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盞越聽越糊涂,不解道:“為什么?”
紀容希解釋道,“紅緋緋向來都是給她的情敵下‘不會戀愛’這個香水,這樣男生就只喜歡她,如果升級了,很有可能有了精確的條件,比如說,‘不會愛上王子譽’,這樣,聞到香水之后,不會愛上王子譽,卻不妨礙喜歡上別人。當然,香香的香水很容易出現(xiàn)戀愛轉(zhuǎn)移的副作用。比如說,你喜歡王子譽,聞了香水之后,這個念頭被抑制,從而將愛意轉(zhuǎn)移到伊卡洛的身上。之前常常有女生聞到她的香水,全都喜歡上魔寵。”
璃盞聽得一陣毛骨悚然,“這樣的香水太可怕了!”
“有什么好可怕的,你不也聞過?”紀容希反問,隨手拿起桌上璃盞洗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那你聞過嗎?女王要是和公主打起來,肯定很精彩吧?”璃盞巴眨巴眨著眼睛,像一只好奇的小貓注視著紀容希。
不用說,肯定是女王贏的,璃盞好奇的只是過程。
“女王和公主打架?”紀容希不禁莞爾,“打倒是沒打過,只要她不太過分,我是不會干涉的,”她把蘋果叼在嘴里,伸手拉開桌子的抽屜,取出一瓶彎月形的香水瓶,里面是淡紫色的清透液體,“她送給我的?!?p> 璃盞接過來,好想打開聞一聞,但又怕里面不是施了什么魔法,要是再中一回,可就沒戲了,于是把香水瓶放回桌上。
兩人閑坐著聊了一會兒,璃盞失蹤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知道我向伊卡洛學(xué)長告白了?”
紀容希搖頭笑道:“你和伊卡洛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有人喊了你一聲?”
璃盞回想了一下,疑惑道:“好像是,不過我當時沒留意?!?p> “那是可可在喚你,當時她就在旁邊,把你們的對話完整地聽了下來?!奔o容希幸災(zāi)樂禍道,“可可除了喜歡吃零食,也喜歡八?!?p> 璃盞哀嘆了一聲,倒在沙發(fā)上:這是傳說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其實,自從璃盞來到這里,就沒怎么和紀容希好好地說過話,這會兒剛剛考完試,兩人都放松下來,才有機會。
對紀容希而言,最關(guān)心的就是璃盞暑假的去留問題。
“盞盞,暑假你有什么打算?”
這個問題……如果是以往,璃盞定然會大喜,終于解放了。不過來到這兒,面對第一個暑假,她是又愛又恨。愛的首先是整整一個月的假期,這短時間的考試,她都是糊里糊涂過的,僥幸沒有讓人識破,這一個月剛好讓她緩沖一下,對未來的生活和學(xué)習都做一個比較完整的規(guī)劃,順便鞏固一下這周應(yīng)急學(xué)的魔法;至于恨么?第一個就是丹幣問題,暑假一回來,就要交二年級的學(xué)費,學(xué)費她查過了,要20,000丹幣。除開學(xué)校,其他雜費一年下來少少也要5,000丹幣。這對身無分文的她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上一年的學(xué)費是紀容希的獎學(xué)金,沒理由這一次再用她的錢。
前身的家境她也在漫畫中看到了,爺爺經(jīng)營一間雜貨店,叔叔是一個獵人,因為叫波曼島的緣故,島上的人全部姓波斯曼。
學(xué)費肯定不能指望他們的了,也不可能指望她們。
紀容希見她臉色變幻不定,神情猶豫不決,又問:“要不來我家玩?”
這是璃盞的第一假期,是學(xué)習和賺錢的最好時間,她自然不會想去紀容希的家玩,為了不打擊紀容希的熱情,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想去你家看看,不過暑假我想找份兼職?!?p> 紀容希向看白癡一樣看著她,“你確定會有人愿意招你?”
璃盞委屈道:“你不要這樣打擊人行不行?”其實她心里也知道,這個地方,自己什么也不熟悉,要找一份兼職真的不容易,她還記得上次在伊卡洛的家,見到連女仆都是那么專業(yè),恐怕她連掃廁所都不會及格。
“好了,我不打擊你,有什么問題你隨時找我?!奔o容希拍拍她的肩膀道,站起來,“我去洗澡了,明天上午我家人來接我,你要是改變主意,隨時和我說,要是想去其他地方,比如回家,我也可以送你去?!?p> 璃盞點點頭,看著紀容希離開之后,拿起蘋果咬了一口,趴在小獅子的身上呼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先打一個電話回家再說。
那個“家”不是她的家,而是前身的家。
她來到這個世界短短一周。這一周發(fā)現(xiàn)了太多事情,所經(jīng)歷一切與天朝的迥然不同,可是,她的感情還留在家里。
這些天,尤其是在受傷的時候,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自己的父母,那對生她,養(yǎng)她十七年的父母;那對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卻為她學(xué)美術(shù)而每年花出一筆又一筆錢卻一點也不心疼的父母;那對平時不擅長與人溝通,卻不斷地在她耳邊嘮叨的父母……
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感到害怕。她害怕自己的父母看見她倒在了考場上;她害怕即使是靈魂交換,那個替身不會照顧好她的父母,她害怕自己擔心的一切已經(jīng)發(fā)生。
己所欲,先施于人。
她希望自己的父母得到善待,那她首先要善待前身的家人。她并不認識叔叔和爺爺,可她繼承了前身的身體,就要把這份感情傳承下去,當做她借用前身身體而付出的報答,將心比心,如果叔叔和爺爺知道了前身的離開,也會承受不住的。
璃盞揉了揉腦袋,拿起通訊器向叔叔發(fā)出通訊申請,就算不回去看他們,至少要讓他們了解一下近況。
通訊器響了三次之后,被接通了。
一個蒼老的略顯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竟帶著無法抑制的興奮:“小璃,小璃嗎?”他似乎轉(zhuǎn)頭喊了一聲,“勞里,小璃傳來通訊了!”
勞里是叔叔的名字,璃盞握著通訊器,看著通訊器顯示屏上頭發(fā)稀疏灰白的老人,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臉上的皺紋一下子都展開了,老態(tài)龍鐘,血氣仍旺。
她沒由來的心里一陣發(fā)酸,眼眶也紅了。