞就是這感覺,她惶恐地低著頭,透過長長的眼睫窺視著紀容希滿臉怒火的樣子,不知怎么的,突然覺得好感動,終于有人來找她了!“嗚……”璃盞終于忍不住哭了,沖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紀紀,我好怕!”
紀容希意識到不對勁,眉頭緊緊皺起了起來,“乖,別哭,好好跟我說。我滅了他!”
聽到“乖”這個字,璃盞哭得更厲害了,某個壞蛋也說過這個字。嗚……
過了好半晌,她發(fā)泄夠了,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別人懷里,還是個女生,不禁赧然,“我只是……我……”紀容希不答,薄怒道,“從學生會到公寓,你居然能用一個小時,真是越來越長進了!”聽口氣,前任沒少干這類事情。
璃盞委屈地抹了一把眼睛,抬頭硬是擠出一個無比心虛的笑容,“紀紀,我的蝴蝶不見了!”
紀容希皺起了眉頭,嫌棄地瞪著她像瘋子般的頭發(fā):“蝴蝶的事情先別管。你去哪兒弄得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